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夜没睡,一直在分析各种利弊,现在才真正有了一些想法,打算整理下来。
带着战胜国的骄傲与自大,夏俊国的使团来到蒙城才短短十多天,留在子柏风案上的案底已经足有三尺高了。没啥业务,没什么事情做,这些精力充沛又自视甚高的特使们在蒙城寻花问柳,并迅速开始和当地民众展开了如火如荼的冲突。
但是那毕竟是宗主大人,毕竟是自己必须服从的人,所以他只能缩着脑袋听着。
甄云鹤本就气不顺,发了一通脾气,吓得没人再敢来找甄云鹤告状,只能再去找副使大人,心想副使大人本来就受了子柏风的气,说不定会帮他们出头吧。
桀荀左等右等,最终等来的是象征修饰性命的珠子碎掉,他左思右想,气得发抖,却是又不敢去直接找子柏风的麻烦。
只是,这样的宗派,还有让自己服务的价值吗?
“废物!”甄云鹤声色俱厉,却压低了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声音,让跪在角落里的黑袍人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
“闭嘴!”甄云鹤的面色阴沉得好像是能够挤出水来,而他手中确实正抓着一团可以挤出水来的东西。
甄云鹤看着黑虎消失,嘴角露出了阴冷的微笑。
“子柏风他……欺人太甚!大人您可千万要为我们做主啊!”刚刚打发走这个,不一会儿又有人前来哭诉了。
就算是这样的宗派能够从此飞黄腾达,那又怎么样?
熄灭了手中的火焰,他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新的袍子。
而子柏风不查则已,一查到底,从早上开始,蒙城府的驻军就带着子柏风的批示在特使居住的使馆之外封门抓人,基本上是出去一个抓一个。使团的人不是没想反抗,不过子柏风对此地非常重视,足足派了四把飞剑伺候,使团中的众大多还是普通人,面对飞剑,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不敢反抗。
家族所派来的死士就只有四个,已经死了一个,面对子柏风的威胁,他还必须有两个人保证自己的安全,再剩下一个人……该怎么用?
扈才俊抬起头来,他忙了一夜,头昏脑涨的,子柏风突然出手抓人,让他也有些淬不及防,形势突变,让他必须重新调整自己的策略。子柏风一个小小的府君,在双方角力中发挥了远超自己身份的作用,这对整个蒙城,对子柏风自己是好是坏,都不得而知。
投江入水,毒鸩侥幸逃脱了红羽的追杀,但是他却忘记了爪子上抓着的书册并不防水,除了已经断掉了一半,另外的一半却也已经被水浸透,墨迹晕染不说,纸张几乎完全粘结在一起,甚至无法分开来。
十信道人熄灭了手中的火焰,深深叹了一口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扈才俊毫无疑问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
“进来!”甄云鹤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胸中的愤怒,他一挥手,丢在角落里的黑色衣服,瞬间烟消云散,似乎从未出现过。
“来人,去把那只老虎给我抓回来!”桀荀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不但享受于毒鸩身体上的痛苦,更享受于毒鸩心灵上的痛苦,想来此时的毒鸩,正在承受难言的悔恨和愤怒。
外间对面,就是扈才俊的书房,他看到扈才俊正伏案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拿崭新的白绫擦拭去飞剑上沾染的舌尖精血污痕。
甄云鹤亮出了左手,左手五指之上,都带着形状怪异的戒指,这便是他用来容纳毒鸩一点魂灵的容器。而在他的中指上,所戴着的戒指上,正有一个缩微版的毒鸩在闪闪发亮,他屈起中指,灵力涌入戒指之中,无尽的痛苦立刻把毒鸩湮灭了。
……
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
在蒙城府大门外,他低头站定。
南风起,吹在脸上,有些湿热。
毒鸩从水中出来时,几乎要吓瘫了,在外面徘徊不敢回去,但是经不住主人秘法死命催促,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甄云鹤坐回房间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就在此时,桀荀想到了小仔。
“三……三日……”魂灵炼狱,便如同置身炼狱之中,而这种痛苦,仅仅是加诸灵魂之上,魂灵的敏感脆弱,比身体更甚百倍。甄云鹤很是享受地看着毒鸩自己说出了处罚日期,笑道:“算你识相,我本来只打算惩罚你一日的,既然如此,那就惩罚你三日吧。”
“闭嘴!”在毒鸩的一声惨嚎将要出口之前,甄云鹤大声命令,黑袍的毒鸩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双手,甚至把双手放进嘴里撕咬,顿时双手鲜血淋漓。
“才俊。”十信道人站在书窗外,叫了一声。
现在的扈才俊,看十信道人,简直就是重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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