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赏不逾日正及时

个要轻一些。

    “皇上，亏您都记得……”张居正的眼眶湿润了。

    张居正也感觉有些多，身形摇晃地回到府中，直接把自己锁进了书房，弄得夫人也很惊讶，悄悄地从窗户缝里看进去，发现他正手捧着几册厚书，老泪纵横……

    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朕当然记得！还有，力排众议，将这一切压力都担于自己身上，怕朕知道后会分心，此事也不假吧？”

    皇帝走过来将他扶起，用舒缓的语气说道：“先生是帝师，朕这个差学生还没怎么好好尽过义务！”

    张居正也被他说得笑了，深深叩首：“既然如此，那臣就斗胆收下了！老臣叩谢皇上隆恩！”

    皇帝却打断了他：“今天先不说尽学生义务之事了，来日方长，就说辽东大捷表彰之事！先生称赞朕运筹帷幄，其实真正运筹帷幄的是先生……”

    三叩九拜之后，这位当朝第一重臣象个孩子一样，让这两个太监把箱子搬到他的座位旁边，恨不得当时就打开来读，看得大伙儿直乐。

    他顿时明白，这是太后和皇帝悄悄赏给他，让他回去给丽青的，别让张居正看见。于是急忙把此簪子收在了袖子里，高声叫道：“微臣叩谢主子隆恩！”

    皇帝冲他眨了眨眼睛，歪嘴朝张居正坐着的那个方向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这番话是说给张居正听的，你听着就行了！

    于是，他把那些跟班儿都悄悄遣开了去，只让两个心腹抬着矫子，到了司礼监的住所停下。换了便装出来，看看四下无人，闪身就出了小宫门。

    该赏不赏，兵无士气，将无信念。赏，当及时，当恰到好处。

    冯保先是一愣，继而叩首不止：“我主圣明！真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实不相瞒，皇上，臣确实从小视稼轩先生为楷模！”

    他早已是心花怒放，于是决定明天一大早再赶来宫里陪皇上，现在要出去好好爽一爽！

    皇帝象个孩子似的笑得特别灿烂：“那就好！说明朕没有猜错！朕刚才特意让他们去文物库看了看，辛弃疾收存的只此一本，名曰《稼轩长短句》，是他的手书，收藏六百多首词，应为孤本。朕今天将它赐于你，希望你象稼轩先生一样，文至豪放之魁首，武至杀敌之英雄！”

    “嗯！先生，是朕的功劳朕不会让给你的！朕今天在这儿说句心里话，安排应对三患齐发的粮草军饷，皆是先生，此事不假吧？”

    二人方才确实被吓坏了，这会儿听到“表彰”二字，着急喜出望外，但仍是不敢相信，急忙再次跪倒，大声说道：“皇上！辽东大捷都是您运筹帷幄有方、指挥调度得当，臣等只是执行办事而已，绝不敢贪天之功，只求战事顺利，辽东能就此安定就好！”

    “万万不敢啊皇上！”张居正刚想反驳，却见皇帝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急忙低头，“皇上您请说，微臣听着！”

    皇帝这时伸手叫过了冯保：“大伴儿，该你了！”

    天气虽凉，但是酒劲儿泛上来，加上少帝插科打诨，让张居正出了一身透汗，只见他跪着向前走了一步：“微臣在，请皇上明示！”

    冯保万万没想到御宴开始前和皇帝的对话，他竟然当了真，当下顾不得皇帝刚才朝他使的眼色，急忙摆手：“皇上！这可使不得！要说识人用人，您是最会使用者，这几人能有今日之成绩，是他们的造化，更是您的识人用人得当和指挥协调若定，微臣不敢抢功！”

    他抓住张居正的手：“先生，朕知道你是好书之人，当世‘文胆’，所以朕既不赏你金银，也不赏你美女！这个箱子里面，是先帝、先先帝传下来的《资治通鉴》，一直放在朕的上书房里。你在给朕当老师的时候，朕就发现你时常翻来看看。朕知道，这套《资治通鉴》传本很多，但只这套是正本之原版。今天是个好日子，朕将此书赠你，愿先生作为首辅，以此书为激励，更以此书为鉴，治理好国家，振兴我大明！”

    这时候，刚才皇帝交待去办事的那个太监很快回来了，附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皇帝点了点头，示意这二人平身。

    皇帝笑着道出了谜底：“大伴儿，朕其实一直在琢磨，赏你什么好，但是一直没琢磨好！赶到今天看你诵诗，在诵到辛弃疾之《清平乐》时满是神采飞扬，朕于是揣测，你是不是一直把辛弃疾当作你的偶像。”

    途中遇到几个守卫，也不躲避。那几人见是他，急忙陪笑：“冯总管有事出去？”他只笑笑，并不回答，径直走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