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只有雷。雷曾经用传送术搬运整支黑骑兵部队翻越斯代威克的城墙,幸好,现在我们对面的黑骑兵不由雷来指挥!
蓝光散开,光团后边果然是那些黑甲的骑兵!是“瞬间传送”,我早已不止一次目睹过这种伎俩。在溿岚泽,雪儿就曾经用瞬间传送魔法帮助过怀斯滕的!
当海水吞没一切之时,这座山峰原本是唯一的避难所,但那个肆无忌惮的雪儿,无形中正在把这个唯一的生机一并毁掉。
“……回家?!”我不由得一愣。
“再等等,反正我们只能等,”阮达尔说,“勃朗希德不是懂得‘凌波微步’吗?这阵海潮虽然看着凶险,但应该也在他计划之内吧……”
“雪儿·伊莎贝!”一股寒气迎面而来,冲得我不禁倒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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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事情还没完!?”阮达尔脸上忽然变色。
“天啊……”所有人都唏嘘不已。海浪有如高耸的城墙,一层又一层地压向四面山壁,刚才被雪儿的地震术震松了的岩石,大块大块地被汹涌的浪头切掉,随即吞没在碧蓝色的波光之中。只是顷刻之间,整座魇岛已经被这晦明变幻的波光尽数覆盖,而我们据守的山峰,现在只是裸|露在海面之上的一小片礁石!
在溿岚泽,我曾横下心要用“圣光”和怀斯滕同归于尽;然而我没想到,即使从灰烬中复活,我仍然是圣光的“敌人”。我以为我已经彻底摆脱的恶梦,难道还象影子那样跟着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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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她不可能把整座山震塌的!”我恨恨地说。我让战士们放弃警戒四面山壁向中间集中,战士们互相拉着手臂匍匐下来,有的战士还用绳索把自己和山岩牢靠地拴在一起,除非整座山基崩塌,不然地震术是轻易动摇不了我们的了。
“这决不是地震术,世界上没有这么厉害的地震术!……”我努力抱住山岩,多亏阮达尔及时抛过来的绳索,我才没有被这一波震荡卷落山下。“是军神,军神到了!”
这道反常的坠落轨迹让我心底一阵发毛。
“他们的眼睛瞎了,”阮达尔叹了口气,“象是冻瞎的……!”
然而这片狭窄的地形上我们很难完成迂回。近卫军展开两翼,贴着海岸边企图绕过敌军侧面,但敌人雪片般的长刀立即把他们逼下了充满浮冰的海水里。水性好的战士仓皇游归我军阵后,体魄稍弱的蜥蜴人禁受不住冰冷的海水,就一头沉了下去。
这个大魔法师雪儿究竟是何等人物?!……那些我原以为只有雷所掌握的魔法,她难道全都掌握?
战士们迅速向我们据守的山峰靠拢,然而这一次黑骑兵早有准备。雪儿的部队刚刚从山脚退开不远,现在她的黑骑兵立即跟了上来。他们如魅影一般掠过近卫军的后队,战士们立即倒下一片,受伤的人马在溃散中乱跑,已经达到山壁前的队伍也被冲动。
是的,敌人的调度已经同片刻之前大不相同,黑骑兵的大队援军开到战场,他们的队形在拥挤的战场上相互交错,但仍是纹丝不乱,井然有序。除了雪儿,他们应该还另有指挥官。难道,现在指挥他们的,就是哈德本人?
圣光超度!这是专门克制死灵的法术。但在精力交瘁之下,我还能不能召唤圣光的威力?
“她这是故作姿态罢!”阮达尔抚着被雪儿冻伤的手臂,声音里带着一些恼火:“我就不相信!——她造出这样强的冰魔法,一定是伤了元气的;等她恢复过来之前,一定要把这个魔女拿下啊!”
