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乱石穿空

    古纳……我又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我死死地盯着敌阵的推进，鸟巫的飞行部队，牛头王和洞穴人的强大步兵，美杜莎射手和高效的攻城车……真是一个美妙的立体化攻势！我的目光转向高炎，敌人锐利的军势显然也已经让他动容。我不由得微微一笑，只可惜高炎看不到我的表情……天，我怎么忘了……我怎能让他看到我的“表情”？！

    “什么东西来的？”方才那一跤跌得我有些七荤八素，幸运的是，这一身铠甲毕竟保护了我，看来自己并没有受伤。然后一个念头忽然划过脑海，我赶紧扶了扶头盔。还好，我的头盔也仍然是完好的……我松了口气。

    看来我建议扩建的城防工事并不能充分发挥作用，这个可恶的古纳。

    ※※※

    ……古纳，可惜得很，你的对手中有我，我的存在，完全可以抵消掉你在阵法上的那一点点优势。

    然而真正让我惊佩的，不是敌人的军力，而是敌人的阵型。从我祖父那一代起，精湛的军阵战术就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即使我更愿意选择牧场和羊群，选择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方式，然而对于阵型的敏锐感觉，仍然是我所继承的天赋之一……我真正地理解，只有通晓阵法奥妙的指挥官才能布下这样的攻击阵型，眼前的敌人，实在是拥有着一个了不起的统帅……

    哐铛！毫无防备的我扑倒在地上。高炎的力气实在是不小……

    “我们的石头墙还是坚固的，”一位矮人解释着，“敌人现在还只能破坏掉那些附加的构造，我们整个城防的基础还能承受得住很长时间的打击呢……”

    “火箭！”高炎又抬起了他那张沉重的铁弓，他的箭头已经在熊熊燃烧。顷刻之间，神射手们都已经把自己的箭同易燃物束在一起，并且点燃。

    第二轮火雨又再次向敌阵洒去，但这一次已经很少有箭矢能够到目标了。我仍然能够分辨出高炎的箭，只有他的箭仍然又劲又急地扎在了投石车的顶篷之上，但它所唤起的火苗只是又引得几个洞穴人被灼伤而已……最好的机会事实上已经错过了，我真的为高炎感到惋惜。

    投石车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敌人阵地的深处。敌人的指挥官并不是一个傻瓜，我们能够想到的，他也应该能够防到。

    “嗯，生铁皮包的木头罢了……”高炎也仔细地观察起这个庞然大物来，“用火应该可以毁掉它的，我们这里还有一些松脂和油……”

    高炎愤然而起，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霹雳一般的弦响。他的箭去势是那样猛烈，以至于在那敌我双方的漫天箭雨之中，在人马自相践踏的混乱战场之上，任何人都可以把高炎的箭区分出来。敌军的密集阵型竟然被高炎的箭劈浪般地分开，那些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美杜莎如同被镰刀割下的庄稼一般纷纷颓然倒下。弓箭精灵们欢声雷动，他们显然都已经被高炎的神威射术所鼓舞。敌人的火力逐渐被他们百发百中的射击所压制，失去了强力射手和空中打击力量的敌人队型仿佛也有些茫然失措起来。

    ※※※

    而失去了破坏投石车的良机之后，再想拿下这一场守城战恐怕要艰难好多了……

    “你射中了吗？”高炎不识相地问道，我还真不能肯定，他那锐利的目光，是不是确实能在那乱军之中分辨出那一箭的结果。

    “没有箭塔我们一样可以射击的，”高炎安慰道，“我们已经准备了充分的弹药，可以应付持续的作战的。古纳的投石车目前只是略为削弱了我们的一点点火力，但他自己的攻城火力却已经折损太多啦……”

    “当心！”冒失的高炎忽然推了我一把。

    “瞄准那些鸟巫，”高炎的想法显然同我一样，“矮人战士注意掩护。”

    “预备——”高炎沉声向他的神射手们下达着指令。

    真是没有悬念。飞得再快的生物也快不过箭。至少，快不过高炎他们的神箭。鸟巫们被射翻了一大批之后只有怪叫着退到了敌阵的后面，在城头上留下了不计其数的尸体。虽然没有整个地歼灭掉她们的编制，但在这一仗当中或许可以不太担忧敌军的飞行力量了吧……第一照面的交锋出人意料地顺利，高炎似乎也透了口气：“还算幸运，敌人当中没有龙。”

    高炎，我们必须毁掉那投石车，越快越好，必须赶在它最终破坏掉我们的城墙以前就毁掉它。可我们怎样能做到这一点呢……

    不，先别理会那些牛头怪，它们的斧头再快也丢不到城上来。也不要急着同美杜莎们比射术，她们的射术再强，也强不过居高临下，有坚固城防拱卫的我们……

    “还好，没被你摔死。”我抢白了他一句，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我看见又一块山一般的石块砸在了我们的城墙上，我们在城墙上新建的两个箭塔之一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好在方才那第一次轰击之后，守塔的精灵弓箭手看来已经见机撤了下来，人员上倒还没有造成损失。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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