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整旗鼓

”雷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莫名地激动，我能够感受到他这番话不仅仅出于安慰和勉励。“你在最危机的时刻能够如此冷静地判断，你足够勇敢，却能够做勇者也做不到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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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不会忘记龙王峡谷的教训，绝对不会再失败。”我鼓足勇气道，“可是，我带走我们的所有主力之后，我们的首都能够安全么？卡特琳只是凭借大天使的魔法幻影才能够敌住敌人，在我离开王都的时间里，在失去大天使的支持之后，我们将如何应付死灵军团的长驱直入？”

    “你做得很对！”不知何时，雷已经来到我的身边。“你不必怀疑，在你的位置上，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

    “雷，你已经掌握了圣杯的确切地点了？！”我急切地问道。

    所以，当骄傲的凯瑟瑞击落我头盔的时候，他只表现出对一个女孩的轻蔑；他却不知道，他的轻蔑白白错过了毁灭埃拉西亚的机会。

    雷小心地展开那一小片羊皮，但他看到的并不是魔法符文透射的金光。那是几行褐色的痕迹，“血……！”雷的手指略略颤抖。

    几天之后，我会同战败的部队回到了王都斯代威克，战士们士气十分低落。大家议论纷纷的，仍是龙王峡谷的战役。这无疑是这场战争中最黑暗的时刻。死灵魔法所带来的恐惧在人民当中传布着，大家都在担忧着，那种丧失灵魂的死亡。那种没有天国、没有归宿、没有自我的死亡……卢西奥卡……那个灰色的念头不由得潜入我的脑海，让我的心绪始终无法宁静。

    雷留守王都斯代威克。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的雪云再次频繁地往来于雷与我的远征军之间。也许雷是正确的，当我的部队终于看到王国北部那片赭色的群山之时，首都方面仍然没有传来死灵们的动向……也许，这是我们的幸运，也许，这一次神真的与我们同在……无论如何，在这次冒险的第一个步骤里，一切的一切都风平浪静。这一天的黄昏，我的部队在群山脚下扎下了营盘，我放飞了雪云，目送它消失在淡黄色的天际。也许就在明天，这次远征将迎来第一场战斗，雪云下一次飞来之后，将为雷带回我胜利的消息……

    在斯代威克市政大厅的议事间里，雷郑重其事地取出我的羊皮卷，把它同一幅更大的卷轴拼贴起来——霎时间，辉煌的金光射得在场的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就算仅仅从军事上评价，你也已经是一个足够出色的指挥官。”雷截然断言。

    雷笑了笑：“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我没有能力探索大陆上所有的方尖碑，但在很多时候，一个拼图并不需要凑齐所有的版块才能够理解和阅读。我们已经了解圣杯的大概位置，至于剩下的工作，就仰仗你的智慧和亲力亲为了——在我们国土的北面，是神秘而强大的元素精灵控制的地域。带上我们所有的冠军骑士和大天使出发吧，不要小觑这个任务的难度。”

    “你在过去那段相当重要的时间里，在埃拉西亚的国境线外成功地牵制着亡灵敌人的两大主力，你在战斗中不止一次重创了你的敌人……”

    我感到茫然而意外：“雷，我们需要决战了吗？事实上，现在占尽上风的敌人也许比我们更希望这样一场决战？”

    战士们能够理解我投降的决定么？……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身上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比我的生命、我的荣誉加在一起更加重要。

    我闭上了眼睛回想当时的凶险一幕，圣骑士的知识帮助了我、帮助我把纸卷上的魔符再次滚烫的金色烙印……

    雷停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我相信，只有你的指挥，才能使我们的主力在艰难的冒险中最大程度的避免损失……”

    我毁掉了原先的卷轴，我用自己的身体承受那疼痛无比的印记——

    “幸运的是，凯瑟瑞不知道你和碑文有关，”雷笑了笑，“不然，哪怕用尽十国的黄金，我也换不回我们的兰若将军……”

    蓝天中飘来几对巨大的银白色翅膀，那便是传说中大天使的身影么？一串轻盈的马蹄声伴随着飞翔的大天使也正在向我们接近，一个宽袍缓带的丽人，骑着乌云般的骏马，在雷和我面前控住了手中的缰绳。

    强大而迅捷无比的大天使的加盟，配合埃拉西亚牧师灵活多变的魔法，战局已有了新的转机。我已经把羊皮卷轴交出，我想，作为一个败将，我应该完成使命，交出本来就不属于我的指挥权了……

    荣誉之门，召唤天使之门！这是埃拉西亚光明牧师智慧的结晶！这座建筑据说能在战斗中召唤神圣的天使降临，让天国的威力直接加诸万恶的敌人……就在我这次失败的远征期间，埃拉西亚已经赢得了建设与恢复的时间，现在王国在这场战争中终于拥有了自己的终极战力。

    是怎样的一个计划，值得把所有力量集中起来做这样孤注一掷的冒险？

    那是血，那是我的血迹。敌人逼近的时候，我不敢再保存有魔法的纸卷，那样的话，一旦战败，羊皮卷就会被敌人轻易缴获。

    在龙王峡谷一带，我的军队意外遭到敌人两大主力的前后夹攻，当时的局面其实非常凶险，我宁愿英雄地战死，但如果那样，方尖碑文的秘密或许会永远失去——

    “让失败的回忆成为过去吧，”雷拍了拍我的肩头，“别忘记，这座荣誉之门上，也有你不可磨灭的功劳。回想一下你曾经做出了怎样的努力，在最后决战之前，我们仍然有很多机会。”

    而与此同时，在西线失去了两大主力的敌人也被击溃。克里斯蒂安和阿德拉已经成功夺取了亡灵们一度盘踞的野蛮人的村落，并在那里修建了要塞，这将是这场战争中的一个重要基点。

    “不，决战是必然的，但不是现在，不是在敌人所期望的时候。”雷解释道，“但为了扭转战局，我们必须有所行动。我们已经决定派欧灵将军驰援西南面的克里斯蒂安，但在我们这一方面，我们更需要集中起我们剩下的所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