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当头一棒、一碗清水

    不是致命攻击，二牛不自觉抬手搓了搓脖颈通红一侧，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手持木棒、哆哆嗦嗦似要哭了的秀丽少妇，默然无语。

    “喝……咳咳……喝喝……”一个激灵，二牛宛若中箭兔子般瞬间跳起，连连躬身大礼，随即顾不得客气，直接拿过陶碗仰头灌下。

    咚，木棒落地，徒然翻滚几圈。后方十余士兵愕然回神，脸色不禁一寒，抓起兵刃缓缓起身……

    ……

    如此，众人实际上只能干嚼着米饭团，混合着嘴中分泌口水，艰难咽下。

    周遭那十余士兵自然知道自家小队长的独特癖好，见状不由打趣道：“呵呵，还省呐？二牛队长，几天前就看你把这面团当宝贝疙瘩似的藏着，小心再不吃就坏掉咯。”

    “哈哈……”

    之所以恍惚，是因为在门板合上的前一刻，他曾经迅速且偷偷的瞄了眼秀丽少妇，咋舌不已。娘咧，城里女人怎么长得？那么白，跟浇了水的大白菜似的水嫩，真特么漂亮……

    “呃……”

    不过，那十余名是手下，实则是一起出身入死的兄弟，怎么可能放过如此绝佳的打趣机会，顿时放声大笑。

    看着身躯健硕的二牛踏步走来，那秀丽少妇像是看到什么残忍恶魔狰狞靠近，一把将女孩拽到身后，嘴唇翕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莫大的恐惧却令她发不出乞求声音，迈不开逃跑步伐，唯有死死将女孩护在身后，满脸绝望。

    当然，干净的饮用水本就是军事后勤中重要的一部分，如今城中也在迅速分发着，只是因为进城的人实在太多，一时半会照顾不到他们这略显偏僻的地方。

    一阵闹哄哄，百口莫辩的二牛唯有耷拉脑袋，闷头啃着饭团，学作聋子，不管这十余士兵怎么说就当没听见。

    发出声响的是处民宅，倒下的木质门板后方，一大一小两道身形半露在外。一个秀丽少妇，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怔怔看着倒下的门板，两人半张着嘴僵硬抬头，对视，目光缩颤，脸色煞白惨淡，恐惧神色显而易见。

    ……

    悻悻然：“有什么好吹的，住那么高迟早要被冻死……”

    “……滚！都给我滚！别在这胡说……”

    城西，略显偏僻的小街旁。十余人身不卸甲的盘地而坐，一边笑闹着吃着手中简陋食物，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围建筑，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震撼意味，啧啧称奇。

    二牛满脸无辜，十余士兵则隐隐发怒。本来嘛，我们进城后严格按照规定不闹事、不扰民，午饭都是在大街上就着漫天灰尘进食。刚才更是好心上前准备帮你一把，架起门板，没曾想却是挨了当头一棒，这特么到哪说理去……

    “哈哈……”后方，那十余士兵见状不由捂脸大笑，完全不给这小队长面子，一副实在不忍目睹的模样。

    所以纵观历史，每每大战之后，残忍屠城、烧杀抢掠案例屡见不鲜。有时并不是为将者残暴不仁，他们只是清楚自己根本控制不住万千初获大胜、心绪激动的士兵，压制只会反弹，不如放手任其胡作非为，以此来积蓄下次大战的动力与士气。

    天可怜见，二牛之所以年纪轻轻的就能成为队长，一是因为个人武力实在出众，二是待人真诚，没什么心眼。所以手下这十余士兵虽然年龄大多比他长，但都很服他。唯独在女人这点上，年纪尚小的二牛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因此屡遭调侃。更不用说这次在大意之下亲口承认，结果自然更是了不得……

    “还、还要吗？不要我……我回去了。”

    转过头来，二牛看着那木然呆立的少妇女孩，挠了挠头，咧嘴一笑：“嘿，现在外面不安全，你们还是待在家里吧。”话落，举起门板放进门槛凹槽。

    ……

    然而：“回去，我没事！”转头向那十余士兵摆了摆手，二牛又龇牙咧嘴的搓了搓脖颈，以他那健壮如牛的体格，这少妇的全力一击就算是打在脑袋上，其实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脖颈位置实在脆弱，打一下发声都有些变形……

    “就是可惜已经有孩子了……”

    轻松做完这一切，往回走的二牛神情有些恍惚。倒不是生气，事实上他根本没往那处想，先前只是感觉有点委屈，很快也就释然了。这不是说他觉悟有多高，只是单纯觉得就算再委屈，打女人也是不对的。而既然是不对的事情，那自然用不着多想。

    ……

    很显然，灰衣军攻进城中的速度实在太快，不是所有民众都能做好准备。那扇门板虽然不算沉重，但在慌乱之中，也不是这对母女俩就能完全竖好的。再加上刚才可能是扒着门缝偷看的缘故，一个不小心，两人弄倒了这扇门板。

    当一个人在某个领域忽然有了超越大多数人的资本实力时，以往坚持的观念信念等等，不可避免就会受到巨大冲击，甚而渐渐偏移，骄纵或者堕落……

    “哇呜……”回过神来，十余士兵见状顿时挤眉弄眼，怪叫连连。这让喝完水的二牛再次闹了个大红脸，一边瞪着这帮损友，一边看着秀丽少妇尴尬挠头。后者此时已经大致知道了这帮人并不危险，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被这阵阵怪叫同样羞红了脸。

    此时，除了东城贵族区尚还有些骚乱之外，山海城已经基本安定下来。

    “不……不喝吗？”秀丽少妇能走到这里，绝对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如今见到二牛等人神情怪异，不由又是惊惧，颤声问道。

    “原来这就是城市啊，简直、简直……太大了！”文化程度实在不高，憋了半天也只憋出很大的赞誉。

    “小心！”大惊示警声瞬间从身后响起，二牛下意识侧头，砰的一声，肩膀靠近脖颈的地方顿时大痛。

    而要完成这一目标，自然不是杀死布兰士兵就足够的，还需要安抚住打下城市中的万千市民。

    砰的一声，小队左侧十余步外，一扇紧闭门板忽然倒下，重重砸落在地。原本并不响亮的碰撞声，如今却在这寂静街道中极为清晰，好似惊雷蓦地在身边炸响。

    死静，片刻。

    无须讳言，七情六欲，三毒五苦，是人皆有。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恩，面团味道虽好，但得省些吃，要不然以后不够下一碗面条汤哩……舔了舔嘴唇，二牛小心包好面团，拿出一大团干干的米饭团，如此想到。

    来到二牛身前，顿步，递出陶碗：“你、你喝吧。”碗里是一汪清水，如今正随着主人颤抖手掌微微荡漾着涟漪。

    ……

    这是第一座被打下的布兰城市，不出意外的话，这也将会是灰衣军的后方大本营。所以对于这里，乔希亚等灰衣军高层自然尤为重视，大张旗鼓的派遣士兵进来无死角驻扎，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艹！笑我？你小子又比我好到哪去？”

    大笑声瞬间戛然而止，十余士兵怔怔看着那秀丽少妇，一时不知道她想干嘛。而在这众多目光注视下，秀丽少妇显得更加紧张。迟疑了会，看着那涨红脸不断咳嗽的二牛，一咬牙，踏出门外，以一种类似于英勇就义的神情快步走来。

    怎料啃的过急，一个不小心，饭团咽在了嗓子眼，顿时鼻头发酸，连声咳嗽，挥拳砰砰锤着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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