第四十七章 真的是意外

    “让你爽呢，你还怕了？”

    源源不断的人群从堡楼里涌出来，粗略看去，怕不有百号之多！

    “嘿……还别说，那里还真有！就试试你们鼓捣出来的炮有多大能耐！”

    一曲刚起了头，盘银铃就再没了声息，手中的铜镜摔落下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盘金铃将她的双眼合上，那张圆圆俏脸上，猩红疮瘢已经结疤。

    “百多年前，这里有个渡口，从清远的浸潭到英德还走这条路，所以官府在这设了一座堡寨，防着北面山里的盗贼……”

    “等呀等，不见你们来咧，为什么这样嫌弃我姐妹俩？为什么这样挑剔我俩姐妹们吔……”

    无意识地挥着盘银铃的遗物，李肆的心也如舷外的河水一般，淌过莫名的酸凉。雷公藤确实有效，盘银铃也是因心急喝了过量药汤而死，他怎么都不该负疚，可心中那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这炮原本不打单子，只用群子，也就是霰弹。可李肆和萧胜都想看看这炮的威力，这头一发，就直接拿封门子当单弹来打。【2】

    “没料到有这么多……”

    萧胜骂骂咧咧地将火绳摁在了火门上，就听哧哧一阵细响，白烟飘起，两人也如狡兔一般飞奔而退。

    萧胜自我安慰着，眯眼调整了炮口方向，再朝炮口下垫了几块石头。接过了李肆递来的引火绳，亲手插|进了火门里。身后张应递来鸟枪上的火绳，梁得广已经带着兵丁们哗啦啦朝后退去。

    炮响之后是接连三声异响，萧胜调的炮口角度有点飘，拳头大的炮子在大门上方穿透出一个圆洞，再斜上射入中心的堡楼，将土墙撕出一个口子后，又从楼顶直接钻出，高高射入半空，隐隐还能听到呜呜的破空声响。

    李肆闲闲爬了起来，脸上是再虚伪不过的惊讶，他早就知道这里有人。

    盘金铃低低呢喃着。

    “瞧你这样，还真对那瑶女上心了！？”

    “鸟枪！抢了他们的鸟枪！”

    “今天这天，我们俩姐妹做起纸白格洛绳，喊得都已经嘴巴出了血……”

    “东边！？那可就到了连江上！去西边，田心河上游，那里人少。”

    彩纸糊成的小风车在芒竿上迎风转动，李肆看着手上这把“格洛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盘银铃的歌声，那是两天前，她回光返照时唱起的“格洛档”【1】。嗓音虽低，却依然脆亮，将他的思绪勾回到了穿越之前，他置身排瑶“耍歌堂”的时光。

    他搓着手掌，一脸的兴奋。身为鸟枪把总，放炮比打枪还过瘾，而且还是轰屋子，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从白总兵那领来的炮子炮药都是足足的。

    【1：“格洛档”和“讴莎腰”一样，都是排瑶情歌。】

    李肆暗笑，这鸟枪把总，已经被他调|教得有了逆反心理，当初他就是靠着这点，把萧胜引到了这个地方，他还清晰地记得整个过程。

    他悲愤地质问着，李肆脸上的惊讶弄假成真。

    【2：明清火炮发射霰弹，前方会加一枚大弹堵塞药气，叫封门子。】

    黎明出发，日头高上的时候，船拐进了一处芦苇荡，抬着炮，分开人高的芦苇，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缓坡，一座小小的堡寨赫然显现。四周土墙还完好无损，围着中心一座露出若干枪眼的土楼，大门空荡荡朝着河岸方向大开，门板不知去向。

    “也好，这样也能不炸的话，简阅就绝没问题了。真要炸了，瞧你们一月就能出两门炮的速度，再补上也来得及。”

    他这一问，李肆也摆出了专业的嗤笑架势。

    下一刻，他的拳头僵在半空。

    “后来这里就荒废了，堡寨还成了盗匪的巢穴。几年前甚至还有红头贼的余孽在这活动，前任总戎带兵清剿过后，又时时巡河查看，就再没谁来这。我的前任都跟我交代过，这里没必要再巡守。”

    所以他才借着试炮，把萧胜诱拐到了这里，还刻意撩拨了萧胜的逆反心理，让他带足了人，做足了准备。

    “那怎么行！？河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是存心让半个英德都知道这里在放炮？”

    “妈的！有什么好怕的！当年在台湾战刘却，身边炮炸了膛，带飞了五六号人，老子也没皱过眉头！”

    李肆回视萧胜，脸肉也是僵了。

    “你早就料到有贼！？”

    轰——！

    “还有船！哈哈，老天爷送下的大礼！”

    “就在矿场试吧，人多一点也没啥……”

    萧胜一跃而起，挥着拳头，满脸快意地叫着，前方堡楼那三团烟尘正渐渐扩散。

    “快到地头了，燃火绳！”

    按照清代规制，火炮每百斤装药四两，这小劈山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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