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连消带打

    敌后亦有一队十多人骑马杀过来，一马当先者赫然是曾与龙鹰并肩作战的高手博真，手上长枪左挑右扫，挡者披靡，开怀大笑道：“龙兄想撇下我吗？没那般容易。”

    龙鹰在马背上竖起拇指道：“你们做得非常好！”

    两方人马会合时，四周的敌人不但没有威胁的能力，还往两边逃命。

    龙鹰先着他们坐下抽两口烟，道：“我们到拿达斯要塞的事，该已被丹罗度知悉。”

    领头的桑槐打出手势，嚷道：“三人一排，走直线。”

    众人默契极佳，改变队形，一字长蛇般逆着寒风朝前疾驰。

    符太阴恻恻道：“不用理会我，本子最喜欢独断独行。”

    龙鹰经马背上的调息，魔功几尽复过来，心忖后方的追兵，该是奉有严令，如让龙鹰等破围到达砾石平原，布于丘陵地带的十八个骑队九千兵，必须全力追杀。

    各人均清楚，如果敌人有准备，去攻击拿达斯要塞与灯蛾扑火没有任何不同。

    他发动处位于火光映照的范围外，当施展贴地弹射，他就像与黑暗融为一体，近者只依稀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远看过来，龙鹰就像消失了。

    风过庭道：“我们还要去攻打拿达斯要塞吗？”

    龙鹰笑着向他道：“符太兄当然是不甘寂寞。”

    龙鹰双目射出悲痛神色，沉声道：“因达达曾被严刑逼供。”

    如非丹罗度知机，着大军于丘陵区布防接应退回来的战士，筑起血肉长城，会在龙鹰一方咬着败军尾巴杀至的狂猛追击下，全军崩溃。

    龙鹰掏出折叠弓，左手挟起四枝箭。

    一人从敌阵里冒起，迅如轻烟，从马背到马背，过处寒芒闪动，马背的战士全变成和稀泥似的，被他斩瓜切菜的劈下马来。

    远近敌队全体动员，朝被前后夹击的己方部队疾驰来援，但已迟了一步。

    战马的惊嘶声填满前方空间，首先到达的百多骑给马索绊个正着，触电般失蹄倾倒。

    龙鹰接着桑槐递过来的手卷烟，深吸几口后，递给坐在另一边的符太，他不抽一口的递往予博真，博真想都不想猛吸两口，才送往坐于侧前的风过庭。

    箭矢望空弯去，八百步外的敌骑纷纷中箭，马儿受惊下跳蹄嘶鸣。

    就如敌人现在所骑的战马般，这一阵急奔，令战马疲上加疲，已接近它们的极限，换乘新马后立令他们速度骤增，十多下呼吸间，将追兵抛远至三千步外。

    敌人该好不了他们多少，却不得不撤往雀河古道，还须防范他们的追击，其苦况可想而知。

    龙鹰大喝道：“兄弟们！上！”

    龙鹰双目魔芒大盛，道：“我们已到了没有回头路走的境地，而且我还比以前任何一刻，更有把握攻下拿达斯要塞。”

    随在博真之后是没有参与追击行动的高手团余下兄弟，还有桑槐，与龙鹰会合后掉转马头，朝北驰去。

    荒原舞为之哑口无言。

    享尽“杀敌”之乐的符太，此时夺得一马，追着众人，为他们殿后。

    倏忽间，他们已破出重围，敌人全落在后方拼命狂追。

    昨夜追击龙鹰的九千突厥战士仓皇撤退，逾半战马没法捱至驰返这片丘陵地，脱力而死，掉下马背的突厥人成为被屠戮的对象，造成大量的伤亡。

    龙鹰已接近油尽灯枯，没气力回应他。

    龙鹰心中一动道：“鸟妖非是无迹可寻，我可传授你几个锦囊妙法，只要你能逼得鸟妖无处藏身，等于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符太像幽灵又像旁观者般，立在众人十多步外。

    荒原舞断然道：“天山族的人宁死不肯出卖朋友。”

    雪儿和群马混在一块儿，享受提供予它们的水和粮草。

    众人只懂呆瞪着他，完全不明白为何奇兵再非奇兵后，龙鹰反变得比以前更有信心。

    众人循着一条安全路线，在两枝小旗间穿过，抵达精兵旅的阵势内。经过处的两边是一重一重的绊马索，横亘逾里，乃在此情况下最轻易设置的有效陷阱。

    龙鹰向符太叹道：“你这小子像很享受流血似的，不理是别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

    这是个死气沉沉、灰蒙蒙的早晨，出奇地寒冷。于半荒漠区，每当阳光不直接照耀的时刻，天气会忽然转冷，有时一天之内可尝尽四季的气候，热得要命，也可以冷得想死。

    敌骑进入千步的范围。

    林壮道：“鹰爷是凭哪方面猜出来的呢？”

    龙鹰想起女帝亲自出手施刑，从敌人身上拷问出情报的往事，惨然道：“鸟妖并非寻常之辈，而是塞外魔门的顶尖高手，精通刑术，能控制被施术者的心神，不自觉下吐露深藏的秘密。达达没有出卖我们，只因鸟妖太厉害了。”

    丁伏民和林壮联袂来了，显然要向龙鹰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后方从混乱中追来的十多骑首先中招，名副其实的人仰马翻，接着是狂驰而来的另一个五百人队伍，前排战马全体失蹄，如最先赶至的部队般骑撞骑、人碰人的跌作一团，人呼马嘶，火炬坠地，没人弄得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已溃不成阵，不但没法构成予对方任何威胁，还自身难保，坠地者在马蹄践踏下，惨叫连天。

    龙鹰等弃下夺来的战马，马背过马背，骑着生力军马儿，继续奔逃。

    在军事策略上，丹罗度的决定绝对是冒险。

    后面的砾石荒原尸横遍野，布满人马遗骸，他们都麻木了，视若无睹。尸体引来大批兀鹰，在天上盘旋，只因精兵旅和白鲁族的兄弟仍在收集战利品，未敢猖狂。

    觅难天一震道：“那怎办好呢？”

    要知这个五百人的骑队，全是能征惯战的突厥战士，队形整齐，正处于全速奔驰的当儿，即使遇上强如龙鹰者，亦能凭如狂潮暴浪的冲奔之势，将他完全淹没。但此优势反被龙鹰巧妙运用，霎时间，后面收不住势子的快骑，全撞往坠地或正坠跌的己方人和马处，重重撞作一团，其混乱的情况，非是笔墨可以形容，有点像潮浪遇上障碍，忽然反方向回溅。

    另一边冲来的两个骑队，最接近的仍在二千步外。

    五百大周战士，于离绊马索阵百多步处，打横排开筑起盾矛阵，箭手在阵后张弓以待。

    龙鹰等求神拜佛，就是等待此刻的发生，见状大喜，登时士气更盛，视八百步的距离如数尺之地，全速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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