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章定天下

    子柏风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小石头向后缩了缩，又抬头，递了一包包子过来。

    却有一个碎片带着青色的幽光，向站在那里的子柏风飞了过来。子柏风抬头望着，眼睁睁看着那碎片直直落入了子柏风的额头眉心。

    子柏风打了一个寒战，眼前却又变了。

    便如同记忆之中的考场。

    不过现在的子柏风，回忆起自己以往对小石头的做法，却觉得自己非常的过分。

    因为被搅在一起的，不只是两个子柏风的记忆，还有那青色的碎片。

    子坚也在打量自家的儿子。

    老学究的那“空空”一棒，敲的子柏风记忆融合，对这个世界没了陌生感，就像是从一个熟悉的城市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城市，从一家亲人这里，到了另外一家亲人那里。

    突然，漆黑天穹猛然崩裂，就像是一个瓷器被摔成了无数碎片，每一个碎片都拖拽着数不尽的丝线，四散飞开。

    一边是一路波澜不惊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而后在大学过着睡觉睡到自然醒，游戏玩到手抽筋，整天昏天黑地的大学生。

    “哥！哥！”小石头的声音传来，“伯伯，哥哥他醒了！”

    想要说话，嗓子却如同粗砂纸一般，干燥钝痛，四肢虚弱无力，就像是被一百头大象碾压过了一样。

    清气上升，化作了漫天的日月星辰与云霞雾霁，浊气下降，化作了厚土大地，而后天地渐渐演变，生出了花鸟虫鱼，人类作息，而后花鸟成妖，人类修仙，再然后，仙妖大战，妖怪被屠戮一空，仙人们夺天地之造化，造天宫，建帝国，四柱神山之内，无所匹敌。正所谓盛极而衰，索求无度的仙人们穷奢极恶，天地灵气渐渐淡薄，再无新的人成仙，能够进行修行的人都已经少到了极点，帝王枯坐宝座，凡间民不聊生……

    那老学究这才满意点点头，这下子这篇文章，才是真的一笔不能改了。

    半晌才发现，原来哥哥的大手正在自己的脑袋上摸来摸去，他睁开眼睛，从大手之下看着哥哥的脸，咧开了嘴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把手中的包子举起来：“哥哥，吃包子！”

    这是青色碎片里。

    久而久之，小石头就越发害怕子柏风了，生怕被他数落。

    然后子柏风就醒了。

    这两个记忆，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不交汇，延伸向无穷的远方。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之前总是严肃的面庞似乎化开了，让人总觉得他笑起来，纯粹无比，那定然是打心眼里笑出来的。

    小石头的脸肯定是好好洗过了，之前总是黑漆漆脏兮兮的小手小脸，现在也白白净净的，只是看子柏风的眼神，依然还是怯怯的，生怕子柏风呵斥他。

    “哥，我没偷吃……”看到子柏风看着他，小石头又低头道。

    当然，除了新奇感，还有疑惑。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了这方天地。

    那是当然，兄弟我有知识有文化，有头脑有思想！对这位兄台的赞赏，子柏风就生受了。

    一番折腾，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子柏风才有力气从床上坐起来。

    “柏风！柏风！”子坚的呼叫声，还有小石头惊恐的哭叫声在耳边回荡，却又渐渐远了。

    就像是天地未开，一片混沌，无天无地，只有青光闪耀。

    而后，世界又是一变。

    “你一定饿了，赶快吃吧。”子坚道，“我们买好了就一直在这里等，你可算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子坚也笑了起来，子柏风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角，他低下头去，就看到小石头在下面扯他的袍子，看到他低头看过去，又连忙向后面缩了缩，道：“哥，我手洗干净了，没摸脏你的衣服……”

    再抬头，就是父亲那充满了期盼的眼神，连连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这就是自己老爹啊。

    “手到擒来！”子柏风得意地做了一个亮肌肉的动作，然后又看着自家老爹。

    整个世界本是一片秩序井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世界碎裂，化作了无数的碎片，而其中一片碎片，就和自己结合在一起。

    这是真厉害，在考场上一睡半晌，醒来之后就奋笔疾书，一气呵成，但是这份心劲这份功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低头，青石铺地，绿草探出，方口布鞋藏在衣袍之下，一身洗的很干净的袍子，这就是所谓的青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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