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 爆发

    乔老道：“得罪他的究竟是乔家还是薛家？还是我们两家都得罪了他？他为什么要制造者件事？”

    陈雪缓步来到她的面前：“找我？”

    美国专家在查看过所有检查结果，并现场为张扬诊断之后，也得出了和远方专家一致的结论，已经基本上可以宣布张扬进入了脑死亡状态。

    陈雪当然记得，那块拓片她已经交给张扬保存。

    安德渊道：“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我……”

    丽芙道：“你冷静点好不好，我想报仇的渴望一点不次于你，但是我们必须要搞清楚这一切，薛世纶只是这个集团里的一个，还有其他人，想为张扬报仇，就得抓住幕后的真凶。”

    宋怀明道：“嫣然，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现在专家们的意见都很明确，张扬已经进入了脑死亡的状态。”

    乔振梁缓缓点了点头：“为了毁掉我们乔家的名誉，你真是煞费苦心。”

    乔老道：“梦媛，你在哪里？”

    顾允知并不知道薛世纶曾经找赵永福借钱的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赵永福还是头一次对他坦诚这一切。

    顾允知道：“因为工作产生隔阂我是不会介意的，更何况这种事本身来说对薛世纶只有好处，可是我没想到他的性情如此偏激，在受到挫折之后，不是选择默默努力，寻找自身的不足，而是变得更加的盲动冒进，他在一个项目过于轻信别人而栽了跟头，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陈雪清扫完香山别院，拿起自己的行李，锁上了院门。转过身去，看到远处的枫树下站着身穿灰色风衣的文玲，她仍然如过去那般清瘦，虽然文玲已经被张扬废去了武功，可是她目光中的那种孤高和傲慢却没有丝毫的减退。

    赵永福用力点了点头：“顾书记，我可以帮忙提供材料，为当年的事情提供证明。”

    那微弱的脑电波产生的时间间隔也已经从半小时变成了一个小时，而现在距离上次脑电波产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乔振梁道：“没事！”

    乔老道：“梦媛，有什么话别憋着，跟爷爷说。”

    赵永福道：“顾书记，您打算怎么办？”

    罗慧宁走了过去，心中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抬起脚轻轻在他的臀部踢了一下：“打烊了，该回家了！”

    乔振梁皱了皱眉头，他缓步走向了外面，凭直觉已经意识到这个电话绝非善意，打电话的这个人也不是故意恶作剧，所以乔振梁没有急于挂上电话。

    陈雪点了点头道：“好，我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骗我，我绝不会放过你。”

    桑贝贝道：“从此我和你们国安再无瓜葛！”

    丽芙道：“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如果七天之内找不出真凶，我和你一起辞职，大不了以暴制暴，没有证据一样也要报仇！”

    乔振梁咬了咬嘴唇，在父亲身边坐下。知子莫若父，从儿子的表情乔老已经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他轻声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咱们乔家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什么风风雨雨都算经历过了，咱们能够挺过来，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一家人团结一心，振梁，有事不要瞒着我，毕竟我这个老头子没多少时日可活了。你这个当儿子的还忍心欺骗我吗？”

    赵永福望着顾允知，心中暗忖，顾允知素来以处事沉稳著称，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打无把握之仗，或许他还有一些证据留在手中，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罗慧宁道：“那就是亲儿子你一样无所谓，这才是你失败的根源，你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就会有喜怒哀乐，就会有缺点，这些缺点并不可怕，正是这些缺点才真正体现出人性的光辉，你大道理比我懂得多，但是最简单的道理你却反而不懂，你是人，你不是机器，一部只懂得运转政治程序的机器！”

    这话还真是灵验，文浩南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向周围看了看：“打烊了？我再喝一瓶，放心……我给钱……”

    文玲道：“我已经武功全失，如果我骗你的话，你可以随时将我杀死。而且张扬已经被宣布了脑死亡，我看得出，你喜欢他，你的心也随着他已经死了，如果他不能苏醒的话，你们就是两个死人，对死人来说，你们又有什么好在乎的？这世上还有什么你会害怕的？”

