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异界之门

在么，他有没有再给你们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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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年前侵入沼泽的“黑色骑兵”，几十年间一直骚扰沼泽的“黑魔法师”，是不是也是他的部下或朋党？在争夺那枚翡翠戒指之时，哈德就在我的身边。现在高炎和我先后脱险，那末……

    黑爵士哈德，是不是也会进入这个被称作勒穆利亚的世界？

    是的，“那个人”，我所未见到的“那个人”，他的本领看起来似乎通天彻地啊……穆西亚人以米兰达和光之射手为精神支柱，而在米兰达和高炎的心目里，这个“他”竟然是支柱的支柱么……只要他还未现身，就表明穆西亚人其实还有余力吧。

    “前奏！——”我的心忽然一紧，我想到了黑爵士哈德，还有他那些恐怖的黑骑兵……

    “什么？”我却只有困惑不解。米兰达指的“异界之门”，究竟是什么啊……

    “因为，这段历史记载了灾祸的根源！如果后人了解这段历史的底细，便会再起纷争——而同样的灾祸，只怕还会重演！”米兰达摇头道。“我们的圣王分隔大陆，正是为了让世人避免一场战争，一场注定毁灭世界的战争！……”

    没错，我一直很纳闷，我只是没有机会去深究这个问题。这个在异度空间后面的世界，实在同我原先的祖国有太多的相同。同样的阳光、同样的空气和水，就连人与人之间，都有同样的敌视、猜疑、纷争；当然，还有同样的友爱和关心……这两个世界决不像是两个截然孤立、全不关联的异度世界，而我之所以“跌落”在这个世界里，看来也决非纯属偶然，毫无原因？

    “这个时候，一个深爱公主的异族人挺身而出！”米兰达的眼光里浮现出一种崇景的光芒。“那便是我们的圣王，圣王泰泽·斯理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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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伟大的法师相互忌惮、相互牵制着。她们都不想轻易把自己先暴露在战场上，因为对方的回击决非易与。

    公主的族人坚守不战，她们坚持了很长的时间——可在强大敌人的明枪暗箭之下，公主和她的族人终陷于绝境！

    “但是！……如果不是敌人破坏了飞龙的幻影，那么现在的景象是怎么回事啊？”海莉有些心悸地望着那暗红色的天空，现在这触目惊心的异象，或许整个勒穆利亚都已经注意到了。

    圣王的时代，是勒穆利亚建国的时代，是这个沼泽世界的历史刚刚开始的时代啊……？

    然而米兰达只是神情严峻地摇头：“我只怕那翡翠戒指竟然是打开异界之门的关键！——兰若啊兰若，原来异界之门的传说就在你身上印证！……”

    “这个……”米兰达迟疑了一下说，“这异界之门……还要从圣王的时代讲起啊……”

    一切都改变着；持续下去的，只有战争，只有人们的贪念而已。

    “圣王来到这沼泽世界，重新建立国家，这才是延续到我们今天的‘勒穆利亚’。”米兰达说。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有关勒穆利亚的历史被从各国的史书里悄悄地去掉了。这其中的缘由即使是米兰达也无从了解。或许，在圣王泰泽造出“异界之门”的一刻，与他对峙的五大英雄也遭到了什么惨痛的打击吧？……或许，这段故事，在自诩为“真正的王者”的五路英雄后人当中，亦深以为耻吧？于是，他们选择了掩饰。在所有当事人故去之后，这段历史便终成悬案。在旧世界，勒穆利亚即使在版图上也没留下一丝痕迹，善忘的人们也就不再记得那“禁区”后面的往事。他们记得的，仍然只是“天使联盟”，仍然是这至高无上的神器所代表的无限膨胀的权利欲望罢……他们继续自相残杀，在绵长的战祸里，有一些英雄的家族已经败落甚至灭亡，本应该拥有神器之一的埃拉西亚，就早已经没有天使联盟继承者的任何消息了……

    “但破坏幻影的不是那个人，”米兰达接着说，“事实上，当怀斯滕挟持公主失败的时候，那个人带给我的压迫感就已经消失了！……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悄然离开。”

    “不过这好危险，真的好险啊！”海莉感到有些后怕。“我们消灭黑魔法师主力靠的是陷阱，其实我们在战场上一直没有很多兵力啊！就连我们的援军，其实也多半是复制的幻影，是在虚张声势……”

    “好吧……”米兰达似乎是在抑制着什么，但她仍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既然王都局势未明，就只有委托霍因伍德大人为我们先行打探消息吧……另外，请转告元老院，穆西亚人在稍事休整之后，会护送公主回去。”米兰达停顿了一下说，“不论军神本人现在处境如何，我想海莉都应该尽快回到王都的……”

