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师徒合作

    “那些灵脉节点处都蕴养了一件古佛宝。”徐长青没有让两人多做猜测，直接点出了答案道。

    “不妙！”徐长青听着一切因缘佛母的话，心中暗道。他所说的不妙并不是指他自己，而是指黄娟，因为他现在几乎已经肯定一切因缘佛母这具黄娟的分身已经在离千秋的影响下生出了本心。

    “您的意思是……”一切因缘佛母愣了愣，忽然露出恍然之色，道：“芥子灵山消失、须弥灵山封禁！”

    一切因缘佛母很快就明白过来，道：“师尊是说万佛山的内天地无法和芥子灵山相比？”

    在一切因缘佛母看来，徐长青所点出的那些灵脉节点如果没有出现衰败现象的话，每一个节点的灵气浓度都足以产生出一个洞天福地。然而，对万佛山情况非常了解的她很清楚万佛山所有洞天福地加起来恐怕都不到二十之数，显然与这里足以产生洞天福地的灵脉节点数量极为不符。

    “三界有什么力量能够让一个这样的天地变得混乱、暴戾，但却不波及与之有所牵连的外界呢？”一切因缘佛母也用一个问话反驳了徐长青的猜测，说道：“万佛山过去万余年，除了地脉灵气逐日衰弱，便再也没有任何异常现象发生，堪称佛界最稳定的灵山，如果有一个这样混乱的内天地和万佛山的龙象伏藏牵连在一起，那这万余年来肯定会有所异常动静，恐怕龙象伏藏也早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虽然离千秋是黄娟的恶念分身融合魔道天书残页所化，本身属于黄娟，和一切因缘佛母也无高低之分，但其随性魔心即便无法对黄娟构成影响，可却能够间接的影响到长期与之合作的一切因缘佛母。徐长青相信如果真的是黄娟的话，一切因缘佛母绝不会对他心存算计之念，只有被离千秋影响，生出了好胜心，才有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

    “你说的是雷音寺？”徐长青隐隐猜到了什么，确认道。

    “不错！”徐长青没有掩藏自己的心思，点头道。

    随着徐长青的话音落下，他手中的阵盘也从毫无特点的石头盘瞬间转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玉盘，并且从其核心地带散发出一阵阵光芒，这些光芒之中充满了各种法阵和真言，与高塔内外的法阵、真言形成了一种共鸣之势。紧接着，便看到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三人似乎进入到了一片虚空之中，脚下有如树根一般的脉络向着四周伸展开来，一眼看去，望不到边际。除了那些散发出微弱光芒的明显脉络以外，还有更多暗淡无光，潜藏无形的脉络遍布这些光脉的间隙之间，甚至从光芒顶端继续向外延伸，覆盖地界粗略望去恐怕有数千里之广。

    “她是自愿这样做的吗？”徐长青神色变得肃然起来，忽然问了一句让人听后感到莫名其妙的话，道。

    可现在这做高塔古佛宝却成了一个例外，从之前和净土佛的交谈中，一切因缘佛母知道徐长青来到这处龙象伏藏没多少时间，刨去熟悉这件古佛至宝的时间，最终徐长青运用这件宝物的时间不到十日。可就是这不到十日的时间，他就能通过宝物自身的法坛佛光，让这些明显没有一点灵性的低下妖物有了佛性智慧，甚至还有的凝聚成了佛心，可见这件古佛至宝在渡化异类方面比起她所见的任何一件法坛佛宝都要出色。

    “自然是我们。”徐长青笑了笑说道：“这件事很有趣，将整个佛界宗乘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机会可不多。”

    徐长青听到这个请求后，笑了笑，反问道：“你从哪里听说了我要寻找龙象伏藏的？净土佛说的吗？”

    “这些就是万佛山的灵脉？”一切因缘佛母有些诧异的看着脚下的脉络，她能够感受到这些脉络之中蕴含的庞大灵气，特别是那些暗淡无光、隐没无形的脉络，所蕴藏的灵气甚至十倍、百倍于那些发光的脉络，单以灵气浓厚程度而言，绝对能够位列佛界灵山前五之列。

    “须弥灵山？”净土佛常年驻守在须弥灵山外围的净土卫城，对须弥灵山灵脉所散发出来的灵气自然非常熟悉，虽然这万佛山灵脉的灵气浓厚程度还远远无法和佛界灵脉根源的须弥灵山相媲美，但其灵气特征却和须弥灵山极为相似，让他差点产生出身处须弥灵山的错觉。

