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自挖自埋

    “赫尔墨斯阁下这几日在我的锻造工场玩得还开行吗？我几次想要请阁下来与我见一面都没有找到机会，这次如果不是尼奥达尔阁下突然出现，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把阁下请出来。”徐长青也回了一礼，面带微笑着说道：“虽然请阁下出来的动作有些粗鲁，但还望阁下勿怪，毕竟阁下的行踪太难捕捉了，要是稍有不慎，阁下就会离开，让我失去了这次作地主之谊的机会。”

    “赫尔墨斯！”尼奥达尔对眼前之人无比熟悉，只是这种熟悉都是伴随着一次次糟糕的记忆，所以他念叨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厌恶。

    既然这位浊兽神灵能够在现在创出凡人可以操作的锻造神器，那么他也未尝不能在以后创造出凡人能用的杀戮神器。一两名可以和真正神灵相抗衡的凡人或许不会引起什么麻烦，但问题是整个圣墟的凡人数以亿计，而圣墟的神灵只不过二十余万而已，其中还要加上大量刚刚点燃神火和凡人强者没有太多区别的准神灵。两相对比之下，强弱立显。可以想见，一旦让圣墟的凡人全都拥有了神灵般的力量，哪怕仅仅只是最底层的准神灵，对整个圣墟的神族而言都会是灭顶之灾。

    “你想要什么样的合作？”尼奥达尔没有任何反驳的打算，毕竟徐长青所说的也是事实，徐长青这个合作者很配合，反倒是阿萨神族还欠着一部分承诺之物没有报出来。只不过他不反驳，并不代表他就甘心让徐长青牵着走，于是便打算先套出徐长青的想法，在考虑其他的。

    徐长青又直接了当的说道：“说到门徒，你尼奥达尔也应该是那位的门徒吧？而且是极为亲密的门徒，或者说是弟子，否则他也不会把他的独门神术传授给你。”

    随着徐长青的话音落下，整个大殿光滑的地面、墙壁乃至石柱全都浮现出了一个个复杂的神文、神阵，跟着一阵阵金光充斥了整个大殿，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一团光芒将大殿完全吞噬似的。

    如果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处境，两人说话的和睦态度怎么都像是两个有些交情的朋友，完全看不出一丝敌对的情况。

    虽然被徐长青捉住了神魂，但赫尔墨斯却没有一点慌色，仿佛没有在意神魂被困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危险一般，对徐长青的提问也像是耳旁风一样，根本没有回答的打算，反倒是徐长青的来历更让他感兴趣。只见他一脸好奇的看向徐长青，道：“刚才尼奥达尔说你不是贝尔，我很赞同，甚至我都觉得你不是浊兽神灵，只是在我所知的存在中又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强大存在，能够告诉我你是谁吗？如果要合作的话，总应该知道彼此的身份，这样才算是有合作的基础吧！”

    不过，尼奥达尔即便感觉到了本命神火有些异常，但心魔之气极擅藏匿，早已融入其本命神火之中，加上圣墟神灵大多修力不修心，使得尼奥达尔很难查出让他感觉异常的真正原因，最终只能将其归咎于刚才心神失守引起的不良反应。

    “这怎么可能？”见到这一幕，尼奥达尔和赫尔墨斯都忍不住异口同声的说道。

    只不过徐长青并没有在里面多做停留，仅仅只是留下来了一缕心魔法力，便立刻退了出来。尼奥达尔本身的实力毕竟不同凡响，虽然心神失守，但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本命神火中多出的一丝异常，在徐长青刚刚退出的那一刻，他的神念便注入本命神火之中查看情况，只要徐长青稍慢一点，就会被抓个正着。

    从徐长青的话音落下到整个大殿被隔绝在圣墟天地之外，其中的一切都被大殿内外周边的神文神阵禁锢起来，时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称其刹那也不为过。尼奥达尔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弄清楚，就发现自己被禁锢住了，这种禁锢并不是肉身的禁锢，而是神火、神力的禁锢，甚至周围的一切天地法则之力都被禁锢起来，这也使得他发现自己作为底牌的神术也无法施展。

    于是，在徐长青的话音落下之后，尼奥达尔便神色平静的说道：“贝尔阁下这番话对我说没有任何意义，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情况比你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我是否相信你的来历和身份都没有意义，要其他人相信才能让你摆脱嫌疑，重新获得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尼奥达尔想到既然不能彻底毁掉徐长青，就只能设法让其与自己合作，而将徐长青收服为己用，他则想都没有去想。因为他从见到徐长青第一眼开始就很清楚其性格和自己非常相似，是那种绝不会立足人下的性格，若是强行将其收归麾下，就像是养了一条毒蛇一样，随时都有反噬的危险，反倒不如合作者来得自在安全。

