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章 一把软刀割心肉

不多时就抱住了燕吴氏，两个人你扯头发我抓脸，厮打成一团。

    子柏风的风骨，子坚的决然。

    子柏风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住？嗷嗷叫着要杀了这三个混蛋。

    小石头的父亲曾经是村子里年青一代最好的猎户，长的是人高马大，他的两个叔叔也是彪壮的汉子，在镇子上干的又是粗活，远远一看活像是两尊门神一般。被他两个叔叔夹在中间的是一名红裙绿袄，尖嘴猴腮的女子，这就是小石头那难缠的二嫂。

    只有两只小狗大山和小山，还在那里兴奋地呼哧呼哧地喘气，尾巴摆得跟风车一般，显然还没咬够。

    当初小石头的父亲因为打猎受伤去世时，他的两个叔叔就在二婶的教唆之下，迫不及待地把小石头和燕吴氏赶出家门，瓜分了自己大哥的家底。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今儿个这事，是他们的家务事，这些人怎么说也是小石头的叔叔婶婶，他们不仁，子坚和子柏风却不能不义。

    “你是最疼三儿的，三儿都十八岁了，好不容易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爹的意思是，你如果有，就拿点……”

    街口，三个男人在几个村民的带领下，正走进村里来。

    “我咬死你！”小石头也不甘示弱地扑上去。

    十年一晃而过，最小的也是一个棒小伙子了。

    小石头的这几个叔叔婶婶确实招人恨，当年柱子是小石头爹最好的兄弟，不知道因为小石头娘俩和他两个叔叔打过多少次架，四狗是子柏风坚定的狗腿子，二黑刚刚修完了磨坊回来，看到师父被人打成这样子，哪还能忍得住？

    这时候，他的哥哥弟弟们到来，不知道又为的是什么？

    他虽然与人为善，却绝非软弱可欺之辈。

    这仨人上前去，本来就受了伤的三人哪里还能落得好？怎么也能让子柏风出出气吧。

    两条小狗嗷嗷叫着扑了上去，虽然是还没长成的小狗，扑身上却像是有千斤重，小石头的三叔被扑在地上，被咬的直打滚。

    看子坚那冷肃的眼神，燕老五心里都打颤，他真敢——他真敢杀人啊！

    “是我娘家的哥哥弟弟。”燕吴氏低声对子坚道，十年间燕吴氏日子过得艰难，也不是没考虑过带着小石头回去娘家，不过回去没几天，就被自家嫂子数落地哭着回来了。

    但又过了几年，下燕村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小石头的二婶就撺掇着他的两个叔叔去蒙城左近的一个镇子上讨生活去了，这几年都一直很少回来。

    这些年过去了，三弟看她的眼神如同陌生人，大哥的笑容有些疏远，眼神有些闪烁，二弟进了门之后，压根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就一直在看着摆在东厢的那些聘礼。

    “你出嫁的时候，三儿才八岁，现在一转眼就十八岁了，前些日子村里媒人给说了一个媳妇，人家一张口就要八色聘礼。”

    子坚依然一语不发，一脚踹开二叔，拎着刀直接照着三叔砍了过去。

    “就是你害了我大哥，还我大哥命来！”小石头的两个叔叔也不是省油的灯，嗷嗷叫着就扑了上来，和子坚厮打在一起。

    敲开了燕吴氏家的门，二婶直接一巴掌打了出去，怒道：“你个不守妇道的浪蹄子，谁许了你改嫁了？你生是我们燕家的人，死是我们燕家的鬼！”

    “家里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些年制墨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爹又有病，身体不好，我和你二弟也没什么本事，只能守着家里的摊子，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老爷子虽然年龄大了，但是记性好着呢，他记得清楚，十年前燕老五带着石头爹下聘礼的时候，就见过这三个人。

    柱子和四狗对望了一眼，晃着膀子跟上去了，二黑悄悄摸了一把斧头，也跟着上去了——燕老五假装没看到，只要别闹出人命，他就不管了。

    这有多难？他们经历过什么？谁能知道？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打人！”子坚闻声赶过来，一把推开了二婶，想要把燕吴氏扶起来。

    仙人都杀了，还杀不了几个刁民？

    子坚伸出手，把子柏风拦住了。冷静下来，子坚想到了很多。

    十多年前，洋河大水，刚刚二十岁的子坚带着三岁的子柏风，在兵荒马乱之中流浪了两年之久！流民、强盗、穷困、疾病，他们都熬过来了。

    燕吴氏犹记得十年前自己出嫁的时候，三弟才和小石头一般大，抱着她的腿哭的稀里哗啦的，不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