    徐长青注视了一切因缘佛母良久，他并没有怀疑对方刚才那番话，虽然那话中肯定还隐藏了一下内容，但其真实性却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正如一切因缘佛母所说的那样，如果没有黄娟的配合，其本心是不可能成长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徐长青现在好奇的是一切因缘佛母和黄娟之间的关系，因为刚才那番话中充满了崇拜之情，毫无疑问一切因缘佛母对黄娟是极度崇拜，就仿佛信徒一般。然而崇拜者和被崇拜者本质上却是一体的，这就像是有个人站在镜子面前对镜子里面的人表露出无比崇拜之情，让人看了以后感觉到有些怪异。

    在平缓了一下情绪和心态后，一切因缘佛母稍微想了想，便直接开口说道：“弟子希望能够和师尊一同寻找龙象伏藏。”

    “至少当年将此宝安设在这里的彼岸净土宗是想要让这伏藏高塔变成一件镇运至宝，”徐长青微微点点头，又颇显惋惜道：“只可惜最终却变成了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

    可黄娟显然不具备徐长青这样的条件，从一切因缘佛母屡屡算计自己来看，显然黄娟对分身的控制并不绝对，一旦分身本心成长起来，那么必然会反噬本体，到那时对黄娟而言就不亚于一次生死大劫。

    现在一切因缘佛母正在像离千秋的情况变化，她已经生出了本心，但她又和离千秋的情况有些不同，因为她的存在根源完全在黄娟，所以两者相互影响的程度远远超过了离千秋对黄娟的影响程度。

    灵脉节点乃是灵气在灵脉运转流动时出现的一些滞留处，这就相当于河流流域的一些湖泊、水潭一样，通常一条灵脉的节点最少都有上百处之多，像是万佛山这样的灵脉甚至有上万个节点之多。修行者在这些灵脉节点处修炼，所产生的效果会远远大于其他地方，而这些节点若是那些累积灵气达到一定浓度，那么便会产生出非同一般的变化，这样也就有了洞天福地之说。

    徐长青虽然在教训净土佛，但大部分的注意力依然在一切因缘佛母身上，其表露无遗的怀疑表情也被看在了眼中，于是他直接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徐长青说道：“你把那些归附于你的苦行僧送走，自己却留了下来，莫非是那龙象伏藏内有对你极为重要的宝物？”

    “弟子愚钝！谢上尊指点。”面对徐长青的骂言，净土佛自然不敢反驳，更何况徐长青所说的都是正确的，他主要是之前被伏藏高塔的威能给迷住了心窍，完全执着于寻找龙象伏藏内的灵宝，以至于宗门内部的事务有所荒废。如果不是徐长青试验阵盘控制万佛山灵脉所引起的数次异动，让净土佛能够借势，更快捷、更方便的处理宗乘内外事务，以及增加自身的威信，说不定现在他强行招纳过来的那些门众、弟子已经做鸟兽散了。

    听到徐长青的话，一切因缘佛母和净土佛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需要毁掉一个洞天福地才能修复蕴养的佛宝绝对达到了仙品灵宝的程度，而这样的灵宝竟然有上百件之多，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佛界的强者都会云集于此，什么宗乘争斗都要靠边站。

    一切因缘佛母露出了迟疑之色，并非是她不愿和徐长青合作，这件事如果有徐长青的参与便已经算是成功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差不多要看运气了。只是，她不敢肯定徐长青这样做的用心，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是徐长青的一具分身而已，两者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很难保证事情变化中会有什么样的差错。

    然而，从徐长青所言，导人入道的法坛佛光仅仅只是这件古佛至宝众多功用之一，这件宝物的真实用途是掌控整个万佛山的灵脉，那么这件高塔佛宝的意义就不同了，这高塔也让一切因缘佛母不由得想到了须弥灵山的八宝功德池。

    “这……”面对徐长青的询问，一切因缘佛母张开口想要作答，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她这才想起徐长青并未说过他要寻找龙象伏藏，从头到尾都是净土佛说的，而且净土佛仅仅只是说他自己要寻找龙象伏藏，并未提及徐长青也会参与进来。只是净土佛的话里话外，无论是徐长青修复古佛至宝，还是推测到底谁先他一步取走了明面上的伏藏经书，都让一切因缘佛母这个听者产生了错觉。