    这种傀儡神器的制作手法非常复杂，神文、神阵也比起其他外界流传的神文、神阵要深奥得多，即便以徐长青的能够也仅仅只能从神文、神阵的根源推测出它们的大致效用，至于是否正确则有待验证。

    此外，这类的奴神契约拥有解除的方法，只是方法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用之无意，所以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一点。如果，有人愿意付出极大代价，来收买某个势力的奴神的话，那么有些奴神很可能会背叛所在势力。所以在那些大的神族之中，奴神很多时候都是被当作苦力来运用，所有最脏最累的事情都会交给奴神处理，而真正涉及核心利益的事情则只有家族内部的成员才能接触。

    尼奥达尔岂会听不出徐长青的调侃之意，只是现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他不得不按下心头火，语气平静的说道：“贝尔阁下，你应该很清楚我所说的合作是什么。”

    然而，很快尼奥达尔就发现距离那日在古神星的交手才过去很短的一段时间，四名浊兽神灵的实力竟然又有所提升，而且合击神术的配合也变得更加天衣无缝，他之前的准备全都没有能够用上，就已经被四人的神念锁住了身形。而之后，其余新加入的八名浊兽神灵也同样配合默契的对其进行压制，他们所形成的气势让他感觉自己如同面对维德尔、宙斯等神王主神在全力出手，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正面与这些浊兽神灵交手的话，恐怕在第一击就已经足够让他身受重伤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的身份就在这里面，二位是否能够猜到，就看二位的智慧和见识了。”徐长青收了手中的神火，看似放松的负手身后，注视这眼前的两位主神。实际上他体内的神力没有半点放松，只要尼奥达尔和赫尔墨斯的神色稍微有点不对劲，他就会出手将两者拿下，必要时可以把他们作为挑动纯血神族和其他两大神族争斗的诱因。

    “阿努比斯。”尼奥达尔这时候没有再卖关子，直接说道：“冰封地狱之主的忠实门徒。”

    可赫尔墨斯即便可能知道徐长青已经发现了傀儡神器的存在，但也没有就此放弃对锻造工场的窥视，特别是徐长青专心炼制锻造神器的那些时日，更是出现得非常频繁，并每次都在徐长青察觉要出手之前从傀儡神器中撤走分神。这让徐长青觉得赫尔墨斯似乎并不是在单纯的窥视锻造工场的秘密，更多的像是在跟他玩一场捉迷藏的游戏，而回想起神殿星有关赫尔墨斯行为的种种传闻，他便愈发的觉得自己的推测没有错。

    “我们难道之前不是合作吗？”徐长青反问了一句，笑道：“我记得没错的话，无论是和阿萨神族，还是和你尼奥达尔本人，我们的关系都是合作关系，现在又谈合作，阁下不觉得很多余吗？”

    “我们合作吧！”尼奥达尔说出了他来此的最初目的。

    有了怀疑对象之后，徐长青很快就从一大堆的奴神之中，找出了不少其他神族留在其中的耳目、暗子，并且在逐一排查后，最终找出了那名安放这些傀儡神器的奴神。

    现在尼奥达尔的话中不乏暗示之意，于是徐长青便顺水推舟，一边让自己的杀意消退下去，缓解气愤，一边反问道：“你所说的那个其他人是谁？”

    只不过，徐长青数次暗中设伏，想要将附着在傀儡神器上的赫尔墨斯分神捕捉，都被其巧妙的避开了，而且还令其有所察觉。

    只见这个虚影长着一具瘦小的身体，看上去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少年，俊美的容貌和始终挂在脸上的微笑让他显得非常具有亲和力，只是一双可以用贼眉鼠眼来形容的小眼睛却破坏了整个气质，使人感觉有些怪异。在这个虚影钻出柱子的那一刻，周围的金光就像是锁链一般渗透到这个虚影体内，将其牢牢的禁锢着，甚至连他带着翅膀的帽子和靴子，手中掌握的双蛇权杖都被数根金光形成的锁链给绑缚着，没有一丝漏洞。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办？”徐长青双手抱胸，双脚极为无礼的搭在了桌上，道：“但我知道我会怎么做，那就是把所有知道秘密的人全都杀死。”

