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不假辞色,从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所思所想。
铁棒就在脚边,孙行者却无心拾起,忍住心中的怒火,皱眉问道。
淡漠的看向在地上打着滚的猴狲,慈航轻声道。
女菩萨不急不恼,喧声道。
“前世也好,做梦也罢,俺老孙都不在乎。实不相瞒,老孙只是依稀记得那梦中有一个女子,说来奇怪,每次都无法看清她的长相,偏偏俺老孙又想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
“我是慈航。”
“疼,疼,头好疼……”
余光中,手持净瓶的女菩萨在轻声念着什么。
为什么鱼儿能那么欢快的游嬉,我可以上天入地,却无法逍遥自。
“听说西边那个石妖是个女人,也是蔽身蒙面,莫非她也和你一般长满了毛?”
看了眼焦躁不安的孙行者,女菩萨沉吟着开口道,她所说的并非如今在佛家的名号,可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她,让她说出前世的名号。深吸口气,女菩萨移开目光,看向天边云卷云舒,悠悠道。
国师道行之高,连天上神仙也礼敬三分,世人皆知,因此不疑有他。是时,天下修行之人兵分两路,一路行往东边,一路行往西边,却是那两个妖物分别诞生于东海和西海的两块石头。
“阿弥陀佛,这便是行者的戾气了。行者前世为一凶残之辈,此生投入畜道成为猴身,就是因果造化。”
可她应该是个平常女子,不会像自己这样长满丑陋的鬃毛,或许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许也期盼着,可这样的自己,她能接受吗?
“别来,有埋伏!”
……
看了眼抓耳挠腮的猴狲,女菩萨眸子微微黯,别过头,良久方才道。
那两人不入五行,是为妖物,不吉于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他出生时间尚短,可因在海边石头中,日日夜夜吸收天地精华,吞吐阴阳之气,方一出生便力大无穷,神通广大。这一顿好杀,将五行修士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或许杀得太过尽兴,他浑然不觉黑氅的跌落,没了黑氅的遮掩,一身粗硬的鬃毛暴露在五行修士眼下。
一名伤痕累累的五行修士惊讶地看向孙行者,随后哈哈大笑。
女菩萨静静地说道。
转眼后,孙行者便已登上高台,一只手紧紧握住女子的手腕,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他一边抓着女子的手腕不放,一边抵抗着那些修为高深的五行修士,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自己留了多少血,黑氅粉碎,一身丑陋的鬃毛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因果造化?哈哈哈,勿拿你们和尚的一套来糊弄俺老孙,你再聒噪,莫怪俺老孙棒下无情!”
“戴上吧,戴上它你便能看清了。”
疑惑地看了眼女菩萨,孙行者接过金箍,上下翻看了半晌,开口道。
“你知道?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在皇宫里有一座石碑,上面记载着应五行而生之人的身世名字,而他们每一年的修为提升也会现于石碑上,而统治大洲的帝王依此为国选材。人们各尽其职,本来也相安无事,可有一天,从皇宫中传来一件震惊天下事,却是五行大洲上竟诞生了不属五行之列的人,而且一下子还是两个。
“若你看清了,又如何。”
孙行者不再多想,将金箍套在头上,缓步走到海边,朝向水面龇牙咧嘴,只觉戴上那金箍煞是神气。
孙行者硬着头皮说道,转过身,直直盯着女菩萨,眸中隐隐露出几丝祈求。
西海边,猴狲坐在礁石上,眸影中飘过那衫雪白的衣裙,它却视若罔闻,只是安静的看向大海,似乎在那烟波浩渺的尽头有着什么格外吸引它的存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它方才站起身,紧紧抓住跌落脚边的如意金箍棒。
“自然不是。”
梦里的场景被海风吹散,至始至终孙行者还是没能看清那个女子的面貌,刺骨的疼痛从额心传来,转眼后它的脸色已变得惨白无比。
“这个,暂时还没想好。你们佛家不是自称普渡众生吗,若能让俺老孙看一眼那女子,说不定就不会有那所谓的戾气了。”
“消除戾气?我有何戾气?”
“你若回心转意,还来得及。”
“先前是俺老孙不是,多有冒犯,还望菩萨见谅。嘿嘿,菩萨肯否将我前世之事一一告知?”
孙行者双眼放光,紧紧盯着女菩萨,转尔轻笑两声,朝向女菩萨拱了拱手。
它日日夜夜想着那个未曾一睹全貌的女子,也只是想看她一面,却不知有个女人在佛前许愿,祈它能躲过大劫,生生世世平安,自己则甘心踏足杀伐场,成为佛祖的棋子,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装作陌路人,相见不相识。
“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
淡漠的声音传来,孙行者面色发红,没有转身,半晌挠了挠头,开口道。
“我没骗你,只不过你不知而已。想要再见到她,只剩下一个方法,就是护着大唐高僧走完西行之路。你也可以走,可不管你走到哪,金箍都会跟到哪,直到西游完毕。”
闻言,女子没有动怒,只是低喧了一声佛号,面容清冷。
女菩萨淡漠的眸子宛若雾蒙,看不明晰,待到海潮渐渐平复,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铜圈,看了半晌,递向孙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