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只削瘦的猴狲正坐在礁石上,静静地望向大海。
齐天君圣……
那人是个女子,穿着雪白的裙纱,容颜淡雅亦庄重,站在孙行者身后,任凭海潮一浪一浪的卷过脚踝。
别过红孩儿,周继君凝聚目神通,遥望东方。在西牛东方边际,方圆七十里的黑风山地界外,唐玄奘和沙摩尼缓步走在林荫小道上,走走歇歇,不慌不忙,而猪刚鬣尚未赶到。
“你的万寿山原本就在西牛贺洲,今次特意移山三百里,将这万寿山搬到妖王地界。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想要破局,则需从唐玄奘一行人身上着手。或是取出记载着结局的玉碟,或是直接斩杀,可这样一来,岂不又绕回了原点。
目光闪烁,周继君伸手捏出一个印法,从河边的密林中跃出一头全身碧蓝的妖兽,翻身而上,周继君骑着水麒麟向黑风山行去。
他最不想的就是和唐玄奘一行正面冲突,且不谈那几人的厉害,单是一个沙摩尼便让周继君难以心无旁骛。西游一行,唐玄奘、沙和尚、猪刚鬣皆已归位,只剩下齐天和白龙马,若五人聚齐,再要有所图谋则难上加难。可若周继君现在前去图谋暂时落单的齐天和白龙马,却又担心会落得和猪刚鬣一般的下场,非但无所成,反而成为圣人的棋子,助他们过早踏足西游之路。
青烟从香炉中漫出,缭绕于老道的鼻息间,鼻下的两撇小胡子轻轻跳动,道人落下白子,笑着道。
“你有何打算?”
往事如轮回,亦如大梦,在西游记中轮转两世,血浓于水,他红孩儿又怎会还放不下那些仇怨。
人皆有私心,他也不例外,说多情也好,虚伪也罢,周继君放不下碧华,可也无法忘记依依。
“那佛家虽虚妄,可却是最接近轮回道意的一教,以佛法布下的这场西游之局若真若幻,偏偏又不知准提的真正目的。即便是我们,身入局中也得小心警惕,成为他的棋子是小,若是生生世世沉沦入这场西游轮回,可就真成笑话了。”
收敛心意,周继君问向红孩儿。
又看了眼镜幕中的西牛贺州,佛云缭绕,万千人家皆点香摆案供佛,就连一些妖王也煞有介事的学起佛法来,陆压暗叹了口气,心中困惑。
“听人说当初齐天君圣和六君圣也曾联手,更受令尊大恩,却不知因为何事分道扬镳?”
深深看了眼陆压,镇元子摸了摸下巴,又落下一子。
无论准提这一局所图为何,可终究是他的私心,为何太上、通天他们却置之不理?
胖乎乎的老者落下黑子,却不去看盘中棋局,打量着对首的老道,幽幽一叹。
周继君面色一僵,转尔变得阴沉了起来。
“以唐玄奘他们的脚程,走完西牛贺州也不过十来天,可这么久了方才进入妖王地界,为何刻意拖延,是想等西游轮回更稳固点?”
私奔?
闻言,红孩儿微微一怔,转目望向积雷山方向,眸光复杂,半晌开口道。
“自然和你一样,亲身入局以观全貌。”
“你终究还是来了。”
红孩儿心中道,朝向周继君拱了拱手,随后转身朝翠云山方向飞去。
陆压微皱眉头,随后摇了摇头,喃喃道。
“天地为局,苍生万物为棋子,我已作了这老天无数载的棋子,再做一回圣人的棋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