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拳乱

恶，粗眼浓眉，一脸的横肉，好似杀神下界。

    “他奶奶的，姓赵的想来捡现成，没那么容易！传我法令下去，卓众兄弟清查洋妖，凡有窝藏洋物者即为汉奸，给我抄家灭族！”

    “大师兄真是做的好生意，年初化零为整，年末化整为零，硬是多出三个门主来。”

    当下众义和拳都情绪高涨，毕竟挂着民与挂着官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身份。八大首领急匆匆赶来瓜分利益，结果在县衙里闹了个不可开交，起因在于这神团八门的分配上。赵三多仗着大宗师身份，开口便是：

    “众位师兄们快些行礼。”

    “这里有二鬼子吗？”

    众人听了，一齐跪下。拳民又喊道：

    “既有二鬼子了，不可留他，必须将他杀尽，你们快拿炷高香来，待我请神火焚他焚得他片瓦不留。”

    众人果然朝东南磕头，那拳民闭着眼，念了几句咒，忽然大叫一声杀二鬼子，便举起手中的香，跳起来飞跑，直跑到对面那座宅邸面前，用刀在门上一指，口中念念有辞。接着就将那股香透过宅邸的门缝往里塞，喊声：

    所以曹张二人只有忍了，想在天津，连直隶总督裕禄对他们哥两皆是兄弟相称，谁知到了人家地界，竟然连一半的门额都保不住。眯着眼睛坐山观虎斗的倪赞清趁势添了一把火：

    白衣白裤扎双黄头巾带红花，持各色鸟铳、单打一、毛瑟步枪的津门义和拳——天津曹福田，称“上威下福四海龙王翻江倒海闹两京”。

    “众位师兄们，快冲着东南磕头。”

    “那依大师兄的意见，这三门该如何立之？”

    一袭黑衫，戴斗笠披蓑衣多以短刀、腰铳克敌的廊坊义和拳——天津张德成，称“天下第一文韬武略显圣公在世”。

    众人把高香点好，好似戏台上唱五人义一般，每人举着一股香，跪到大师兄面前叫道：

    所以王文韶只能憋声憋气地应承了，不过转头便对手下的六圣宣布：

    张德成一拍桌子，冷笑道：

    荷花纹饰蓝衣绯领，持短剑、荷花蓝灯、擅刺探、游击、鼓动的蓝灯照——天津翠云娘，称“功德无量教化世人五行俱教梨山老母”。

    “掌柜的快拿高香，神拳来啦。”

    地痞们便用手指道：

    恰巧遇着赵三多和阎书勤打冠县，胶东七圣带着百十来号弟兄入了神拳，仗着响马练就的一身本事，倒也在神拳混出了个名堂。当赵三多自封“灵宝道君”后，王文韶也混了一个“玄谭真人”的雅号，独领一支义和拳打平原。

    若按规矩来说，逮着了肉票，只要没被认脸认窝，收了钱便要完好地把人送回去；可钱眼儿完全不按照规矩来，收赎金要收三次才肯放人，如果是红货，即便赎回去也是被蹂躏的不成人样的，山东道上的兄弟都看不上这个怂货。

    毓贤到任后捕杀盗贼、土匪、响马，对于恶名昭彰的王文韶那可是铁腕手段，绝不放过，加上毓贤手段奇高，不断收拢拳友当他的耳目，王文韶出现在哪里，他就会追到哪里，直把胶东七圣逼得快混不下去了。

    第一次占领县城，是整个义和拳中令人振奋的大事，赵三多派来的亲信向王文韶表达了道君大人的祝贺，并加封了王文韶一个“平原大师兄”的称号，还告诉他，已在全山东神拳里通报了王文韶的大名，不日里，八大首领都将齐聚平原，商讨下一步的行动目标。

    给个狗屁大师兄的虚衔就想换个实打实的县城，他赵三多打的好主意。

    可惜即便是被道上的人唾弃，爱大便的苍蝇还是要去叮的，许多认钱不认人的江洋大盗都聚集在钱眼儿的麾下，吉林“洪珊瑚”洪成英，奉天“草上飞”舒文通，山东三鬼马朝岩、赵和胜、李春金。福建“海里腾”郭忠毅。加上“钱眼儿”王文韶，合在一起统称胶东七圣。

    “烧呀！”

    平原县义和拳大师兄王文韶，早些年是胶东响马出身，在绿林混了若干年，得了个诨号“钱眼儿”，意思是掉进去了出不来，做事认钱不认人，不讲道上规矩。

    “烧呀！”

    “一群井底之蛙！”

    青领紫衫短打赤脚，用十八般兵器，辅以石灰、挖坑、毒药制敌的保定义和拳——北京倪赞清，称“翻天覆地洪钧老祖对答皆安日月”。

    今日，八大首领在平原县衙谈判，商定成立“义和团”之事。义和团之事是北京方面传来的风声，某个大势之人要借义和拳的力，想给义和拳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大火烧了两日，平原几成瓦砾废墟，如果不是念着要留个地方给八大首领开会，估计地皮也要被王文韶翻开三尺深。这两日，义和拳的八大首领陆续到达，有：

    一身通红、大刀在肩的义和老拳——冠县赵三多，现称“天下义和拳宗师灵宝道君降世匡扶大清驱除洋妖团练副盟主”。

    这话说得实在欠考虑，赵三多搭上一个诚心和尚，就是把朱红灯拉了过来，张德成一句话便把朱红灯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