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战得利

的“换骑大法”，每人有两骑可供替换。人固精锐，马也是百中选一，且为能抵御风雪的青壮良骥。这批产自高原的马较矮，但其刻苦耐劳则胜过大周的一流战马，只是速度稍逊。

    丁伏民道：“心里确有点不舒服，但经鹰爷解说后，只感做着最该做的事。”

    龙鹰发觉附近十多人的目光全落到他身上去。

    没人答他，只屏息静气观察迅速接近的敌人。

    三十七个西域死士本领高强，战斗经验丰富，其中的三个特别出色。首推回纥的虎义，此人壮如铁塔，脖粗肩圆，是该族著名战士，一身内外功均臻达登峰造极之境，有点傲气，但对龙鹰却是识英雄重英雄，一见投缘，乃接近龙鹰等人级数的超卓人物。

    龙鹰正是要挽狂澜于既倒。

    龙鹰岔开道：“有参师禅那小子的消息吗？”

    “贼王”边遨名不虚传，狠、准、辣，默默注视，直到龙鹰烧堡离开，肯定他们一如所料采取孔雀河的安全路线，方骤下杀手。预备于他们仍是有迹可寻时，来个前后夹击，可惜他的对手是龙鹰。

    不旋踵，再有敌骑出现在星辉之下，一如龙鹰说的，在一百二十人间。

    安西大部护府，属国多位于葱岭以东，最重要的国家当然是安西四镇的龟兹、疏勒、于阗和焉耆。碎叶初时乃四镇之一，后因划归北庭大都护府，故以疏勒取代之。

    君怀朴一震道：“我的天，果然是十二个人，不少半个，鹰爷真厉害。”

    扮龙鹰的是觅难天，骑着令人瞩目的雪儿，领头而行，他们都在额头处扎上由丁伏民供应的“光带”，此为龙鹰和郭元振当年对付孙万荣时，方便黑夜行军想出来的奇着，经过改良，戴起以“夜光漆”涂染的带子后，于近处看，个个像变成萤光虫般，敌我分明。

    龙鹰松一口气道：“只是十二个开路的小卒，后面里许处尚有百多骑，再远就不清楚哩！”

    龙鹰，风过庭，荒原舞和三十七个西域高手，趁敌人探子被精兵旅吸引之际，偷往北面库鲁克塔格的山野去，伏在巨石处遥观半里外古堡的情况。

    天明时，经过点算，杀敌七百多人，遭擒者百多人，对方几是全军覆没。

    黄昏时分，古堡起火，烈焰冲天，送出一卷卷乌黑翻滚的浓烟，直奔天际。

    龙鹰道：“今晚之后还有更多的战马，就让这五百匹马为我们打头阵如何？”

    只看龙鹰背背接天轰，加三筒箭，又腰佩重刀，仍是走得轻松自在，便教人难以明白。

    其它人各有所长，配合龙鹰三人，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仍有硬撼之力。

    风过庭哈哈一笑，倏地将速度提升至极限，箭矢般飙刺而前，穿林过野地赶上龙鹰，虽仍落后四、五丈，但已等同共进退。

    龙鹰现出倾神注意的情态，道：“我的娘！后面跟着来的至少有一千人，肯定是大茶饭。”

    虎义等高手终于领教到龙鹰鬼神莫测的手段，人人本抱着不求成，只求能马革裹尸，死得轰轰烈烈，虽悲壮实悲观的想法，顿转为前路光明，充满希望，一洗颓气后，士气攀上巅峰，奋不顾身往敌扑去。

    风过庭见丁伏民神色沉重，问道：“丁将军是否不忍心呢？”

    龙鹰欣然道：“老兄真知我心，秀美为何不随你来呢？”

    林壮做出斩首的手势。

    其它人纷纷发力，顿然生出强大气势，逼敌而去，因再不用躲躲藏藏的，故可放尽。

    风过庭轻松地道：“今次是粥还是饭？”

    不过，这个秩序自尽忠和孙万荣叛乱后再不复存，大周朝亦因无力外顾，只能返守边防，默啜的势力又不住坐大，形成今天的局面。可以这么说，现今之争正是原北庭都护府内诸族的争霸战，胜出者不单拥有北庭之地，还会将安西区吞噬。

    荒原舞在龙鹰耳边道：“问吧！我知你忍得很辛苦。”

    林壮打个手势，率手下监督处决的过程。

    另一龟兹高手小高淡淡道：“他们是应有此报。”也追着管轶夫去了。

    虎义加入道：“鹰爷真谦虚。”

    除风过庭容色不动外，荒原舞、林壮，虎义、君怀朴等均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塞外诸族，求存大于一切，故对敌人绝不会心软。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没可能携带俘虏，放他们回去，放多少个便增多少个敌人，更何况这些人无一不是凶残之徒，会再多害难以计算的无辜者。

    龙鹰一看之下大喜，差点笑出声来，乐道：“来去如风的马贼竟变得慢似蜗牛，边遨这坏蛋到此刻仍未赶回家。哈！爽透哩！”

    众人目光投去，左方远处骑影如幽灵般从暗黑处冒出来，无声无息，但来势极快，显然在马蹄做了手脚，踏地无音。

    荒原舞道：“这家伙舍弃娑葛，改投默啜，被默啜尊为国宾，礼遇甚隆，不过也难怪默啜看重他，环顾塞外，唯独他一人有和鹰爷单打独斗的能耐。”

    此时孔雀河方由达达的天山族兄弟带来好消息，边遨已知难而退，撤往木陵隘北端外的木寨。

    虎义负责对战俘逼问口供，回来道：“这批贼子没一个不是硬汉，剜他们的肉仍可守口如瓶。”

    龙鹰道：“不要抬举我，塞外能人众多，小弟只是侥幸未遇上吧！只是你老哥，小弟已不敢当自己是一回事。”

    四周贼众见首领被宰，个个魂飞魄散，龙鹰已夹马左冲右突，马前马后光影倏敛倏爆，所到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荒原舞看着他们的背影，道：“小高有个至亲，全家惨死在边遨手上。”

    马贼主力军过古堡后，龙鹰的突袭团从藏身的山区奔出，斜斜朝敌骑提气追去。这批人无一不是高手，数里的短途内，不用留力，一旦展开身法，速近奔马。

    联系和指挥的方法，近则以竹哨，远用烟花火箭。整个行军过程，是个两军磨合的过程。一千兵员，分为五十队，每队二十人，置队目，百人为团，置团将，十团成旅。龙鹰绝不像一般高高在上的统帅，一开始便与各人打成一片，大家亲如兄弟，加上他有如天神般的威望，又有拯救西域军民于水深火热的远大目标，故千众一心，士气激昂。

    蓦地龙鹰往上腾升，来到一株老树高处的横杈，借力一弹，炮弹般直射夜空，登至最高点时，取弓、拔箭、发射，诸多复杂的动作在眨几眼间完成，到降往另一树的横杆时早望空射出三枝箭。

    领先的是龙鹰，接着是风过庭和荒原舞，其它人有些跟得贴近，亦有人落后十多丈外，但整体来锐，尚算队形完整，前后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