    现在是什么事情，伟大的巫女又要单独同我说？

    难道真是那样，在黑魔法师驱役的白骨飞龙当中，有很多正是来自那“飞龙军团”……？

    “是的，我们眼前所面临的问题，在这个世界的‘历史’刚刚开始的时候，就产生了！”米兰达意味深长地说。“……兰若，你不觉得奇怪么？你自己分明来自‘另一个世界’，可我们之间，在种族、语言甚至习惯、想法上却那么接近？——”

    在前勒穆利亚国家危亡之时，一个异族的勇士泰泽站在了她们一边。

    若怀斯滕没有“妥善”解决这场冲突，他后来决不会尽调王都军队主力来进攻我们的……

    “不，战斗本就是要冒险的！想以弱胜强，更是需要冒险……”高炎说这话的神情，俨然就是石城之战中那位大胆果敢的游击军领袖。“而且，我们相信‘他’！那个人，他制造的幻影就连巫女米兰达本人也被迷惑着，敌人当中，又有谁真地可以识破呢？”

    米兰达的郑重其事让我惶然，我不明白，我和高炎的过去为什么在她看来那样重要。我不得不重复着追忆那些如同隔世的事情，米兰达甚至还追问那些我描述得模糊不清的细节，尤其在提到尼根的“禁区”，提到“黑爵士”哈德和我的翡翠戒指的时候，巫女的表情显然更加凝重。米兰达详细地询问我关于禁区的传说还有那翡翠戒指的来历，终于，她竟震惊得一跃起身：“那枚戒指？！那枚翡翠戒指现在哪里？！”

    我确实倦了。在这以后，大家又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只感到一切恍惚而模糊。高炎再一次抱起了我，片刻之后，我发现自己似乎倒在了一团柔软的云朵里，我舒展了身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所以，在听过高炎的故事之后，“那个人”，那个世外高人才会交托给他那样的使命吧……“他”早已看出，高炎在勒穆利亚的出现，意味着圣王用封印所守卫的世界秩序即将完结，而异界之门一旦重新打开，勒穆利亚将重新遭逢来自外部世界的意想不到的压力——那数十年间出其不意侵入沼泽的“黑色骑兵”，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

    “好吧，传令下去，各部休整吧。”海莉说，“——兰若姐姐刚刚好起来，还很虚弱啊。”

    “飞龙军团……！”米兰达叹了口气，“难道飞龙军团真地覆没了？！——霍因伍德，你带来的援兵，其实只是它们的幻象么……”

    天使联盟？！这个词惹起了我满腹的疑云。为了这莫须有的“天使联盟”，我在旧大陆便四处招人物色——难道就连这个沼泽深处的国家，甚至它所谓的圣王传说圣王秘密，也会同那个该诅咒的“天使联盟”发|生|关|系？

    “只怕说来话长了，兰……”高炎深深叹了口气说。“其实，‘他’让我培养和训练那些孩子，组织‘光之射手团’，看来也是为了这个吧……”

    那个时候，黑魔法师已经在“光之流沙”和光之射手的双重打击下近乎覆没，那些幽灵龙和白骨飞龙也早已在剧战中损失殆尽。那个时候，怀斯滕本人也大势去矣，那个人大约是看到情形不利，所以见机离开的吧？

    “是异界之门突然打开，引起了整个勒穆利亚位面的波动！而那些飞龙的幻影，到底也是一种魔法结界的产物，自然禁不起这样的震荡……”米兰达沉吟着，“现在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我们时刻准备了！勒穆利亚即将面临的劫数，恐怕就在这里了……”

    那个时候，或许有一个阴谋在暗地挑拨！除了勒穆利亚，另外五路英雄竟然达成了默契，要把那威力无与伦比的天使联盟重新合作一体！“只有一位公主坚守住乃祖的遗训，因为在真正的王者出现以前，天使联盟的力量只会给虚妄浮躁的世人带来灾难！”米兰达沉声道，“她的族人拒不交出神器，而大陆其他各国，竟联合起来对付她……”

    “情形大致就是这样吧……”米兰达说，“你和高炎所经历的故事，正是异界之门即将重开的警兆。几十年前，那些被困在异度空间里的妖魔鬼怪就开始绕过封印逃脱出来；我只怕，这些只是前奏而已！”

