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道尊,吾道广度众生,众生平等,两位尊客请进。”
“我不能死,我还有好多事没去完成,还有好长的路没走!”
“咕咕!”
他再如何坚毅,也只是不到十岁的孩童,区区一只瘦弱的胳膊压根无法支撑他整个身体。
她正在树下喂鱼。
“这里?你这小娃娃莫非不识字吗?没看到那块大牌子上写的什么吗?”老头斜睨了周继君一眼,闷声说道。
周继君十岁,他这十年里所接触到最强大的力量就是武道了,在他心目中,天底下的强者无外乎传说中的武尊,这也是他向往的目标。然则他天生天资不够,拥有大家族的血统,却是少见的废材体质,无法修习武道。这在大煜权贵世家中已然成为笑柄,似周继君这样的废物,可谓是少之又少。
小猎风吓了一跳,眼见那个一脸正气的老大爷嫉恶如仇地瞪着自己,手中的签筒似乎随时要砸下来,不由得浑身一颤,转眼间就躲到周继君身后去了。
周继君猛然站起,惊异地望着满嘴石屑仿佛做错事一样用翅膀捂住头的小猎风,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继君原本黯然无光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强睁大眼睛死死盯住下方的蛋壳,待到身体落到与蛋壳持平时,猛地用力扒住那个残破的蛋壳。
下落中的周继君勉强睁开眼,依稀看见一只比他人还大的银白色巨蛋划过眼际,在身下的山壁间来回颠簸,之后却很幸运地卡进一个古怪的凹口。
“卡茨”一声,蛋壳顶端碎裂开,一个灰不溜秋的小脑袋伸了出来,看了看上方正在下落的周继君,眼中闪过迷茫。
孰料老人飞快地伸手接过,转眼间换上一副笑脸。
“嗯哼!”
“我命不绝!”
寒风中,男孩弱小的身形挂在突兀的蛋壳上,摇摇欲坠,他上方是逼仄成一条缝隙的黯淡天野,下方更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渊。
“真如爹爹所说的一般,天无绝人之路。”牵着同样呆呆发愣的小咕,周继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小猎风突然欣喜地叫了两声,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了舔周继君流血的伤口。
一人一鸟在鸟蛋里面面相觑。
“咕~~~”话音刚落,周继君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这山谷石壁居然被小咕啄穿了?”
那只扒着蛋壳的小手缓缓地往下滑落,而周继君脑中一片空白,低头望着身下的万丈深渊,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迷茫时分,周继君只觉得冰冷的双手附上一片温暖,是那雏鸟扑腾着毛羽稀疏的翅膀将他冻得惨白的双手包裹起来。周继君微微一颤,心头流过暖意,僵硬的嘴角咧开一道难看的笑容。
周继君咬着牙,不甘地捏紧拳头,想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已来到观内深处。眼前飘过一道洁白的影子,十岁的男孩抬头望去,只见落满梨花的荷塘前站着个白袍素履的女人,身姿婀娜,发髻高挽,面若秋月般宁静秀美。
“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大这么通灵的雏鸟……唔,你娘也真狠心,将你丢到这来,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啊,都是离开了娘的娃子,哎。”周继君盘坐在巨大的蛋壳内,撑着脑袋望向身前自顾自吮吸着壳内火红液体的大鸟儿,“你叫什么?对哦,你爹娘就算给你起了名字你也不会知道。嗯……就叫你咕咕吧,小咕。”
剩下的那只满是伤痕的手终于力气用尽,滑落下去,眉宇间一片惨然,周继君闭上眼睛。
“如此结束了吗?”
“难道还有其他道吗?”周继君满脸惊疑,走进道观脑中还回想着老头的话,他什么意思?
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十岁孩童扑倒在蛋壳内,低喘片刻,努力撑起身体,一头雾水地看着救了自己的“肉鸟”,却见它也是愣愣地看着自己。
“咕~~~”
“可从没听说过有世间有这样灵异的鸟儿,倒像是传说中的那些异兽。小咕定然不简单。”
原本周继君是想睁着眼看着该死的命运是如何将他逼死,可他低估了谷间刺得双眼发疼的罡风,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睛,听着风声在耳边呼啸怒歌,仿佛漫长的噩梦,等了好久还没到头。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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