青峰和魇岛,本来是一体相连的,震动这座山的时候,是整座魇岛都在震动啊……如果雪儿能够“成功”,军神的计划没准就是多此一举了呢。
山石不住地被震断,山下的黑骑兵为避免被落石击中,正忙不迭地拉开圈子,四下后退。
不仅仅是雪儿!在她身后,还有很多黑骑兵!尽管这些黑骑兵大半丧失了坐骑,显得多少有些狼狈,但他们手中的长刀,仍然让人望而生畏。
“这是什么?!”我连忙收住泪水,眼前的异状让我再顾不上出神感伤。
“兰若!你听着,兰若……”那是雪儿的声音,但她再怎么矜持,也不能象刚才那样满不在乎了。
一道冷森森的光束从我身侧划过,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听到身边的神射手们纷纷惊呼。
“看来,还是我上!”我用力把剑握紧,既然普通的打击雪儿全不在乎,我只有靠自己打败她了。
“幸好,刚才她没用这种魔法——我们登山的时候!”阮达尔心有余悸,“这个魔女是在戏弄我们吗?……”
顷刻之间,四面山脚都被敌人迂回包围了。
冰山!好一座冰山!那些如城堡一般庞大的冰块仿佛是从海底之下蓦然浮起,透明的冰面被阳光一照,旋即亮得令人目眩。我们还来不及仔细探勘,庞大的冰山已如巨舰一般驶近面前,重重地撞在我们立足的山头孤岛上。
尽管我们人数占优,但蜥蜴射手们的箭术根本施展不开;在这座拥挤的岛屿上,我们甚至拉不开队形,战士们只是混乱地并作一团,用手中的短剑被动地招架着敌人的疯狂打击。
“这个魔女疯了,这个疯女人!”阮达尔和我早已卧倒在冰地上,陡然间一阵碎石迸裂,簌簌地射到我们身周的积雪里。这个蜥蜴人大骂着翻了个身,用力地把我压在了他身体之下。
“这个雪公主……”现在真地仿佛整座山峰都在微微颤抖,看来这个自信满满的大魔法师还没有放弃地震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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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一旦大魔法师雪儿稍事恢复,一旦她再度使出超强魔法,我们这一边没有任何人能克制得了她的。
只有用人数优势抢攻!只有尽量包抄敌人的腹背,只有迅速突破黑骑兵的阵地直接攻击雪儿,这样我们才有胜算。
“敌人的调度全然不同了!”阮达尔叫道,“现在指挥他们的决不是那个魔女!”
一团幽蓝色的光芒忽然在身畔绽开!我无暇细想,立即挺剑迎了上去。
我定睛望去,在敌人的营地那边,在史洽克黑骑兵的重围里面——那座血红色的异界门,已忽然消失不见!
雪儿的传送魔法虽然还做不到一次调动千军万马,但她的魔法力似乎源源不绝。片刻之间,陆续被传上山顶的黑骑兵已不下数百人,虽然其中有大半被我们用围攻奋力击倒,但近卫军方面的伤亡也逐渐在增加。
“我不想!”我用肩顶开阮达尔,忍痛坐直起身。刚才阮达尔的激动神态弄得我有些心慌意乱,他一次又一次为我舍生忘死,但我竟然连静静听他说番话的机会都不曾有。
在刚才的危急关头,大魔法师雪儿竟然凭借她了不起的冰魔法结成冰山,把冰山凝固成结实的大船,把整整一队凶神恶煞的黑骑兵挽救了起来。
“不要放箭,大家拔刀!”敌人骤然出现在射手们身边,近卫军百发百中的羽箭已毫无用武之地。我奋力挡开两把寒光闪闪的长刀,阮达尔趁虚一脚蹬出,把其中一个敌人摔下山崖。阮达尔虽然只能单手握剑,但他脚步敏捷,出剑快速。同这个蜥蜴人背靠背一站,我心神略定,一剑刺倒另一个偷袭我的家伙,然后环顾周围的敌情。措手不及之下,近卫军战士们略有折损,但他们很快换了武器,同黑骑士激烈地肉搏起来。
不,她这样做是愚蠢的!就算雪儿万一能够把山震倒,她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冰山边的海面正重新封冻,冰山同我们的陆地凝结一体,冰山的山尖俯瞰整片孤岛,现在近卫军没有任何地利可守。
黑骑兵的阵列已经遥遥退开,我仍然找不到那个哈德在哪里,甚至连史洽克,我都没有看到。
“我没事,你用心指挥。”阮达尔强撑着笑了笑说。“留意那个魔女,她的招数只怕不止这些!”
