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同居（上）

缓缓啜了口番茄汁。

    石飞侠、雷顿：“……”

    石飞侠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恍若隔世。

    石飞侠沉默半晌，转过身，埋怨地看着他：“金，你真是越来越讨人厌了。”

    金转头看着他陡然沉下去的脸，“你怎么了？”

    “啊。反正每年都要招人，为什么我们不能每年都招他呢？”雷顿欣喜地跳起来。

    “呃，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先解决当前的问题。”石飞侠好心提醒道。被他这么一闹，刚才酝酿的伤感情绪全都没有了。

    石飞侠也回以微笑。这才是邻里之间的正常交际啊。

    “……”金眼角几不可见地抽了下，“人类是拿来用又不是拿来吃的，要什么新鲜感？”

    雷顿迷茫道：“什么意思？”

    那扇从来的那天之后一直没有打开过的门终于缓缓开启。

    “等等！”突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大门里冲了出来，跑到他面前，“你的东西……忘记带走了。”

    石飞侠低头看着脚下，浅笑着道：“我毕竟是个人嘛，人还是应该呆在人界的。不过我在这里长了很多见识，过得很充实。”他抬起头，笑容缓缓凝结在组嘴角，“很高兴认识你们。”

    雷顿眼角一抽，“我们昨天晚上还在一张桌上吃饭，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失忆了。”

    金努了努嘴巴，“你确定你有心情听？”

    小女孩看到雷顿，突然大叫起来：“啊，侏儒！”

    这是……诺亚方舟？一个连接着天使精灵狼人吸血鬼……的地方？

    尽管在这几天，雷顿想尽办法想从石飞侠的嘴巴里撬出他真正的想法，但是都被他插科打诨得过去了。直到一号来临那天早晨，石飞侠换上当初他穿来的那身，早早地等在大门处。

    ※※※

    雷顿见他不说话，立刻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喏。好歹也是自己花钱买的。还有，”他又将另一只手上的多米诺听筒递给他，“这个是我送给你的，当做纪念。”

    石飞侠才叫了一声，“雷顿？”

    金默默地走到他身后，“你决定了？”

    金举杯的手微微一顿，“你知道为什么诺亚方舟开了这么多年，但从来没有一个人是连任的吗？”

    半晌。

    ……

    波吉刚开始还饶有兴致地跟在他身后转悠，后来发现他转悠半天也没转悠出什么结果后，用瓶子砸了他一下，就自己去玩了。

    雷顿转头看他：“什么眼前问题？”

    又或者，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石飞侠走了十几步，终于有种回到人界的踏实感。

    母亲还朝石飞侠笑了笑。

    石飞侠摸了把额头，松出口气道：“我刚才差点以为，我在诺亚方舟的日子都是我一个想象出来的，是在做梦。”

    “有什么用？”

    “这里的两年，对人界来说才两个星期。就算得了衰老症，也不会老得这么快。”

    石飞侠怔怔地看着他。

    雷顿呆呆道：“但是石飞侠不一样啊。”

    石飞侠带着雷顿回到自己租的地方。幸好只是消失一星期，不是一年，不然房东一定会将他的东西扔大街。

    “啊？”

    “参观吧。”金举着一杯鲜红色的番茄汁站在他旁边。

    他仰头看着那高耸的大厦。

    雷顿看着朝长廊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底之后又突然折回来的石飞侠，小声道：“我很怀疑。”

    门开的角度从三十、六十到九十、一百二十……

    “……好像走了。”

    “你确定是看到那边心忍不住砰砰直跳，而不是怕转过头来，心忍不住砰砰直跳？”金慢吞吞道。

    雷顿下意识地答道：“他和我们相处得很好，不像以前那些人类，除了正常的工作吃饭之外，根本就见不到人影，只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石飞侠不但不躲起来，有时候还会追着我们跑。他应该很喜欢这里……”

    雷顿身影顿时一僵，愤怒地瞪向那个小女孩。

    金看着石飞侠的背影，淡淡道：“意思就是，没有一个人类愿意再上贼船。”

    雷顿想了想道：“为了追求新鲜感？”

    “不知道。”雷顿两只胳膊努力挂在围栏上，看着下面那抹匆匆走出来，又匆匆走进去的身影，“诺亚方舟来来去去那么多人，我头一次感到不舍。”

    金盯着他道：“你真的决定了？”

    虽然说在诺亚方舟里，雷顿的战斗力完全排不上号，但是这里是人界，光他那个飞来飞去的斧头，就完全可以去警察局里排上号。

    他也怔怔地看着石飞侠。

    雷顿道：“不是参观过了吗？”他还记得石飞侠刚来的时候，很喜欢到处乱逛，熟悉环境。不过这种喜好后来因为酒店里一波又一波的事而慢慢淡了。

    石飞侠突然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喃喃道：“不会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