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黄河决口突然至

差点儿扬起了手要打。

    “圣上息怒！”除了太后，冯保和张明义吓得急忙翻身跪倒。

    骤起突变，房间内本来就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更为紧绷起来。

    他完全慌了，伸出两只手猛烈摇摆：“不不不！母后！您应该来！孩儿这正和她们闹着玩呢！”

    李太后却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你知道么？借酒乱性，后患无穷！从古至今有多少明君都是从这一步开始，一点一点走向昏君之途，最后人心尽失，国破家亡！商纣王，隋炀帝，等等等等，这些教训还不够么？你不是喜欢给母后举例子么？这些例子你为什么记不住呢！”

    “知道错了？你上次在澡堂里已经说过一次了！结果呢？不但不知悔改，这一次还变本加厉！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完了！我这刚刚历经千难万险登上皇位，却因为这一次酒后胡闹就要被废掉么？

    “孩儿知道，孩儿真的错了！”

    “当啷啷！”茶盏的盖子被震开了，晃得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皇帝走到李太后的面前，和她一同打开奏折，刚翻开一页，就已是触目惊心：“黄河山东德州段决口，德州府被淹，大批民众流离失所，周围郡县已经发生民变。变民占领县衙，强行开仓放粮。而且数量越聚越多，即将威胁济南！”

    冯保吓得急忙躬身：“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心直口快，想到了什么就说了出来！还请皇上降罪！”

    他已然知道自己闯祸了，最要命的是竟然被母后逮了个正着，急忙磕头：“母后，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李太后阴着脸：“你没想到我会来是吧，还是我根本不应该来？”

    听见张明义说话的速度很快：“尚书大人朱衡，在接报后已经立即赶往山东德州了。朱大人原来在山东当过布政使，对那儿的情况非常熟悉，山东官员也都熟悉朱大人，能够调动当地官民救急。”

    李太后愣住了，见儿子的神态坚定，也就稍稍平静了一些，准备听听看他怎么说。

    ……

    他此刻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母后的良苦用心，心里也为今天醉酒撒疯的行径深深自责，于是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母后！您就看钧儿以后的行动吧！”

    ……

    “慢着！”，朱翊钧忽然发话了，他问冯保身后那个人：“你是工部的人？是吧。”

    看到屋里这个情形，他愣住了，当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迈步向前，将身子闪到一边，拱手禀告：“启禀圣上！皇太后！工部传来山东八百里加急，紧急要务！”

    他紧紧抱住李太后的腿，用着极度悲痛的声音大声呼号着：“母后！娘！孩儿知道错了！孩儿真的不敢了！母后！您就原谅孩儿吧！孩儿以后一定听您的话，一定好好孝敬您！娘！孩儿知道错了啊。”

    说完这一句，他猛地放下茶盏，一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大滴大滴的汗从额头上滴下，酒一下醒了！

    李太后朝阿珠和小倩挥了挥手，二女低头应命，很快出去把门带上了。

    李太后紧泯着嘴唇，任由眼泪夺眶而出，流遍全脸。

    那个人急忙跪倒磕头：“是！皇上！臣是工部左侍郎张明义。”

    就象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他的酒一下全醒了，手里的剪刀“当啷”掉在了地上。

    李太后看完大惊失色，吩咐冯保：“赶快去请太傅来这里商议要事！”

    朱翊钧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母后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吓得不敢说话了。

    二女被吓坏了，一边让他剪，一边捂着脸哭。

    不一会儿，太傅、首辅大人张居正就来了。

    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只见皇帝稍微平息了一下怒气，一指冯保：“冯保！你快去请太傅吧。”

    李太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已经亲政的儿子，只要一提起政务之事，这小子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是君临天下的感觉，和刚才借酒调戏宫女根本是两个人。

    可是看见皇帝在椅子上坐下来后，丝毫也没有紧急处置的意思，还兀自端起了桌上的茶碗，用盖子一下一下地拨着茶叶，发出“咵咵”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扑通”一声，他当即就给母后跪下了，想说些什么却根本说不出来：“母后，您，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