    听到徐长青所言，尼奥达尔再也难以遮掩自己的神情，一脸惊骇的看着徐长青，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语气充满怀疑的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徐长青在刚刚进入神殿星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自己被人监视着，只不过一直都不知道源头在哪里。之后，在这沼泽边缘建造主殿，那种监视的感觉也愈发强烈，而且就像是在身旁一样。

    徐长青笑了笑，没有回答，看了看赫尔墨斯，而赫尔墨斯则恰到好处的迈出一步，站到了尼奥达尔身旁，表示自己的态度。见此情形，徐长青没有在多说什么，仅仅只是抬起右手，让神力在手掌心凝聚成了一团神火。跟着两位圣墟的顶尖主神便看到徐长青手中神火所散发出来的力量气息快速的变化起来，从尼奥达尔的神力气息、到赫尔墨斯的神力气息、再到维德尔的神力气息等等，总而言之几乎所有徐长青以前见到过的神灵神力都能够模仿得一模一样。

    赫尔墨斯说道：“您客气了！您的能力也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想来即便没有尼奥达尔出现，您肯定也有办法让我自投罗网。”

    尼奥达尔这次冒然来见徐长青，就是想要趁着阿努比斯圣甲虫因为至高神神念的出现与阿努比斯失去联系监视放松的机会说服徐长青成为他的合作者。这种合作者不再是之前那样连誓言都没有发的伪合作者，而是会用一卷极为稀少的大道神文契约写下详细的内容，然后祭告天地，完成结盟仪式。这样双方才不可能在契约上的条件完成之前出现背叛出卖之类的事情，他也才能完全信任徐长青，甚至交还彼此最为重要的隐秘。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合作是什么，”徐长青将腿从桌上放下来，站起身，走到了尼奥达尔身侧，道：“可阁下知道我想要的合作是什么吗？之前，所谓的合作都是你们这些纯血神灵提出来的，反悔也是你们这些纯血神灵，所以我对你口中的合作半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对我想要的合作感兴趣。”

    在尼奥达尔直接闯入到徐长青的主殿时，他就已经做好了与那懂得合击神术的四名浊兽神灵交手的准备，并且有绝对自信能够在那四名浊兽神灵的合击神术发挥出威力之前将他们击退，借机给徐长青一个下马威。

    徐长青知道的秘密对于尼奥达尔而言是一个致命要害，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如徐长青所说的那样将所有知道秘密的人解决的。可事情同样也和徐长青猜测的那样，他根本无法在现在将徐长青击杀。如果，他将自己暗中组建的力量集中在一起，突然袭击锻造工场，或许有可能在徐长青逃离之前将其击杀，让秘密永远掩盖起来。可这样一来，他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会暴露出来，同时在神殿星不少悬而未决的事情也将会循迹而上找到他身上，到时他所要面对的局面恐怕不会比徐长青泄露他那个大秘密后所面对的局面好多少。

    通过一些手段，徐长青轻而易举的在没有让这名奴神产生怀疑的情况下，将这名奴神绝大部分的记忆摄取出来，从而知道其主竟然是奥林帕斯神族十二主神中的异类赫尔墨斯。

    “嘿嘿！你比我想象得更加有趣。”这时，一个让尼奥达尔也倍感厌恶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跟着便看到一个鬼魂似的虚影从石像中钻了出来。

    经过徐长青的仔细查看，这些傀儡神器的基础效用非常单一，既不能像其他傀儡神器一样用来攻击，也不能作为防御神器来阻挡攻击，只能够通过这些傀儡神器的主器，将神魂转移到这些傀儡神器上，令驱使者能够如同身临其境一般监视周围的一切动静。

    以尼奥达尔的智慧不难看出那些锻造神器的潜在价值有多大，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徐长青的锻造工场完全运转起来，那么圣墟中下等神器的供应将会被其垄断，以锻造神器为主的奥帕罗迪家族必然会大受影响，即便不会因此一蹶不振，也会元气大伤。至于其他神族的锻造族群很可能会在这股冲击下彻底被摧毁，最终使得徐长青的锻造工场成为战神城这样让人头痛的庞然大物。

    对于圣墟的神灵而言，分神虽然更像是某种特殊的神术，若是受损，会对自身神力有些损害，但不会影响本命神火。可神魂则不同，其本身就是本命神火的一部分，若是受损，轻则本命神火受到伤害，重则直接降低本命神火的品级，甚至可能会打落神坛，其价值可谓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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