    对方却道：“别急着挂电话，只要是人就没有不在乎这种侮辱的，一直疼爱的女儿居然是老婆和别人剩下的野种，换成任何人都咽不下这口气，你不想听？难道想我将这件事直接告诉乔老？”

    来到外面。乔振梁轻声道：“不要跟我绕弯子，想说什么赶紧说。不然我就挂电话了。”

    文玲用力点了点头：“你的生死印根本没有达到巅峰状态，就算你牺牲掉自己，也只不过白白送死，张扬绝不会起死回生。”

    赵永福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乔老又道：“张扬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必须要尽快查出来。这么好的孩子不能说没就没了！”

    “梦媛，是我！”

    乔振梁的脸上一热，他虽然知道父亲为什么这样说，可是他却明白父亲所说的并非事实。他又道：“他说马上要在海外媒体上刊载这件事。”

    顾允知道：“你们想要了解当年的事情，其实永福不说，我也不知道薛世纶找你求助这一节，当年他在担任大沽县委书记之后，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包括我自己在内的很多同志对他的能力是认同的，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关于他进入凉北市常委层的事情？”

    “妈，您别吓我，我答应您，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顾允知和赵永福之间也有多年未曾深入地谈过话。

    桑贝贝又举起了枪，外面丽芙冲了进来，怒道：“桑贝贝，你干什么？”

    可他就算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儿子，罗慧宁走了出去，来到客厅内，看到儿子衣帽不整地躺倒在地上。

    乔振梁道：“爸，要不我陪您去。”

    赵永福道：“所以他找上了我，可是却被我拒绝了！”

    罗慧宁没说话，推开他的手，想要下床。

    乔振梁道：“查不到这个人是谁！”

    保姆端着一盆冷水过来，似乎有些不忍心，罗慧宁瞪了她一眼，接过冷水正准备泼他，却听文浩南道：“今儿，我高兴，特别高兴……死了，死得好，老天有眼……终于把张扬给收去了……”

    顾允知不明白赵永福何以如此断定这件事。

    赵永福道：“走私洗钱，这些行为在实际上都是一种出卖国家利益的行为。”

    罗慧宁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赵永福道：“这就是那三万块资金缺口的原因吧。”

    乔老将饮尽的茶盏放在茶几上：“快去准备，我要前往东江！”

    陈雪道：“说来听听。”

    楚嫣然说这番话的时候无比的平静，可是宋怀明的眼圈却已经红了，他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冲动考验着自己的眼眶和鼻翼，他用拳头抵住自己的口鼻，费了好大的劲儿方才将这股冲动压制了下去，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嫣然，你……这又是何苦？”

    顾允知浓眉紧锁，手指轻轻在椅背上叩击了一下道：“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他曾经找你借过钱，当年幸亏你拒绝了他，如若不然，你就会背负上挪用公款的罪名。”

    “谢谢！”

    罗慧宁摇了摇头道：“在别人眼中，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成功者，可是今天我却明白。你很失败！我不相信你不懂得张扬于我心中的地位。他是我们的干儿子。如果是亲儿子出了事情，你会不会让秘书走一趟过场？你不会！”

    赵永福将自己的来意说明，然后拿出那张他们三人的合影，将尘封在心中多年的那件往事说了一遍。

    乔振梁道：“爸，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这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乔振梁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他说梦媛是薛世纶的女儿。”

    宋怀明道：“嫣然，可不可以面对现实？”

    文浩南叫了一声：“妈！”

    楚嫣然淡然道：“谁是真凶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张扬的死活。”

    陈雪终于停下脚步，转过俏脸：“你帮我？”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质疑。

    赵永福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迷惘，既然薛世纶已经堵上了这个缺口，当年又为什么选择辞职？

    赵永福点了点头：“薛世纶就是因为我拒绝他而怀恨在心。”

    文玲道：“你把拓片给我，我告诉你救治他的方法。”

    丽芙道：“你是不是想去刺杀这一个个的可疑人物为张扬报仇？”

    乔老摇了摇头道：“不用，你整天那么忙，哪有时间啊。跟鹏飞说一声。让他去东江陪我。”