    “只要能走出这里，我可以把这整个大陆翻转过来！”黑爵士当时的叫嚣，仿佛仍震荡着我的耳鼓。

    “至少，你猜对了大概！”米兰达深深点了点头，“圣王虽然不是英雄之后，但却与英雄的后裔有极大的渊源！他原本置身在这场争端之外，但后来他才发现，这场争端已经把他所深爱的一切彻底破坏……”

    直到一股温热贴近我的脸颊，我原以为那是清晨的阳光，但这温暖却带着呼吸的潮湿。我有些吃惊地睁开双眼，“怎么……”米兰达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根，象是不愿把我身边的其他人惊动。“光之射手他们比我们更加疲劳……”米兰达轻声说，“你已经睡了一夜，但高炎一直守在你旁边，方才阖眼。”

    “我只是想，再听你说说你的故事，你和高炎的故事……”米兰达若有所思地说，“我需要了解这个故事更多的细节……是的，这些对我们非常重要！”

    怎么？我不安地望了望自己的手掌，然而那翡翠戒指当然不在我的手上。它先是戴在维蒂斯手上，然后被挟持维蒂斯的怀斯滕夺走……我原本以为，在高炎最终击杀怀斯滕的时候，他一定已拿回那戒指的啊……

    异界之门，究竟什么是异界之门呢？我的情绪也被米兰达感染得紧张起来。

    “但就在溿岚泽不远的地方，我竟然发现了它们……”霍因伍德望着仍在他头上盘旋的那几只飞龙说，“它们经过训练，它们认得我——它们一定是来自‘飞龙军团’……”

    这是我在溿岚泽睡的第一个好觉，自从在溿岚泽过的第一夜被阮达尔的鼾声搅到不得安宁，我就再没有能静静地歇息过。高炎就在我身边，我的朋友都在我身边，我知道在这一夜，再没有人会把我伤害。我睡得很沉，至少，在这无梦的睡眠里，那种久违的安全感让我如此幸福。

    只是幻象！？刚才那些来势汹涌的飞龙大军，那些从次元魔法阵中出其不意钻出来，把勒穆利亚近卫军震慑得不敢动弹的飞龙奇兵——它们竟然只是幻象而已？！

    “哦！”我连忙收摄心神，我已经隐隐感到，米兰达即将陈述的这段“重大历史”，看来对于现在的我们一样非常重要。

    在世界的这一端，圣王和他的后人在反思那“天使联盟的争端”，他们把神器封存起来，把秘密藏进血咒里。沼泽以外的世界曾带给他们伤害，因此他们也决不轻言走出沼泽。勒穆利亚的魔法师曾经拥有最强的改变空间的魔法，但为了防止有人试图破坏那封锁整个世界的封印，魔法公会早已把那些最尖端的法术都隐匿下来，一代又一代逐渐淡忘；而象军神勃朗希德那样对外部世界的向往，也一直被有意无意地压制着……

    那又是我闻所未闻的伟大魔法！这圣王的魔法，竟然改变了我们整个世界的空间结构，把两块毗邻的大陆分隔在被我们后来视为“禁区”的“异界之门”两边！……然后，后世有许多不明就里的冒险者，包括不可一世的哈德，还有那勇敢莽撞的欧灵，都被困在了这个上古魔法留下的遗迹之中！……

    “而那场战争，只因为争夺一件至高无上的神器！”米兰达幽然道，“这件神器，后来才被称作‘天使联盟’……”

    “在最后的恶战中，圣王不得不开启‘异界之门’！”米兰达说，“这本来不是人力可以完成的‘神的魔法’，但大智大勇的圣王却凭借天使联盟相互撞击产生的强力，完成了‘异界之门’！……”

    “我想这‘天使联盟’合该诅咒！”米兰达叹了口气，“没有人明白，神为什么要把这件秘宝交给世人，虽然明知道世人不能正确地使用它的力量……”

    霍因伍德确认了怀斯滕勾结黑暗势力的证据，但当时凶险的局势，已不容他回元老院征求大家的意见，更别说组织元老院甚至军神的力量来驰援溿岚泽了。就算他们有心援救，也没有这样的时间和机会。

    可是，可是！这样轰轰烈烈的法术，没理由不在埃拉西亚的历史中留下印象！我们的先辈难道是有意忘记，忘记他们同勒穆利亚之间发生的那段过去？又是什么原因，让圣王决心以魔法的力量扭转乾坤，让自己和勒穆利亚同旧大陆彻底割裂？而在同恩洛斯大陆分离之后，勒穆利亚人为什么也在有意“遗忘”这段历史，他们只是把这历史的渊源保存在魔法公会和王室之间，而却对广大国民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