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将计就计

去后，忽然袭来的强烈厌战情绪，是因他与这位美丽的歌舞乐大家抵死缠绵之时，开放了魔种，吸纳了她深心内的情绪，受到影响。

    风过庭难以相信的道：“这小子愈来愈可怕了。”

    赶至另一边的觅难天笑道：“这就叫作法自毙哩！”

    丛树林在前方扩大，进入射程。

    从没有一刻，他比此刻更明了自己。

    龙鹰向君怀朴和本修阿那道：“一盏热茶的工夫后，立即点燃柴草，一切依计行事，明白吗？”

    龙鹰道：“不论火器或投石机，全拜敌人所赐，真想将一半威力惊人的火石榴箭留下不用，将来可以之对付拿达斯要塞的敌人，教他们一尝毒烟的滋味，真可惜。”

    荒原舞道：“那也是唯一可避过我们拦截的路线，对我们来说是绝路，却是他的生路，鸟妖纵身跳出高崖。然后手脚张开，我们方发觉他的外袍是特制的。仿如苍鹰展翅，又像变成大风筝，乘着东北吹来的寒风，朝下滑翔。”

    众人对鹿望野的地理形势早了如指掌，反之敌人却是初来甫到，黑夜行军，自然是龙鹰等占尽地利。

    鹿望野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铁蹄声粉碎了星夜的平静安逸。

    另一边的本修阿那道：“敌人的主力军从东面分三路向我们的绿洲推进，已抵边缘区域，暂时按兵不动，是全骑兵的部队，两个翼军各三千人，以千人为一组；中军六千骑，二千人为一组。沿北坡山脉而来的分两路推进，仍在两里之外，军行较缓，怀朴猜他们该备有越壕的工具，故速度较慢。东南方来的敌方部队，仍在视线之外。”

    龙鹰拍拍载榴箭的箭筒，道：“给我嗅过一次，永远不会忘掉。”

    此为约定的讯号，表示敌人即将攻击北坡阵地，知会藏于疏林区由本修阿那指挥的一千五百白鲁族战士，阻截敌方绕壕来犯的部队，否则丁伏民等肯定守不住阵地。

    管轶夫道：“该是时候哩！”

    龙鹰道：“任务结束，是回家的时候哩！”

    “砰！”

    后方各高手依法施为，一人点火，另一人射箭，十多点火星闪闪的毒烟箭，望空弯入林木间去。

    高崖是耸起山岭向西北的断崖，下临逾六十丈的深谷。崖壁陡峭，谷底乱石密布，龙鹰跌下去亦要粉身碎骨。

    虎义凝望敌方不住远去的部队，吁出一口气道：“幸好有投石机，否则湖阵很可能顶不住敌人不断的冲击。”

    龙鹰腾身而起，落到丘坡去，回头挥手道：“一会儿见！”

    风过庭哂道：“你想也不要去想，一旦交锋，岂还有留箭之余地，你死我活，只好拼尽全力。”

    龙鹰三人也曾登山看过形势，龙鹰道：“原舞不用自责，魔门高手奇功绝技层出不穷，岂是这般易杀的。他是否朝高崖的方向逃逸？”

    这片树林延绵缓坡处，呈长形，覆被半里许的地域，于鹿塑野来说，大小属中型的林区。

    风过庭、荒原舞、觅难天、虎义、管轶夫等，除君怀朴要赶往屏岭之颠，神巫乐转蓬则留下来照顾伤患外，其他高手纷纷催马追在龙鹰之后，三十多骑旋风般驰上北坡。

    蓦地一队敌骑无声无息地从远方的暗黑里现出形影，迅速接近，数下呼吸后就在丘下的平野经过，扬尘而去。

    其他人亦听到蹄响。

    灿烂的星夜随他们走出峡道、登坡，不住在前方扩阔。

    荒原舞道：“他跳下去了。”

    龙鹰拿起装载榴箭的箭筒，又接过觅难天递来的另一筒榴箭，挂到背上去，笑道：“最风趣的是公子。”

    由桑槐主持的湖岸阵垒有五百战士，配以十台投石器，加上壕垒和箭矢的防御力，又是以逸待劳，在矢石用尽前，敌人休想夺下来。

    他马不停蹄的越过北坡，朝下奔往东南的长堑。

    火光迸溅，榴箭像化成一条条火龙，乱窜乱碰。

    龙鹰从容道：“飞天神遁再加小弟飞檐走壁的本领，我可轻轻松松从崖壁潜过去，点火射箭，你们远吊在敌队后方，到林木起火，立即全速追来，我自会来加入你们。”

    龙鹰领头朝位于鹿望野东北方一片野林奔驰，到离林木尚有里许之际，北坡后方浓烟卷旋而起，乍看就像峡寨不着火焚烧，冒出大量浓烟。

    龙鹰从箭筒拔出普通长箭，跃过从两座低丘间流经的一道溪流后，进入离绿原和丘陵区分野处约里半的广阔疏林尽，藉树木的掩遮，朝北面一座较高的山丘疾驰，同时朝高空发射。

    坡下十多个白鲁族兄弟挥手示意，指示出越壕的位置。他们早搭好壕桥，让他们无需绕路。

    只是柴枝仍不足以造成眼前情况，但加上干草，便成如此威势。

    倏地化为迅似鬼魅的一道影子，几个起落，已没入远方山峦的暗黑里。

    林壮指挥的临时木寨，则负起截断对方绕律鹿望野西面的部队，务求把敌人的势力局限在东面，还派出人马，从西面支援窑寨和湖阵。

    龙鹰视之如无物，笑道：“丹罗度若没有火石榴箭这一招，反不用败得这么快和这么惨。”

    众人齐别头瞧去，两里外烟火冲天，浓烟朝南卷掩，可想像丹罗度从东面攻向鹿望野的大军全陷进烟雾去。火势蔓延下，对敌人的进攻会形成一定的影响，但于熟悉地势的联军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烟雾从北坡蔓延往圣湖的方向，如果鸟妖一伙人得逞，此雾便该是毒雾了。

    本横亘前方宽达两里的密林，已化为焦炭灰烬，视野无阻的直视呈不规则状的圣湖，湖水在星月下波光闪闪，美至不可方物。湖东处以树干架叠起防御，成为湖阵的护障，障外又掘有壕坑、竖木柱，以加强防御力，离主寨约里许之遥，互相呼应。不论主寨、湖阵或北坡，均没有半点灯火，静寂无声，在星光月色下，有种说不出来的神圣宁和。

    投石机之声大作，喊杀声起，战火席卷整个绿洲。

    风过庭苦笑道：“我们又被他算倒。太少呢？还有什么好追的呢？”

    接着叱喝一声，领众人奔坡而下。

    窑寨交由祭司珍楚负责，年轻时她是白鲁族史上最著名的女战士，配以五百白鲁族战士，加上以千计的壮女，攻寨的敌人又在投石的范围内，一天未能攻破湖阵，丹罗度是没法全力攻寨。

    风过庭头痛道：“他们势守在后方，我们要夹击攻北坡的敌人部队，先要过他们这一关。”

    风过庭道：“真有你的，时间拿捏得如此准确。”

    刹那之间，龙鹰已掌握到战场的波动，从而掌握着敌我形势。

    寨外堆满柴枝干草，高若小山丘外声君怀朴来到他马旁，报告道：“一切准备就绪，请鹰爷指示。”

    蹄声自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