    “说说看。”徐长青也没有打算怪罪一切因缘佛母的小胡闹，他对这度厄金桥更感兴趣一些，于是直接说道。

    就在之前，净土佛刚刚到达龙潭石窟的时候，一切因缘佛母就施法影响到了净土佛的心境，让他出手对付那些窥探者。之后，一切因缘佛母又在进入到这里的时候，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在来路上留下了一下不容易发现的痕迹。若是其他时候这些痕迹留下也就罢了，可现在万佛山这里的局面已经变得无比紧张，而净土佛展现出来的实力又足以让人为之警惕，必然会有人来查探。到时即便有迷宫般的地下水路阻隔，恐怕也难以抵挡查探之人的跟踪，这座伏藏高塔必然会暴露出来，到时即便净土佛不想参与到这次佛界宗乘纷争恐怕都难了。

    一切因缘佛母闻言微微愣了一下，她刚才虽然也看出这高塔是一件古佛至宝，但从那外放的佛光来看，她以为此宝乃是法坛佛宝，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芥子灵山是一个特殊的天地，这样的天地不可能同时出现于一方世界。”徐长青解释道：“之前我就说过，这个天地和芥子灵山类似，这并不只是说这个内天地和万佛山之间的里表联系，更重要的是这个天地内的灵气和芥子灵山内特殊的灵气非常相似。假设说这个天地的根源是芥子灵山，当年的佛界大能将芥子灵山分割出来了一部分创造了这天地，准备创造第二个须弥灵山呢？”

    “我们？”一切因缘佛母忽然愣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让人有些意外的话。

    “最早是金刚乘发现的度厄金桥，是在一处即将毁灭的洪荒佛界遗迹之中，只不过当时的度厄金桥损坏严重，根本无法使用，最终被收藏在金刚乘的库房内。”一切因缘佛母从头开始，将度厄金桥的来历徐徐说出，道：“后来，过了数千年，一个争夺金刚乘大法主之位失败的大成就者从库房之中取走了一些宝物，叛逃到了佛乘，度厄金桥就是其中一件宝物。之后，这位大成就者在尝试祭炼度厄金桥的时候，无意中触动了度厄金桥上的力量，将他与佛乘一件和八宝功德池齐名的镇运至宝传送到了内门灵山大罗天，使得他不得不统帅同样被一同传送至此的佛乘门人在大罗天立足下来，逐渐壮大，而佛乘也因为丢失了一件至关重要的镇运至宝，而气运大衰，逐渐失去了佛界领袖的地位。”

    “这是一件镇运至宝？”一切因缘佛母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徐长青。

    一切因缘佛母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感觉到徐长青那表露无疑的提防之意，自顾自的说道：“就算不伦不类也很了不得了，作为一派宗乘的立宗根本也是绰绰有余的。”

    徐长青又疑问道：“那么度厄金桥应该就在雷音寺才是，为何……”

    “弟子只是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一切因缘佛母也没有隐藏自己的疑心，非常坦然的将自己所想到的各种疑问说给了徐长青听。

    “的确，如果有一个这样混乱的内天地存在，万佛山的确会出现什么异常现象。”徐长青笑道：“可如果那万余年的时间里，这个内天地都很正常，和其他的洞天福地一样拥有能够生化循环的天地灵气，这个内天地会变成现在这样只是不久前才发生的呢？”

    因为这些灵脉节点全都隐藏在那些光脉之下，如果没有专门指点出来的话，很难看出其中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这些灵脉节点被指出来后，即便是净土佛这种对天地灵脉不太熟悉的人也能够看出这些节点不对劲，不过他又有些说不上有什么不对劲，脑海中只能凭印象浮现出枯萎二字。

    “弟子不敢。”一切因缘佛母连忙说道。

    在净土佛坐定之后，徐长青才缓缓说道：“这个万佛山很多地方都在模仿须弥灵山，这座伏藏高塔相当于八宝功德池，周边那些凡人城邦也和须弥灵山外的卫城相似。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万佛山和须弥灵山一样都有一个影子存在，须弥灵山的影子是芥子灵山，而万佛山内也有一个类似芥子灵山的天地存在，我想那些真正的龙象伏藏都已经被送入到了那个内天地之中。”

