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乱局源头

    “唉！也罢！”法海禅师知道无法让徐长青改变主意，于是不再多言，抬手朝自己的额头点了过去，跟着整个手掌都没入到了额头里面，紧接着手掌又缓缓的抽了出来，而手中此刻则多了一团充满无尽压迫感的神念念头。

    “这并不是什么太秘密的事情，你以后也会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法海禅师想了想，说道：“除了我以外，一个是真武道人张三丰，只可惜他以武入道，虽道心入了化境，但境界收到天道压制，无法令真武道心尽全功，从芥子灵山出来后，不到一甲子就坐化了，如果你去青羊宫的话，可以去他的墓前看看。第二个是第二个是张果，他去到了仙宫，只可惜在之后的仙魔大战中意外身陨，你去仙宫战魔崖的话，或许还能够找到他的尸骨。第三个是道门散人火龙道人，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不过世俗道门南北两宗都和他有着密切关系，他通过异宝转世投胎了，原本老衲以为玄青素就是他的转世，但后来发现错了，现在想想道友你倒是和他很相似。”

    “能让我看看吗？”徐长青能够想像得到当时的情况，但还是感到好奇，问道。

    法海禅师点点头，继续说道：“八思巴这人虽然才绝惊天，修为高深，但却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过狂妄，每每喜欢和古人相比，总想做出古人也无法做出的丰功伟业。只可惜他生得晚了点，元蒙西征的时候并没有他的份，他只不过是创立了一种文字，立下了一派佛家别宗，而这文字和宗派也只是旁文小道，虽有功德，但却远远称不上什么丰功伟业。后来，在元蒙灭宋氏的时候，他从宋氏宝库之中找到了一件宝物，乃是华夏祖龙始皇帝当年试图创立万世皇朝时用来作为皇朝根基的天地至宝。这件天地至宝在始皇帝行逆天之事失败后，便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直到五代时期，此宝被宋太祖的弟弟赵光义所得，之后赵光义凭借此宝夺了他兄长的开国气运，成为了宋朝一脉皇系的开脉之君，并且在睡仙陈抟的帮助下，以此宝为根基确立了宋朝三百多年的国运。”

    “不可能是我。”徐长青非常肯定的摇摇头，虽然他没有开启宿慧，得到前世记忆，但从自身的因果线来看，就可以确定不可能是那位名声显赫的火龙道人。

    说完，他就强忍下心中的好奇，不再停留于此，念头化身很快被解开，原本凝实的身形也很快虚化，逐渐随着禅念念头一同消逝。

    说到这里，法海禅师的脸上浮现出了未曾有过的惊恐，而禅心的不稳也令到禅念念头形成的化身变得有些不稳，仿佛随时都会散掉一般，由此可见当年的动静对他的心境影响有多大。

    徐长青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法海禅师的要害，他的表情呆滞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当时无论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都随那个逆天大阵和十几枚洪荒残片一同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这个地方就在昆仑三界之中。”

    至于昊天帝君，绝对是一个千古难得的幸运儿，在上古洪荒时期也同样有像他这样的幸运儿，能够意外从远古意志中得到与他相合的天地奥秘知识。如此这般很多让徐长青想不通的事情也能够想通了，比如昊天帝君如何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天地洪荒残片来创建太上清静天王朝宝库，而宝库之中那么多堪称稀世之宝的宝物又是如何全都落入到他的手中。想来远古意志给他的不单单只是力量和知识，还有一份无比详细的藏宝图，而图中的宝物就像是路边的石子一样随手可得。

    见到法海禅师似乎对火龙道人这个人非常忌惮，徐长青不由得回忆古籍中有关火龙道人的生平，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似乎总和道门有着极深的关系。远的如隋唐年间的王知远、孙思邈，近的如金丹南宗白玉蟾、全真北宗王重阳以及真武真人张三丰，似乎都曾得他授法，说他左右道门一千五百年大势也毫不为过。若昆仑三界真的隐藏了这样一位的话，那么对徐长青所行之事也同样不利。

    “老衲也很好奇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法海禅师淡然的看着徐长青，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当时老衲也认为自己死定了，绝无生还的可能，在洪荒碎片撞击星辰后，很快就被那股力量碾得魂飞魄散，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可当老衲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一切已经平息下来，而老衲依然还活着。芥子灵山这方世界已经面目全非，原本那些芥子灵山世界的星辰全都化成了碎片，大部分都被送入到了混沌虚空之中，只有少部分凝聚在一起，化作了现在第二星环的三颗没有任何灵气的废星。另外，一个融合了佛界天道、异界天道以及远古意志气息的小千世界正在衍化成形，并且逐渐脱离芥子灵山。最后芥子灵山中封禁远古意志的佛劫出现了裂痕，所幸还有空寂佛界能够压制远古意志，至少给我们补救错误留下了一些时间。”

