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敌诡谋

光没去，气温立时下降，寒风呼呼，变化明显，一如过往的每一天。

    最后的十一个人下来了，其中当包括鸟妖，今次是三个人一批抓着索滑下来。

    符太对龙鹰一方的作用确非常具关键性，往往成为决定成败的主要因素。

    当第三组人往下滑去时，弓弦急响四下，劲箭从摺叠弓连珠发射，奏起敌人的催命符咒。

    龙鹰拍腿表示出心中的兴奋。

    龙鹰俯瞰下方沙砾和岩石相间的峡道，勾起当日到达北坡前迷途的情景，其时的心情与现在当然有天壤之别。假如当时晓得前面是个大绿洲，肯定不会像那刻般绝望无助。

    近峡寨的一端传来敌人的惨叫声，守在那边的风过庭和觅难天出手了，从隐伏处扑出，见敌便杀。

    同一时间，山上劲气交击之声大作。

    鸟妖的“飞鹰传书”，在现今的情况里绝派不上用场，且他的高空探子能否握过寒夜，仍属疑问。

    符太道：“敌人的两支攻打北坡的部队，现时位于离此三十里的丘陵区，双方能互相呼应，不惧突袭。他们也晓得难以避过我们一方高手的侦察，故并没有蓄意隐藏，亦无从隐藏。”

    龙鹰道：“你看得很仔细。”

    一头猎鹰现身头顶高空处，盘旋三匝后，朝北坡的方向飞去。

    荒漠予他的经验是以前在中土从未想像过的，每个行动、每个决定、睡一次冒险，都须把过往普通的、人们共有的普遍经验抛诸于身后，其深刻处，永远不会褪色和减弱。

    觅难天道：“有太少和原舞伺候他，鸟妖该是插翼难飞。”

    龙鹰看着双目放光的符太道：“这确是诛除鸟妖千载一时的机会，是我们第二次掌握到他的行藏，比上一次的情况更于我们有利，记着你对原舞的承诺。”

    六条长索，从对面山顶边缘处垂下来。索子长达七至八丈，垂下至离地面五丈许处。

    符太轻描淡写的道：“他的奸谋如能成功，足可扭转整个形势，他猜到我们在北坡入口弄的手脚哩！”

    鸟妖这批手下，武功高强不在话下，且有组织和效率，如给他们以火器突袭峡寨，情况实不堪设想。

    符太道：“如果我于寻得两军清楚的位置后，心满意足的回来，便正中鸟妖的奸计。鸟妖今趟是亲自出马，在离两军立营的东面六里许处，伙同一批沙陀和突厥族的高手，攀爬翻往山岭的北面去。”

    六道人影沿索滑下，迅抵地面，立即往两边散开去。

    符太在坐起来的两人前面蹲下，沉声道：“我见到鸟妖，真的是功力尽复，却再没有妖女随行，她们该是因以阴补阳为鸟妖疗治致损耗极巨，需觅地潜修。”

    风过庭长身而起，道：“我去找原舞和难天，这里的事交给怀朴和桑槐兄。”迳自揭帐去了。

    风过庭拿在手中，用鼻子嗅嗅，道：“是弓射火石榴箭，制作精美，用棉纸把火药和毒物包成球状，紧缚在靠近箭镞的箭杆上，用时点燃引信向目标射出，会爆发火焰和毒烟，非常厉害。”

    当龙鹰两个翻腾来到地面，敌人已逃个一干二净，只留下十多人伏尸远近。

    果然当第十二组人抵地，山上剩下十一个人时，长索收回，不旋踵将两索连结为一索，先吊下弓矢和粮水一类东西，后是火器。

    符太欣然道：“勿要怪我，我是从鹰老哥处偷师，学懂将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来个故弄玄虚，的确增添了说话的情趣，令人生有趣多哩！”

    说毕递给龙鹰。

    他从箭筒拔出四枝箭，另一手从袍内掏出摺叠弓，心灵晋入“魔变”之境。

    五人先一步隐藏起来，正是为躲避高空的探子。

    龙鹰闭上眼睛，感觉着敌人的波动。

    符太坦然道：“多少有点影响，现在我的人生有趣多了，可以动程了吗？”

    风过庭皱眉道：“不足百人之数，任其武技如何强横，亦难扭转整个形势，因为不论我们如何粗疏大意，怎都会对从北面入峡来袭的可能性留有一手。”

    风过庭讶道：“个中有何微妙之处？”

    风过庭道：“鸟妖又有什么诡谋？”

    符太道：“因我曾在黑暗的山岭里跟蹑了他们好一段时间，才翻回北坡山脉南面的平缓之地。他们走的西北方，我攀至高处，就地计算山途的远近、需花的时间和他们的速度，休息回气的时间亦包括在内。哈！跟了鹰爷这么久，学不足他全部也怎都有两、三成。对吗？”

    第一箭弯往山崖之上视线不及处，另三箭横过峡道，射向正援索而下的三个敌人。

    风过庭也如他般穿衣着靴，道：“此事大有可能，鹿望野是沙鹰和众鸟的栖身之所，天上常有鹞鹰、秃鹰盘旋，其中一两头可能是鸟妖的探子，它们自有一套通知鸟妖我们分布人手的飞行方式，鸟妖可从而看出我们活动的大致情况，猜出我们在峡口立寨布防。”

    只听他说“你们高手团”，而不说“我们高手团”，可知他仍未视自己为精兵旅的一份子，说话间不自觉的流露心意。

    龙鹰心不在焉的接着，仰望山崖，皱眉道：“难道竟给鸟妖溜掉了？”

    对方连鸟妖在内共八十三人，能杀多少人再不是他所关心的，最重要是杀死鸟妖。而即使干不掉鸟妖，局势的发展仍会向他们一方倾斜，因为在时间上，这边的鸟妖和众手下，已来不及知会正朝鹿望野全速行军的突厥军。

    风过庭心中一动，问符太道：“照你猜估，鸟妖和他的八十二个好手，可于何时抵达峡寨之北呢？掌握到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等于掌握着敌人全军发动的精确时间。”

    赫然是一脸懊恼的荒原舞。

    风过庭微笑道：“这就叫潜移默化呢！”

    龙鹰和风过庭共睡一帐，同时惊醒过来，他们于天明前个许时辰才入帐小休，岂知睡不到半个时辰已给惊醒过来。

    惨哼声先从山上传来，接着是三敌中箭甩手，从高处直坠往地面。

    风过庭向龙鹰道：“鸟妖此招又毒又绝，如将大批歹毒火器从北面投进峡寨去，由于寨势和地形的关系，毒烟会在寨内凝而不散，我们的战马势将首当其冲，毒气还会随北风泄往北坡，那时不用敌人攻打，我们先自崩溃。”

    龙鹰正因想到鸟妖的特长，故只出动己方最顶尖的五个人，就是他自己、符太、风过庭、觅难天和荒原舞。正面硬撼，实力略显不足，但这是战争，岂会予对方公平交锋的机会？

    北坡山脉从孔雀河往东延展，隔断南北，鹿望野一段更是笔直陡峭，难以攀爬。

    风过庭大喜，但亦有点怀疑，道：“太少似乎是满有把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