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灌下口酒水,周继君望向覆海道。
周继君笑着拱了拱手,作势起身。
携着几丝怒意的话音从身后传来,周继君脚步微缓,皱起眉头回身望向覆海。
“这个君公子,倒有几分当初平天的气度。”
“他日后的运数自由他自己掌握,君某既不信天命,又何必衍算。”
“这未来之象仅仅说明他们日后会有联系罢了,却无法定下姻缘。”
“覆海大人好生会享受,却让君某也沾了光,品尝了一番世间美味。不过时日已不早,君某就此别过。”
时隔百多年,当初被周继君视为知己、一同见证北朝崛起的龙女敖云,远游回转幽冥海,再度邂逅周继君。
“幽冥海势力之庞大,君某自知高攀不起,陪上儿女成就霸业,更非君某所为。今日言到此处,君某这便告辞,若覆海大人有兴趣,晚些时候可来我天吾山赴宴。”
“的确。”
在山海轮回经历生了死之劫,可千十七和覆海的关系亦没好转几分,只除了深埋在血脉中的少许默契,两人几乎冷淡如陌路人。
因为他和千十七联手远伐山海轮回,无形之中将天吾山和幽冥海的关系拉近了几分,幽冥海是怎样的存在,周继君又怎会不知晓,实力雄厚,长盛不衰,无论战乱年间还是在和平时期,周继君都不欲让天吾山惹上幽冥海,平立大敌。然而荒唐的是,幽冥海和天吾山未来的关系,却掌握在他方出生的儿子手上。
在幽冥龙女的指引下,周继君缓步行于宫中小道上,即便已然离开服庖殿,可浓浓的荒谬感觉仍未散去。而且,只要覆海君圣和千十七一同在场,周遭一切似乎都被渲染上一层无比古怪的感觉,至于古怪在哪,周继君一时半会却想不出来。总之,这一个早上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古怪的早上。
说完,周继君不作犹豫,起身就欲离席。
被周继君毫不犹豫的拒绝,覆海君圣早就料到,眼下也没有动怒,语气平静地道。
覆海君圣没有否认。
看了眼似在走神的千十七,覆海君圣沉声说道,随后起身离席,而千十七亦未置可否,起身向另一边走去。
“再者,君某素来和平天几位大人不合,和覆海大人的关系……就算无仇,也不算一路人。”
蹬梯而上,周继君推开古拙陈朴木门,没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珊瑚灯下,点起一柱青鱼灯,安安静静看着书的女子。
见状,覆海君圣眸子也冷了下来,沉声说道,而千十七仿佛事不关己般,轻抿着美酒,时而望向琉璃墙壁外,却不知在想什么。
服庖殿中又安静了下来,千十七依旧看向外面,而周继君和覆海目光闪烁,却不知在思索什么。
“龙渊阁……”
沉思片刻,周继君望向覆海道。
覆海君圣所言,周继君亦无法否认。
看着飘浮于海波间,流转宛若一尾青鱼的檀香,周继君心头一动,指着檀香飘来的地方问向龙女。
他只愿看着云生一天一天的成长,若跳过那些孩童少年时候的故事,直接看到他成年以后的情形,那定然会失去不少乐趣。虽只是仓促一瞥,可周继君心头却生出不舒服的感觉,他现年不过百多岁,放在天地穹宇强者之列算是极为年轻的一个,可为父母者,谁不希望子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适才一瞥,只见云生白衣潇洒,像极了他周继君的风范,落在月罗刹他们眼里或者会夸口称赞,可周继君却知道,若他日后一味模仿自己,那永远没有超过自己的可能。不过,未来只是对应今日的未来,机缘命数亦能改变,只需自己日后多加注意便好。
“哈哈哈,你以为我覆海真想与你天吾山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