    听到徐长青的询问，法海禅师的脸上立刻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惊诧的表情，很快便随着念头化身一同消逝。

    “的确如此。”法海禅师点点头，又面带厌恶的说道：“只不过此人太过疯狂，在事情失败后，又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甚至不惜结下天地因果，道毁魂消。”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他竟然将元蒙国运和世俗人间的大势气运连接道了一起，只要元蒙灭亡，世俗人间也将随其一同灭亡。”

    “果然还是被你猜到了，你开口问当年刘伯温逆天改命之事的时候，老衲就知道事情瞒不过你你的追问了。”法海禅师苦笑着点点头，道：“不错，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当年那十几枚洪荒碎片就是被转移到了芥子灵山之中，而且之后的异域圣墟、仙宫战魔崖的出现与我等有关，太上清静天王朝的出现也和我们有关，乃至现在这佛劫之事还是与我等有关。”

    “能够告诉我哪四个吗？”徐长青颇显好奇的问道。

    在法海禅师将神念念头拍到徐长青头上的时候，徐长青并没有施法阻止，任由这团神念没入到自己的分身神魂本心之中。当神念念头在神魂中被解开的时候，徐长青眼前的情景立刻从仞利天宫阵图的众香市阵图变成了另外一个场景，一个完全不同的芥子灵山。这个芥子灵山分成三个星环，每个星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形成，每个星辰上面都有自身的天地大道法则，它们在芥子灵山的组合下，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天地世界，一个几乎能够和昆仑三界相媲美的天地世界，除了没有任何生灵以外。

    现在从法海禅师口中，这个困扰昆仑三界无数人的秘密终于被解开了，远古意志，在徐长青看来也只有远古意志这样的神物才有可能造就出昊天帝君这样的人物。

    法海禅师转头看了看徐长青，神色有些古怪，劝道：“你不会愿意看到当时的情景的。”

    徐长青忽然纠正了一下法海禅师的说法，道：“有一点禅师你看错了！如果起因真的是远古意志的话，那么昊天帝君的神魂就根本不可能是远古意志，应该是被远古意志改造过的神魂，两者还是有截然不同的区别的。”

    也难怪徐长青的表情会变成这样，对于那场灾难，他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虽然星辰撞击后的场景让他感到惊骇和震撼，但却并没有那种切身体会，所以根本不会有那种渗入到神魂、本心的颤栗和恐惧。反倒在心境平复下来之后，他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星辰撞击时那种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的形成过程，逐渐触摸到了一丝开天辟地的威势，并反复推演力量的每一分细节，从中找到那么一丝天地极致力量的法则，将其融入到了自己的九流大道之中。

    从过往的实例中不难看出，这些幸运儿的命格全都无法承受天地奥秘知识给他们带来的改变，几乎都是在他们的力量和事业达到最顶峰的时候，就莫明其妙的如同流星般陨落。太上清静天王朝的崛起和消逝就和这些幸运儿的情况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昊天帝君或许从天地奥秘中发现了自己将来的命运，所以在创建出太上清静天王朝的同时，就已经为自己开始铺设后路，从而使得他能够逃脱这种轮回式的劫数。

    想到这里，法海禅师不由得好奇的朝徐长青问了一个有些愚蠢、但又很关键的问题，道：“远古意志改造昊天帝君的神魂与远古意志取代昊天帝君的神魂，有区别吗？”

    之后，那些不死心的人找到了一个取巧的方法，不直接从远古意志中提取天地奥秘，而是想办法摄取其残留气息，然后从残留气息中抽取天地奥秘的大量知识，这个方法也就是徐长青传授给观世音菩萨、大威光梵德胜乐佛二人的方法。只不过这个方法有一个巨大的缺陷，那就是残留气息中的所有知识都是支离破碎的，想要将其整理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有碰运气，在择一感悟的时候，能够幸运的找到和自己相合的那一条天地奥秘知识。这也正是徐长青毫不担心，观世音菩萨等人会否通过这些远古意志残留气息修为大进，酒肉和尚会否通过以远古意志为根基的佛劫而一统佛界的主要原因。