是的,这个雪儿刚才明明有一举毁掉我们的机会,她为什么偏偏错过?她是不知战略、缺乏经验,还是别有居心?
“史洽克和他的部下会好好招待军神大人的……”这时雪儿松了口气似的,重又笑出声音。
圣光术,死亡的敌人。它不但会杀伤黑骑兵,同样也杀伤我……我不由一阵战栗。
“不好!”阮达尔猛然大叫。不仅仅是那个头颅,现在散落在山顶四处的尸首、盔甲、断枪折箭,乃至每一颗石子,每一段枯枝,地面上所有的一切物事,都杂乱无章地翻滚起来!
“只有他才是最强的魔法师……”我望着手中的剑,那正是他给我的剑啊。
我不会忘记,在溿岚泽城的第一个夜晚,那是我来到勒穆利亚以后最安全无忧的一夜,那时候阮达尔就在我的身边。很可惜,那时同我相识不深的他,并没有多讲他自己的故事。
我听到那缥缈的唱诗声在豁然开朗的天空中响起,我看到那祥和的圣光如水银一般洒落在山峰之上。然而我心口一阵剧痛,痛得我跪倒在地,冰凉的汗水落到发梢,迅速结成薄冰,但痛得失措的我,却缓不出手去擦拭。
大地在震荡,魇岛在倾斜,但那想象之中的倾覆,迟迟没有发生。片刻之间,那队黑骑兵已经席卷异界门下,现在我们已看不到那一绺明明灭灭的火光。
黑骑兵已在海啸中折损大半,但这些残存下来的家伙都是最顽强有力的敌人!冰海浸泡,巨浪冲击都未曾打散他们的魔法躯壳,现在从冰山上解脱出来,他们的斗志甚至更加旺盛。在混战当中,黑骑兵的表现凶狠异常,近卫军战士竭力抵抗,但却被敌人割麦一般成片地放倒。
“好吧!先别管这些黑骑兵,”阮达尔低声说,“冰山虽然高,也在强弓射程内了!……近卫军没法对身边的敌人用箭,对那个魔女难道还不行吗?!”
这个黑骑兵的头颅居然还在翻滚!它滚过我的脚边,在乱军踩得坑坑洼洼的冰地上磕了几下,居然越滚越快,一路翻下了山崖。
冰比水轻,冰块能漂浮在水面。
“什么?!”
“可恶……”我用力重新提起剑,我想凝聚意念为战士们施加祝福魔法,但我真的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必须用最快速度解决这拨敌人!否则,当雪儿再凝聚起法力施展“瞬间传送”,山头上的黑骑兵形成规模,近卫军的防线就会动摇。
“军神大人?!”近卫军将士们群情激昂,但我们现在困在这绝高的山顶,只有遥遥相望,却无从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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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雪儿一定在暗自喘息;她暂时没有作法攻击我们,并非满不在乎,而是无能为力!
“是的,计划之内……”按原计划,我们也料定勃朗希德可以借凌波微步脱险。但直到浪花散尽,海潮平伏,军神大人仍没见踏水归来。
“地震!?”周身疼痛的我固然挣扎不起,可现在我身边所有的战士也如同喝醉般站立不稳。整个山头都在剧烈地震荡,无数刚刚飘落的浮雪被晃得飞起,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对面不能相望人影,只有近卫军的惊呼声不决于耳。
“不论如何,他不可能成功!”雪儿冷冷地说,“圣王制造这个结界的时候,不可能预知后来的许多变故。他不知结界会提前失去能量,他留下的卷轴,也不会再起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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