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愁眉苦脸地说着,余光落向地摊另一侧,脸色大变,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两位终于来了,却让老道我等了好久。”
脚步一顿,少年狐疑地转过头,就见茫茫人海中走来两人,一个白袍翩跹,另一个穿着黑色大氅,在这满是贩夫走卒的市集中无比显眼。
公子仕女骑马悠悠荡荡而来,可却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当先白衣银发的公子嘴角挂着暖暖的笑意,可落在袁天罡眼中却比他所遇到过的任何妖魔鬼怪还要可怕。
“我告你个秘密,也是听我家老头说的,前两夜有神仙在这里打架,那两场架连陛下都惊动了,为了收买那些神仙,陛下特意为他们筑建府邸,据说在一个名叫垂天道的地方。”
天头浮起一圈鱼肚白,拂晓将至,大唐长安近东海,这个时节的清晨就好似蒙在冰河上的薄纱,从里到外都是又冷又湿,空气也仿佛被冰住般,说话时都生怕冷风没进口中,把整个嘴巴都冻僵。长安城虽是富户官绅聚集之地,可世间向来阴阳两分,既然有了懒惰的富豪官绅,那必会有辛劳一生却终日饿着肚皮的褴褛贫民。太阳刚露出一角,长安东西市集便已是人来人往,贩夫走卒穿行其间,或是往城外购置,或是赶早儿在集市上争个好摊位,虽然苦了点,不过苦上一时,能让全家老小吃顿粗粮饱饭,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哦?你爹爹倒是知道不少。”
“你先前能还我那两颗铜钱,也算有些心意,若喜欢这珍珠就送你吧。”
“张老头,今日这东市好生古怪。”
“适才小哥说今日东市古怪,却不知从何说起。”
“监天云台左丞相袁天师到……”
“多谢罗小哥提醒。”
罗姓少年掐了把臂上糙肉,只当犹在梦中,待到痛感传来,这才深信不疑,怔怔地看着那颗被老头随意放在摊边的珍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张老头翘着二郎腿,眯起眼镜,余光打量着少年,玩味的一笑,良久开口道。
轻咳一声,罗姓少年打量着两侧房舍,目光闪烁,故作深沉道。
“这市集上小偷小摸的多了去……嗯,就是说书人口中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你初来乍到,别看这市集上有监官看着,可真若出了事,你没一两金铢,他们不会帮衬你,若真给他们金珠又倒赔了本钱。我这么做,却是在提醒你好生提防,嗯,看在你新来的份上就只收你两文吧。”
张老头儿笑着说道,目光落向满脸促狭的少年,心知这少年自己都不相信,只当作笑话来忽悠自己。
鼻下两撇胡子随着笑容抖动着,“张老头”也不寒暄,指着摊上的纸条,幽幽说道。
“东市槐树下的说书铺?”
少年一怔,再看向张老头就仿佛在看一个傻子般,目光落向老头身前的地摊上,心中暗叹口气。从未见过像这老头一样摆摊的,地摊上不放实物,却只放着一张张纸片,纸片上隐约写着什么字,却都晦涩难辩。
轿子里地摊还有十来步却忽地停下,当先的武士唱了个大喏。
少年暗自道,下一刻,脸上浮起难以置信的神色,就见那两人果真停在地摊前,驻足打量起来。
“咳咳,张老头儿,我这是在救你呢。”
“谁说没有客人,罗小哥,你看那不就是。”
“本想开个好价钱,偏偏这小哥说我的货卖不出去,如此,一张纸条只卖十万金珠。”
一蒙头垢面的少年从地摊上抬起头来,假装和面前的老头儿攀谈,趁他不注意,那张黑乎乎的小手嗖地摸索过去,眨眼后,一串铜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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