    所谓法坛佛宝就是专门用来辅助、提升讲道说法效果的佛宝，就比如须弥灵山的那座灵台法坛便是此类佛宝。像这种法坛佛宝虽然对佛家修行者或者宗乘至关重要，但其功效却非常单一，一旦以法坛辅助的效果为主，那么其他方面比如攻防方面就要减弱很多，甚至完全取消，否则几种法阵同时运转，只会彼此冲突，最终毁掉这件宝物，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定则。

    徐长青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脸上泛起了一丝怒气，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小娟的分身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要知道你并不是小娟，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怜惜之情，如果你再这么不规矩下去，那么之前你接二连三算计我的事情，我会一次性跟你算算，到时你可就别怪我出手狠辣了。”

    在徐长青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时，一切因缘佛母才结束了这种赌气式的做法，开口解答道：“这度厄金桥是一件不曾记录文字的古佛宝，有关它的传说只在佛界各个宗乘的顶端流传，而且相信这个传说的人很少。”

    作为立足于道门势力中心地带的两个仅有的佛家宗门之一，雷音寺一直都是徐长青关注的对象，只不过雷音寺崇尚密修，外人很难一窥其中究竟，就连雷音寺的来历也扑朔迷离，相关传说真假难辨。现在一切因缘佛母倒是帮助他解开了这个疑惑，还间接的让不少与雷音寺有关的问题有了答案，单单这个消息就已经让徐长青受益匪浅了。

    徐长青说这番话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怒气和杀意，这也足以让人感觉到他的决心。

    “难道弟子就不能是知道师尊在此，来拜见一下吗？说说话吗？”一切因缘佛母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小女儿态，可怜兮兮的看着徐长青，虽然这神态与她的身份、修为不符，但却没有一点违和感，更让徐长青不由得想到了小时候的黄娟。

    徐长青很清楚这种分身、本体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制衡缺陷，他之所以能够控制五具分身而没有任何问题，是因为他的本体实在太强了，强大到轻而易举的可以压制住分身传递过来的任何影响，甚至能够将一些影响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比如各个分身所修的本命道法在本体处全都化为了九流大道。

    说着话，他忽然朝外面的净土佛，说道：“净土，你进来吧！”

    相比起净土佛来，一切因缘佛母毕竟之前已经见到过度厄金桥，很清楚这类古佛宝拥有什么样的威能，即便数量上让她也吓一跳，但总体还是在她的猜测范围之内，并没有偏差太多，所以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并且开始考虑该怎么利用这些衰败的灵脉节点以及古佛宝的消息。

    一切因缘佛母并没有怀疑徐长青的推测，她更关心的是当年的彼岸净土宗为何要创造这样一个无法被利用的内天地。于是在她自己想不通的情况下，将自己心中的猜疑说出来。

    “你们看那些灵脉节点。”徐长青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场景了，他显得非常平静，在等两人冷静下来后，才伸手依次指向那些隐暗灵脉中上百处大小节点，道。

    “不可能！”一切因缘佛母很快就否定了净土佛的猜测，道：“根据我所知道的一些秘闻，当年的彼岸净土宗已经开立山门了，甚至都开始招募门众了。如果这个内天地对其重要性相当于芥子灵山的话，当年的那些佛界大能们又怎么可能放任这样一个重要的内天地没有完成，而先立下山门，让一个随时都会覆灭宗乘的危险一直潜伏在自己脚下？”

    就在一切因缘佛母正准备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徐长青却又说道：“不过这件事倒也不是没有操作的可能。”

    一切因缘佛母点点头。

    这时，一切因缘佛母忽然开口说道：“如果我们将万佛山蕴藏这些古佛宝的消息传出去，你觉得佛界六大宗乘会有什么动静？”

    “冷静！”徐长青轻轻说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传入到净土佛的耳中却有如清泉灌顶，让他慌乱的心境瞬间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这时，徐长青才极为严肃的朝净土佛训道：“你的法力修为提升太快了，和本命佛心的境界有了不小的差距，否则单凭这些古佛宝曾经在这里存在的痕迹又怎么可能将你的佛心扰乱到如此地步。你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在修炼我传授给你的佛法，专门修炼苦行炼心之道，把这个空缺补上，否则继续下去，你必然会走火入魔。”

    “找到内天地的入口？”一切因缘佛母和净土佛都愣了愣，然后不约而同的指了指身边的高塔，异口同声道：“这里不是内天地的入口吗？”

    虽然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但一切因缘佛母却懂得徐长青的意思，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注视着徐长青，道：“如果不是自愿的，想来你会就在这里把我解决掉，替她除掉一个隐患，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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