    那声音继续道：“看到乔书记这么快就从低谷中爬出来，仕途得意，家庭美满。真是让人欣慰。”

    赵国强道：“过去了那么久，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够制住薛世纶？”

    乔振梁道：“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你女儿姓薛，她的亲生父亲是薛世纶，你应该认识吧？”

    宋怀明的内心感到刀割般的疼痛，他第一次发现，女儿拥有着深山老竹一般坚韧的神经，更拥有着百折不回的执着，她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不会放弃。

    顾允知道：“可薛老还是知道了这件事，薛世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他认为是我出卖了他，薛老为人大公无私，逼迫他主动辞职，薛世纶临离开大沽的时候，找到我的办公室和我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文国权上前拦住妻子：“慧宁，你别生气，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张扬的事情，是因为我担心你承受不了这个刺|激，我已经派秘书专程赶了过去。”

    乔振梁顿时警惕了起来：“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赵永福道：“顾书记，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想问问薛世纶当年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找我借这笔钱？而在我拒绝他之后不久，他就选择了辞职。”

    “我以为你不会笑！”

    宋怀明道：“根据国安和公安方面的建议。他们希望能够对外宣布张扬已经死亡的消息。”他说完，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这不是我的意思。宣布这个消息是为了尽快挖出幕后的真凶，为张扬报仇。”

    乔老在他的脸上扫了一眼，已经察觉到他的表情有异，看似漫不经心道：“谁打来的电话？”

    楚嫣然道：“我带他走，他一天不醒来我陪他一天，一年不醒来我陪他一年，如果一辈子不醒来，我也要每天都在身边看着他！”

    此时左晓晴满脸惊慌的从监护室内走了出来，惊声道：“于教授，已经快三个半小时了，脑电波再也没有产生过。而且他的血压正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降低……”

    桑贝贝怒道：“张扬已经死了，说，你和日本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勾结？除了薛世纶以外，你在背后还和谁有内幕交易。”

    文玲道：“你虽然掌控了生死印的秘密，但是你仍然救不了他，他已经进入了脑死亡状态，我可以帮你！”

    乔振梁没说话，脸上的肌肉却宛如大理石雕塑般僵在那里，这一直都是他心头的隐痛，好不容易伤疤刚刚愈合，对方又要将它揭开，他的内心已经开始滴血。

    安德渊颤声道：“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你们问我的事情，我全都说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杀我？”

    文玲点了点头：“知不知道张扬的消息？”

    宋怀明来到女儿的身边，轻声道：“嫣然，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罗慧宁道：“人活在世上不仅仅是为了权力和政治，你还有家庭，你还有儿女，不要用工作繁忙来当借口，你扪心自问，你对这个家的关注是否还和从前一样？工作之余，你还能拿出多少时间和自己的妻儿去说说话，去关心一下孩子们的成长？去教诲他们何谓人间正道？”

    “你未必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乔书记，看来你有一个颗足够强大的心脏，可以承受巨大的打击，换成别人早已一蹶不振。”对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桑贝贝一脸悲愤地望着安德渊，她举起了手枪，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安德渊的前额。

    乔老道：“那就让他只管去宣扬，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们，让我们羞于见人？呵呵，真是笑话，我们乔家人行得正坐得直，梦媛就是我的孙女儿，谁敢胡说我就要他好看！”

    丽芙带着桑贝贝离开之后，桑贝贝趴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很快她就止住了哭声，将已经准备好的证件和辞职信全都扔在了桌上：“我辞职！”

    “呵呵，你真是敌我不分了，我不是为了要搞臭乔家，我的目的是为了让薛世纶那个王八蛋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我是帮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说完很快就挂上了电话。

    于子良微笑道：“楚小姐，您不用解释，我是张扬的朋友，我不可能介意，其实我也将他的病历通过互联网传给了我世界各地朋友，希望集思广益，希望能够多点办法。”

    乔振梁呵呵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有些突然，让对方有些发愣，其实连乔振梁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他的笑声或许是愤怒到了极点无法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又或者他想要用笑声来打消父亲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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