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麻戴孝的丧礼,一边是庆贺新族长的贺仪,两场盛事凑在一起,不伦不类的,敲敲打打,吹拉弹唱的那些人似乎也有气无力的,一个调子乌里巴里,乱七八糟的。
如此两难的选择,这俩孩子到底要苦恼到什么程度。
子柏风忍不住这样想着。
“这里……”燕老五皱眉沉思着,他的足迹遍布整个鸟鼠山,但是这边毕竟是燕村的地界,而不是下燕村的地界,他还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从山脚下的一条小溪溯溪而上,刚刚走到了半山腰,子柏风却发现,小溪断了。
突然,子柏风抬起头来,道:“你说,那老道人是从这小溪上来的?”
这一刻,两个人终于又找回了当初能够并肩作战,互相信赖的那种感觉。
这个少年书生,这个少年村正,曾经让他苦恼不已,让他烦闷不堪,让他恨不得赶出村子,但此时此刻,这个少年却成了整个下燕村的魂,成了整个下燕村的主心骨。
燕老五解下了自己的猎刀,要递给子柏风,子柏风摇头谢绝了。
绕过了第一道山,顺流而下时,速度快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算是缓了一口气,然后再抬头。
等到两个人白天醒来时,却什么也没说。
鸟鼠观!
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心中在想着心思。
子柏风却是拒绝了。
子柏风不敢浪费太多灵力,极力克制自己去看下燕村状况的冲动,告诉自己,只要双方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便绝对不会有事。
落千山左右看了看,这里除了他,就只有燕老五了,他怎么能够知道?所以定然是问燕老五了。
人生在世,并不见得一定要对外界索求无度,人也可以和这个世界,这天地和谐共生的。
落千山已经开始准备了,他从云舟里翻出了各种武器,绑在自己身体各处,又重新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子柏风都不知道这家伙啥时候准备了这么多武器在自己的船上。
“你等着!”燕老五不由分说,直接把正在磕头出殡的燕大富拽了过来,把他向前一推,道:“大富,你说说这小溪向上,是什么地方?”
“啪!”落千山猛然一拍巴掌,抬头看向了子柏风。
两条小狗连连点头,子柏风转身就走,白狐也跟了上去,走在子柏风的左侧。
“这小溪,能通到什么地方?”子柏风问道。
此时天色已然黑下来,夜晚看不清路途,子柏风和落千山两个人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子柏风偶尔关注一下下燕村的情况,看到老爹和婶儿被绑了起来,面对面丢在了床上,正面红耳赤地互相对望,便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如此这般两方一说,看子柏风和落千山两个人一坐一站,沉默不语,燕老五也陷入了苦恼之中。
山若筋骨,溪为血脉,子柏风和落千山两个人全神贯注,时而跳起,时而转折,如此一两个时辰下来,他们终于逆流而上,绕过了第一座山,不论是两人还是锦鲤都已经精疲力竭。
加上锦鲤从小溪中抓到的溪鱼,两个人狂吃了一场,补充了一下消耗的能量,来不及完全休息过来,就继续赶路。
白狐回头对燕老五和小石头点点头,化作一道贴地飞行的白箭,追了上去。
等到两个人休息时,白狐便去猎食,猎了两只兔子来让子柏风等人填饱肚子。
“我省的。”燕老五把小石头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揽住了他,道:“放心吧,小石头是个好孩子,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你一定要回来……”
燕老五不敢想象。
“去!”子柏风只回答了一个字,斩钉截铁。
深深呼吸着船舱中突然变得格外清新的空气,落千山觉得自己的力气也恢复了许多,脑袋也清醒了许多,他隐隐有了一种想法,却怎么也把握不住。
他很想说自己也跟着去,至少能够帮他们做个向导,但是此去,他只会是拖累。
燕氏的几个族老之中,他年龄并不是最年轻的,但此时看起来,却像是差了一辈一般。
没了他,下燕村将会怎么样?
六百里鸟鼠山,遍布溪流。
但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时,两个人就睁开了眼睛。
眉心处,黑白二色的灵气冒出来,沿着周身运转,一点点的灵气便如同岩缝里的水珠一般,重新渗出来,汇成涓涓细流。
子柏风抱着小石头,当先跳了下来,看到他,就快步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