    “想必这样做应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于是，徐长青又沉声问道。

    法海禅师未能从徐长青口中问出想问的内容，心中不免有些遗憾，不过在听到徐长青的话后，他也感到自己身上的因果业力在削减，知道自己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心中刚刚生出的一丝遗憾也随之削减。或许是因为这因果业力消除得极为不易，使得法海禅师极为珍稀，深恐再度沾染，所以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做停留，朝徐长青合十行礼，说道：“既然道友如此说，那么此事就交由道友处理了。”

    法海禅师能够感觉到徐长青外露的情绪拨动，所以他并没有立刻继续说下去，而是等了一会儿，觉得徐长青情绪平稳下来后，才开口继续道：“道友既然能够在两界通道断绝的时候将造化分身送入佛界，想来道友也应该对空间大道知之甚详。想要在两界自由行走，必须在两界之中定下一个引导之物方可，这个引导之物可以使两界法阵，也可以使一件宝物，当时我们拿出来的就是一件源自芥子灵山的宝物。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芥子灵山内已经有了其他用途，只是从古籍之中知道芥子灵山内的空间足以容纳下那十几枚洪荒残片。只不过当我们连同那十几枚洪荒碎片一同转移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变得无比糟糕，十几枚洪荒碎片和这里三大星环的星辰撞击在一起，产生你永远无法想象的庞大力量。”

    “你肯定认为我们很狂妄无知吧？”虽然徐长青既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任何一样的表情，但法海禅师还是很清楚徐长青的想法，笑了笑，说道：“当年刘伯温、张三丰、王重阳和白玉蟾找到我，对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也认为他们很狂妄无知。”

    “荒谬？的确是荒谬，只可惜这也是事实。”法海禅师微微叹了口气，忽然有些像是岔开话题一般，说道：“元蒙开国国师八思巴乃是修道界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身兼佛道儒正道以及杂家外道等各派之长，修为惊天动地，而且身怀大气运，更有立教创文的大功德，就算降龙罗汉济癫与之相遇也不敢说完胜他。如果他不是倒行逆施，妄图让元蒙成为万年王朝的话，恐怕再过百年世俗修道界将会被他一统天下。”

    徐长青心中也感叹了一下，但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问道：“既然当年登天之路断绝，想必昆仑山脉中和昆仑仙境接引仙石相连的升仙通道也应该出现失效了才是，你们又是怎么离开世俗人间，来到昆仑三界的？”

    “什么？”听到这句话，徐长青实在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法海禅师，说道：“禅师，不会是在说笑吧？这么荒谬的事情也……”

    现在徐长青知道为什么法海禅师会露出那样的惊恐表情了，这种场景实在是在太壮观，也太震撼了。每一次星辰撞击所产生出来的力量都远远超过了徐长青金仙本体发挥出的全部力量，他感觉即便自己施展出化虚无之力恐怕也无法抵挡住一次力量的冲击，这根本就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力量。

    就在法海禅师的禅念念头快要彻底消逝的时候，徐长青忽然开口问道：“空寂佛界的悲苦尊者也是当年之事产生的吗？”

    徐长青试着猜测道：“会不会是太上清静天王朝的昊天帝君？以禅师的修为，应该知道如今这位昊天帝君已经通过秘法转世到星辰翰海之中去了。”

    当所有的力量覆盖了整个芥子灵山世界的时候，芥子灵山忽然绽放出就连徐长青也感到无比刺眼的光芒，跟着一切就景象就都消失不见，他重新回到了众香市。

    “当年我等也何尝不是这样认为的，都只是认为八思巴在万世皇朝失败后，神落痴障，说的一些疯言疯语。可惜直到元蒙国运衰落，快要灭亡时，我等才明白八思巴的确是做到了。”法海禅师苦涩一笑，沉默了片刻，继续道：“道友应该也知道自从上古洪荒破碎之后，在那混沌虚空之中就充满无数洪荒碎片。这些洪荒碎片漂浮不定，有时候会遇到一起，相互吸引，形成撞击，撞击时所产生的力量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一定能够抵挡。世俗人间也是混沌虚空的一部分，只不过因为又大道气运的护佑，即便有洪荒碎片靠近，也会被气运之力引到其他方向。只是八思巴当年却用大道图之力，锁住了十几枚从世俗人间旁边经过的洪荒碎片，将其和元蒙国运牵连在一起，同时他还将元蒙国运和世俗人间的大道气运联系起来。当元蒙国运破灭时，世俗人间的大道气运就会有一段时间衰落下来，然后这些洪荒碎片便会收到世俗人间的吸引，朝世俗人间撞击过来，最终摧毁世俗人间的一切生灵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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