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并肩王的后人果然有他的血性。你不怕死,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怕不怕他死。”
半山腰上,数名穿着黑色大氅的男子遥遥望向燃烧在熊熊烈火之中的矮小孤城,转眼间,那座城池中已成残垣断壁,硝烟滚滚。
那天行者终于色变,略微慌乱地将手中的毫无生机的武者抛出,从怀中抽出一条丝巾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目光飘过城头上五具尸体,最后落到面无表情瘫坐于地的百里雄身上。
百里雄颤抖着伸出手,细细抚摸着破军巨斧上那一条条不知记载着多少悲歌杀伐的纹路,好似恋人一般柔柔轻语。
“诸位,有人赶在煜军前将百里雄掳走了。”
包裹在黑氅中的男子眼中暴绽出恼怒,重重一掌拍在老者脸上,将他打翻在地。老者颤抖着爬起身,努力挺直脊背,不屑地看了眼那名天行者,僵硬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
“世子大人,你若再不束手就降,等到大军破城,千军万马刀枪无眼,万一有个闪失,你可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说完,天行者脸上闪过狠厉之色,锋利的手指猛地使劲,殷红的血迹从老者脖颈流出,他那张惨白干枯的面庞顿时变成深紫色,青筋皱出颤抖狰狞。
百里雄心中没来由地一松,那股即将酝酿至巅峰的战意杀气陡然消散,破军巨斧重新飞回眉心,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少年世子喘着粗气,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周继君,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天行者眸光闪烁,幽幽发绿,冷笑着望向百里雄,“你若死了,被你收入体内的破军又得重新择主,岂不是还要花上无数精力时间去找寻,既然你执意如此……”
“世子勿慌……”苍老迟缓的声音从老者口中飘出,间或携着不流畅的粗沉喘息,“切不可为了老夫向贼子妥协……为人子当尽孝道,为人臣当行忠义,为人主当厚部下……为人当才德礼兼备……切务谨记。”
“世子,属下无能,无法护得您周全……您保重。”说完,那两名武者咬着嘴唇盯向天行者狠狠说道,“便是死,也不会让你来要挟我家世子!”
起身,百里雄面无表情地望向城下,眉心中一颗火苗蹿出肌肤,越涨越大,终于变成一柄古沉的巨斧飘于少年世子身前。
百里雄双目通红,大吼道,向前迈出一步,却见老者努力伸出手向他摇了摇。
“不过也只是早晚而已,却不知那位北疆之王得知自己儿子死于京城之外,会不会尽起兵马踏出他数十年未曾逾越的北疆之境。”
“老货尔敢!”
“先生……你住手!”
“不自量力,哼,武夫尔!”天行者冷哼一声,目光从死去的老者身上收回,身形闪动,竟然越过百里雄,只一招就将两名武者擒于双手,回转过身冷冷望向百里雄,“死了那个老的,你不心疼,那这些陪你征伐北疆的亲侍……”
“便是我死,也不会将它交给你们天行者。你们不是一向立志替天行道造福天下百姓,居然也垂涎我的破军,真是虚伪!”
“看来这大煜皇室还想毁尸灭迹,不让一字并肩王知道此事。”
百里雄虎目圆睁,颤抖哀恸的声音被他嘶吼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脸颊,模糊的目光中,那个从小便不烦不厌教诲着他的老者横尸墙头,全身上下再没有半丝气息,也再无法站起身来对着自己唠唠叨叨了。
矮小的孤城在火影中摇曳颤抖,数万兵马将其层层围绕,喊杀声响彻天穹。
周继君扶住身体僵硬却满脸激动的百里雄,冷冷望了眼城下如洪潮般倾泻如城的千军万马,随后携着百里雄腾身飞出城头,月罗刹和沙摩尼紧跟身后,却只有千宁臣并未立即离去,他弯下腰从地上拾起那块丝啪,细细打量着,眼中闪过深思。
说着说着天行者眸底闪过寒意,猛地从大氅中伸出手,人影闪过,却是站在百里雄身后的那名儒道老者倒飞了出来,被他死死捏在手掌中。
说完,老者喉咙口翻滚着,歇斯底里地咳了两声,携着血浆的浓痰猛地吐在天行者手上。
城头,裹在黑色大氅中的男子冷冷地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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