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马尔贪婪地抹了一次又一次。
耶西停在水潭边。
耶西的目光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想将他整个人都看得彻彻底底。
“就算受伤,也想从我的身边逃开吗?”耶西的眼中瞬间有风暴凝聚,握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
看着路边越来越眼熟的景色,斯马尔的心越来越沉。
山道很长,马车很颠簸。
刚才果然是幻觉,他们绝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斯马尔嘟哝道:“被你打得落花流水吗?”
斯马尔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斯马尔看了看周围,跳下马车。
虽然他的头发是白色的,但是他的眉毛依然又黑又浓。
斯马尔望着窗外飞快倒掠的风景……还有窗户上,那浅浅的倒影。
斯马尔垂着头。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因为杀了耶西的蛇,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客气,直接把巫族的各种巫术往他身上招呼。那过程中,他几乎都没怎么出手,就被制服了。
果然,十几步后,便看到有瀑布从山顶上冲下来,雪白的水花在碧潭上四溅。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山势越来越高。
摔下来的时候是肩膀先着地,他只听到咔嚓一声,另一只肩膀也痛起来。
他的心狠狠地痛着。不是以前那种闷闷的,裹在棉花团里似的痛,而是凌厉的、疯狂的,像用刀子跺肉似的痛!
泪水从指缝流淌出来。
斯马尔缓缓坐直身体,低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元殊界,去皇宫之前,耶西单独邀请斯马尔上马车。)
四目相对,竟然谁都没有移开。
斯马尔一只脚踩在马车上,一只莹白的手伸到他的面前。
斯马尔犹豫着走过去。
这一刹那,他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马车突然停下。
斯马尔只好把话咽回去。
一声‘莱恩’打破斯马尔所有的绮念。他瞪大眼睛,看着耶西慢慢退开去,脸上又恢复先前面无表情的样子。
耶西略一用力,斯马尔就不由自主地朝他扑过去。
树林的枝叶虽然茂密,但是阳光还是从枝叶之间插了进来。白花花的小束阳光好像一根根杆子,林立在路的四周。
耶西站起身,“能走了吗?”
“我皇兄不会由着你乱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耶西压过来的身体撞到窗边。
耶西突然回头,“我们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见面的。”
耶西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抬起头的胳膊,笑道:“不愧是三王子,真矜贵,随便摔一下,就断了胳膊。”
“呵……”
“所以,乖乖听话。”耶西的声音放柔,“莱恩。”
耶西回头,望着那抹悲伤的身影,神色复杂。
无论是在他选择离开之前,还是在他发现他的谎言之后。那双曾经蕴藏着千万柔情蜜意的眼睛里只剩下赤|裸裸的厌恶和憎恨。而那些厌恶憎恨里,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斯马尔疼得脸都皱了,却咬牙,一声不吭。
车门砰得关上。
耶西头也不回,只是淡然地问道:“还想再尝试一次吗?”
斯马尔跟着起身,“刚才,是你打在我身上的奴隶咒语?”
斯马尔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到他来不及收回的微笑。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冷笑嘲笑,而是真心实意的微笑。他突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耶西这样笑过了。而他的内心,其实是渴望看到耶西这样笑的。
“我……”斯马尔还想说什么,他却已经转身了。断然地,毫无留恋地转身。
斯马尔当下不再迟疑,用风系魔法直接将自己送上半空,朝山路下飞去。
他刚刚飞出五六米,就感到肩膀上一阵剧痛,让他的眼前猛地一黑,无数金星冒起,将他重重地摔了下来。
斯马尔慌乱地想坐起,却被狠狠地箍住腰。
耶西松开他的手,改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到不得不与他四目相对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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