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程采夕打了一个酒嗝,挑衅的看了看唐安,道:“怎么,我说你惹我不开心,你很不服气么?”
星空下的汴京城早已告别了白日的喧嚣,安静地如同一只乖巧的猫。而市集这种地方,总能游离于静谧之外,用通明的灯火和嘈杂的喧闹,证明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程采夕“哼”了一声,道:“这个裁缝好没见识,生女儿又如何?有些儿子养而不孝,反倒不如女儿。”
唐安道:“这故事未必是真,不过这酒的味道却做不了假。大小姐你不是男子,当真是可惜啊。”
唐安心中好笑,却也大大的好奇起来。这小妮子会主动找酒喝,必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问道:“大小姐,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致,会突然想起来这里喝酒呢?”
程采夕忽闪忽闪的眨着大眼睛,听得入了神,见故事讲完唐安笑意盈盈的看向自己,大小姐赶忙咳嗽一声,装作毫不在意的道:“谁知道这故事是真是假,说不得是你瞎编乱造的也不一定。”
“女人便不能喝酒了么?故弄玄虚,我看你不去做神棍真是可惜了。”大小姐说着,又把酒杯端了起来,道:“女儿红,这个名字不错,本大小姐还不信连杯酒都不能喝!”
见那春葱玉指指向自己的鼻子,唐安委屈的想哭。被坑了八十两银子不说,老子又陪你逛街又陪你喝酒的,到头来却换的如此下场,老子简直比窦娥还冤。
夜幕四阖。
程采夕大口的喘息着,一副想要作呕的模样,强自说道:“因为我不开心。”
唐安笑了笑,继续道:“裁缝的女儿一天天长大,生的花容月貌,而且聪明伶俐,不仅学会了裁缝的手艺,而且女红技艺精湛,裁缝店的生意越做越好,让老裁缝心怀大慰。后来,老裁缝把女儿许配给了自己最中意的徒弟,大婚当日,老裁缝想起桂树下的几坛美酒,当打开酒坛,浓香四溢,色正味淳,所有人都醉倒在了这美酒之下。从那以后,每当有人嫁女儿,便要准备几坛这种美酒,久而久之,人们便叫它做女儿红了。”
被这家伙鄙视,程采夕心中大大的不爽,努努嘴道:“小人得志,我才不信你还懂得品酒。你倒是说说,这酒为什么要叫女儿红?”
“什么五十两?我不记得了。”程采夕耍无赖道,端起眼前的一壶女儿红,给自己倒上一杯,好奇的嗅了嗅,道:“你要不要来一杯?”
“哦?那是谁惹大小姐不开心了呢?”唐安问道。
唐安赌气般撅着嘴,道:“大小姐,唐安一个下人,对少爷小姐有求必应,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程家,实在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大小姐。”
江山易改,匪性难移。唐安暗叹自己多嘴,道:“快些吃东西吧,饭菜都快凉了——这可都是银子!”
唐安很好奇,伸出五根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大小姐?该起床了。”
“你算是问对人了。”唐安自信一笑,当年给人送礼他可没少下功夫。“相传当年绍兴有一个裁缝,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得知妻子怀孕的消息,便准备了几坛美酒想要宴请宾客。后来妻子生了一个女儿,裁缝一气之下就把酒埋到了后院桂花树下。”
程采夕仔细嗅了嗅,可爱的眉头皱起:“这是什么古怪的味道?为什么爹喝起来好像还很享受似的。”
“是八十两!”唐安赶忙纠正道,“还有之前那五十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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