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回援已然不及,但是非间子却没有被杀死。
子柏风,别让我在九泉之下抓到你!
非间子大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火人,冷声问道:“说,是谁让你们来杀我?”
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中山兔!
非间子轻轻摇头,他裤脚之上,到底还是染上了血迹,这比强酸更让他厌恶。
他该被碎尸万段!
而现在,他却发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恶意。
那恶意,不是来自别处,而是来自他的心底,似乎他就是那该杀之人,那十恶不赦,天地不容的罪人!
只能出鞘一次的村正。
那一刻——
他看着那人挣扎着,蠕动着,像是一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一样挣扎着。
就在此时,那人猛然一个转身,飞剑从肩头穿过,而他的身子另一侧,一直被压在身下的短刀亮了出来。
咬住了刀锋,非间子已经倾尽全力,但是他不可能毫发无伤。
“九月匈奴杀边将,汉军全没辽水上。”
“是谁?”非间子沉声问道。
就在那一瞬间,非间子觉得自己的耳边,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但是,无论是拔出多少,只能被拔出一次的腰刀村正被拔了出来。
这是一把腰刀,但更是一把妖刀!
子柏风,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否则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伸手一引,飞剑从落千山的肩头拔出,然后又向前一指,飞剑飞射而出。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此时此刻,谁还敢说那是字,那就是龙!
声音低沉,是从身下趴着的那人身边传来的,是落千山在念,更是那腰刀在念。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
有些人,只需要看眼睛就能够认出来。
他拼命地挪动身子,想要把腰刀村正拔|出|来,此时此刻,这把刀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
我已经死得其所了。
从未听过的诗句,却每一句都有着其韵味。
用毛笔蘸取青蛇之毒,一遍遍书写在刀刃之上,千遍,万遍,直到这刀几乎无法承受。
而最后关头,自己拼着尊严不要,拼着骄傲不要,拼着一切都不要换来的最后一个机会,竟然……被自己错过了吗?
非间子早就有所防备,飞剑直接格飞了钢刀,然后直射地上那人的面门。
你让我死,我也让你死!
我不死,你死!
脑海中的杀字已经没了,但是却还有一个声音喃喃地响起。
死!
顿时,就像是激活了什么,那些龙字瞬间活了过来,抽横挪竖,就像是在伸展筋骨。然后猛然向前扑出,一个个蜿蜒着,涌向了那飞剑。
但这些诗句,到了最后,却只有一个字,在不断地反复念诵着。
是的,龙。
“是我!”那人身下,一直紧紧抓着的钢刀自下而上划出,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
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那一刻,先生眉头皱起。
一道雪亮的光芒,从落千山的怀中飞出,直射非间子的面门。
“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但是他能看到非间子的面色。
心若铁石,他心不死,人就不死!
入口一股甜腥味,非间子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毒!”
刚才被人刺杀时,非间子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鲜血就像是不要钱的一般从他的肩头喷涌而出,浸染了半个身体,就连火焰都被压灭了去。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是把刀拔|出|来,又怎么样?
非间子垂首看着那挣扎着的人,尽管那人满面黑灰,身上还燃烧着火焰,但是那一刻,他却认出了这个人。
它出现,就是为了杀人的,是子柏风毕生的恶意与信念所凝结。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可惜我看不到了。
“咔嚓”一声,短刀的卡簧被打开,想要拔刀而出,肩膀却猛然一阵剧痛。
他失血过多,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再坚强的意志,也无法对抗身体的虚弱,他此时还能醒着,已经是奇迹。
落千山想要躲开,却已经动不了了。
一般的毒,譬如砒霜,非间子根本就不惧。
“杀气朝朝冲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
死!
他该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飞剑临身的刹那,他听到了一声破裂声。
落千山闭上了眼睛,终于,还是失败了吗?
“是……”火焰之中,那人痛苦地挣扎着,嘀咕着听不清的话语,就算是以非间子的耳力都听不清楚。
走出了火场,非间子回过头去,他记得还有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从火场里面出来。
真的要到此为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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