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柔然女将

    桑槐瞠目以对。

    龙鹰抓着他肩膊，轻松道：“我从不会只逞匹夫之勇，敌人最厉害的正是他们的破绽和弱点，这不单指美丽的刀女，还指他们锋快凌厉的弯月刀。他奶奶的，如我费尽苦心，他们仍不领情，勿要怪我手下不留情。记着！接过人质后，天掉下来都不要去管，骑驼便走，到指定位置等待我。点火把！”

    四枝箭再不是箭，分采不同的角度，离手后风车打转般朝敌旋飞，像“夺帅”参师禅的飞轮般，划出合乎物理的美丽弧度，于离沙石地面三尺处，朝敌方最前排的人骑弯过去，似缓似快，刁钻难防，明明睁大眼瞧着，不单没法捉摸其速度，更不知其取点。

    柔然战士的实力远在他们估计之上，难怪能成秘人的死敌，最可怕是善于在沙漠作战，一点不受恶劣的环境影响，策骑荒漠便如其它人在大草原纵横驰骋。

    八百步。

    桑槐沉吟道：“听说柔然族曾非常强大和兴盛，亦差点将秘族歼灭，后来因土地与突厥人冲突，最后被逐往漠北，理该与突厥人仇深似海，怎会忽然变成了默啜的走狗呢？”

    在日照下，薄如纸般的刀体闪烁生光，锋快至令人难以相信，只比风过庭的彩虹剑厚上一点。

    离天明尚有一段时间，桑槐已消没丘陵后，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所有变化，发生于柔然女夹马全速奔来，龙鹰凌空突袭电光石火般的迅疾里，可知交手的速度和激烈。

    龙鹰略一计算，立晓在抵达丘坡前，会被对方赶至后方五百步许处，人可以避开，驼儿则肯定被射成箭猪般的模样，当机立断，叫道：“桑槐兄朝前走直线，稍后我来会你。”

    遁钩疾射，钩着走在最前头敌骑马脚处，运劲一抖，马儿应钩索侧撞往另一匹从后赶至的同伙处，两马齐告翻跌，将背上主人抛落地面。

    箭矢漫空射至。

    一列平缓的山丘，被漫漫黄沙覆盖着，成为沙丘绵延的部分，往南延展，龙鹰和桑槐整个早上就在这高低起伏、长达二十多里的山丘上，上上下下地行进。

    战争变成两人间的事，其它人都没法插手。

    当箭矢临头时，四个被龙鹰选中为目标的柔然战士，做出近乎猛兽般的本能反应，一人抽出长三尺半新月形的弯刀，以惊人的高速和准头，命中箭锋，硬把可夺命的魔箭磕飞；另一人溜往马侧，险险避过；另两人则举小铁盾挡箭，同是以盾挡箭，亦见高下，较高明的柔然黑袍战士用了卸劲，虽被魔劲撞得血气翻腾，向后一晃便成功将箭带飞侧去，另一人吃不住箭矢含的魔劲，被震落马背。

    后方传来两声“闷哼”和有人从马背翻落沙石地的声音，却绝非有人中箭受创。

    桑槐道：“领教过鹰爷的厉害后，他们还敢追来吗？”

    “箭索”到。

    敌骑知机的朝两边散开去，骑士们纷纷弯弓搭箭，准备龙鹰一入射程，立即来个以箭对射。

    追兵哪想过龙鹰的箭如此厉害，兼之有人坠马，立即改变队形，最前方的敌人速度放缓，后来者从两边越过，继续追来。

    离开前，与此女终来个四目交投，打了个照面。

    桑槐担心道：“一旦惹起对方警觉，又或柔然女能硬挡鹰爷几招，掳人会变成大混战。”

    龙鹰像被狂风刮起的一片枯叶，避过后方追至的敌人，飞临美女上空，抖手收回神遁。长笑道：“柔然族的朋友们，开罪我龙鹰，从来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想清楚才好追来。”

    龙鹰道：“柔然人有点像秘人，不可以正常人视之。秘人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在你最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出现，攻你一个措手不及。我绝不想同样的情况，再一次发生。”

    光影倏敛，变回一把弯刀。

    他的目光落在龙鹰挂在一边的月形弯刀处，那是龙鹰用口衔回来的战利品。

    柔然女以汉语喝道：“找死！”一刀回收，另一刀削往龙鹰脚踝。

    龙鹰暗叹一声，如此美人儿，该是用来追逐于其裙下，而非用来争雄火并。

    桑槐骇然道：“怎可能呢？你知道她在哪个帐幕内吗？”

    龙鹰灵机一触，以最快的手法收回折叠弓。

    龙鹰岂敢再惹她，笑道：“承让了！”

    敌骑进入千步的范围。

    桑槐奋然道：“我愿与鹰爷并肩杀敌。”

    桑槐道：“鹰爷请三思。”

    第一匹中招的马儿，被从前外侧弯过来的箭索扫中后蹄，并没有即告脚折，皆因龙鹰用劲巧妙，其魔变的魔气已臻随心所欲的境界，只令马儿失蹄，后两蹄先后被绊，由于正高速狂奔，立即往另一方抛坠，硬撞在另一匹马处，同时惹起连串效应，从后冲刺而来的十多骑撞作一团，一时人仰马翻。

    虽只是二百二十人，其战力足可媲美一个千人的精锐部队，等于一个更庞大的高手团。

    龙鹰知他不说自己会被围攻，已非常给他面子，从容道：“你还未领教过柔然刀女的厉害，没有百招还要招招逼她硬拼，方有可能趁她后劲不继的一刻，来个软玉温香抱满怀。哈！那时她将成我脱身的护符，任对方有多少人，也只好眼睁睁瞧着我离开。”

    龙鹰早借力前越七、八丈，足尖点地，斜扑往另一马背上的柔然战士。

    龙鹰猛一张口，把她掷来的弯月刀咬个正着，美女坐骑的后腿，同时被神遁钩扣。

    六、七骑围拢而至，声势汹汹，此时只要稍有错失，立陷重围。

    桑槐并不闲着，从捆牢的大包小袋里抓来一只木碗，以水和小米，还加上一点盐，调配出他独家精制的飮料，递给龙鹰。

    龙鹰倏地长身而立，傲站丘顶处，向下方黑沉沉一片的敌营长笑道：“不知自量的家伙！老子来哩！”

    又道：“我们的两匹骆驼，都是出色善跑的乘骑用骆驼，比一般骆驼高上一半，速度则快一倍，经得起日热夜寒，长途奔跑而不累，只要趁仍在山区里，随便找个能挡风的地方，搭起帐篷，它们便可安静地休息一晚。”

    一个倒翻从驼背落往地面，同时取来四箭，触地时折叠弓已成满月，瞄着逼近至千二步内的敌人。

    一时间，以龙鹰的灵通，亦生出攻无可攻、破无可破的失落感觉，有点像那次对上秘女万俟姬纯的情况。

    龙鹰下蹲，左右开弓，两手各掷两箭。

    他想的是攻打拿达斯要塞的事，只是没有说出来。

    就在要被削去齐踝以下的脚掌前那一刹那，龙鹰左脚微一回收，然后纯凭靴尖之力，拨扫对手的弯刀之锋。

    龙鹰双目生辉的道：“他们只会认为给我以狡计算倒，绝不服气。哈哈！”

    一个翻腾，两脚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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