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古拉捷道

    博真问龙鹰道：“对方有多少人呢？”

    龙鹰道：“我们必须重新部署，如果这么直闯捷道，可能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毕捷道，你的长老是有智慧的人，现在我们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决定，押上去的都是我们的小命。”

    这是一个与生命完全无缘的世界，太阳降到地平下后，气温骤降，使人感到阴森森地寒冷。

    荒原舞问道：“是否那个外号叫‘金将’的突厥名将？”

    当年他冒充熟悉塔克拉玛干绿色捷道的向导，就是处于这领头的位置，浩浩荡荡由数百头骆驼的近二百人组成的运天石队伍，唯他“驼首是瞻”，穿越过有“死亡之海”之称的可怕绝地。

    荒原舞目光投往屏列如墙的岩山，道：“我们可在敌人监视外的地方攀山，然后往捷道潜过去。”

    符太欣然道：“老归是我的哩！我还会顺手宰掉十来二十个能以一挡百的战狼。”

    符太一呆道：“是哪一次呢？”

    而沙陀碛却是个无迹可寻的荒芜世界，当你朝着重复的景色不住挺进，时间似变得愈来愈慢，最后像是停顿下来，骡马队回到了天地开启前的时刻去。

    博真以他仍算雄壮的声音大声传递命令，免不了比平时沙哑，每一个人都在受苦，唯一可以想和愿意去想的，是每走前一步，离古拉捷道愈近。

    龙鹰、符太、荒原舞、博真和皇甫常遇越过砾石带，直抵捷道外的丘陵区，再藉丘陵的掩护，潜往正对捷道的位置。

    荒原舞笑道：“博真兄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的宝藏。”

    皇甫常遇道：“既有匐俱负责指挥金狼军，莫哥亲来的机会不大，来的该是金狼军的副统领归锷，此人出身自金狼军，被称为‘金狼里的金狼’，一身内家横练臻达出神入化之境，配上默啜送他的革胄，只要不是要害，便不惧兵刃，在战场上纵横无敌，敌人闻之色变。”

    荒原舞看看他，接着对龙鹰道：“为何你认为他不会拼命呢？那天他从高崖跃下去追鸟妖，正是拼命。”

    龙鹰应道：“我刚看到鸟妖的猎鹰朝古拉捷道的方向飞回去。哼！既然不可能是鸟妖，便该与无瑕和无弥有关系。”

    符太叹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有人以‘尘网’来形容人生，确会愈陷愈深。”

    沙丘就如女性起伏的胸脯，连绵不绝，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以外，远看确是线条优美，可是当你踏足其上，美感会被厌烦替代，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且永远不要回来。

    符太满意地道：“精采！”

    荒原舞笑道：“你是否正在模仿贵长老说话的神态语调？”

    荒原舞皱眉道：“只得一个人？”

    符太点头同意，道：“当时我确有十足的把握，当击中鸟妖的一刻，我有着战胜了自己的美妙滋味，而那正是我一直在寻觅的动人感觉，龙鹰真的明白我。”

    龙鹰暗叫惭愧，当然不会将羞事说出来，说也留待穿过捷道后再说。

    龙鹰哈哈笑道：“宝藏属谁，须看老天爷的心意。太少最爱孤独，就留守在这里，以监视对监视。我们回去和各兄弟商议，转头回来。”

    龙鹰道：“有些许分别，他是经不动感情的冷静思量后断然出手，是玩命而非拼命。”

    龙鹰询问紧随身后的符太道：“鸟妖有可能已回复活动的能力吗？”

    龙鹰道：“就这么决定，我们在黎明前的一个时辰发动，摸清楚敌况后仍是用择肥而噬的那一招。他奶奶的！归锷肯定不晓得我们不论人畜都饮醉食饱地施施然而来，还以为我们是饥寒交逼的疲兵，亦千万要让他们看到我们是他们心里想象的模样。”

    龙鹰道：“干掉他，戏法将不灵光。”

    龙鹰执着柄子特长的火炬，为众人领路，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各人已开始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可知荒漠的旅程是多么难挺，但最令人难挺的是因此而生的烦厌情绪，会令人的脑袋和反应迟钝与麻木。

    皇甫常遇答道：“正是此人。”

    龙鹰道：“就是乘筏沿孔雀河南下，当你认为我不信任你，有所隐瞒的一刻。”

    龙鹰沉吟道：“难怪匐俱只着人封死我们的后路，原来尚有后着，猜到我们的唯一生路，是古拉捷道，如果我们不是劫得整团沙骡队，在缺粮缺水下，惨在捷道内中伏，情况不堪设想。他奶奶的！埋伏在捷道的敌人肯定不晓得我们仍是人强马壮。”

    最痛苦是他尚有一个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就是他并没有把握找到古拉捷道的入口，要在这么一个风势、风向、长风、短风乱得像战国时代的鬼地方，去掌握数十里外风势因小小一个峡口生出的微妙变化，简直是痴人说梦，尤其是当吹的是西北或东北风，他们则是朝东南行，顺着风，更难察觉前方风力的改变。

    现在龙鹰一马当先，领着大队循“之”字形的路线越过座座沙丘，不得已下才从沙丘顶走过去，而你永远不晓得需耗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方能越过一座大沙丘。

    捱了另一个时辰的风沙后，差点顶不住时，老天爷终于开恩，肆虐的狂风忽然歇止，就像来时那么突然。

    符太愕然道：“我可保证三年内他休想回复旧况，且肯定须由人抬离不管城。”

    他凭着猎鹰飞往的方向，骇然发觉己方大队已大幅偏离了往古拉捷道的正确路线达五至六里，走下去偏差会不住的扩大。

    班蒿竭尽所能的赶上来，道：“鹰爷有何吩咐？”

    博真道：“因为在某些方面，他和你是近似的。好哩！离入黑尚有个许时辰，我们该怎么办？”

    龙鹰道：“那这个劳什子金将就交由你修理了，我要他没法有效的指挥手下。”

    龙鹰等啧啧称奇，怎想得到沙陀碛竟然有个沼泽区。

    眼前终出现变化，横亘眼前虽然仍是一座座沙丘，但坡度已较为平缓，也没那么高不可攀。

    符太精神大振道：“实在太好了！”

    班蒿赧然道：“可能因听得太多趟哩！”

    皇甫常遇叹道：“我首次感到要攻陷拿达斯要塞，不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

    摸黑急赶三个时辰的夜路后，忽然刮起风来，被刮起的沙子随风一阵阵地没头没脑打过来，任你如何裹头包脸，沙粒总是有办法朝你的口鼻灌进去，或钻入你的脖子里，沙尘遮天蔽日，令黑夜变得更漆黑，以龙鹰之能，仍没法看到百步外的东西，只能纯凭直觉找路走。

    历史在重演着。

    博真道：“在习惯之前是否很想揍他一顿？”

    班蒿道：“古拉捷道不像廷哈撒的峡道般易走，有点似到廷哈撒的山道，处处险崖绝壁，须牵驼而行，骆驼的胆子很小，要连吓带哄，方可将它们弄过捷道。”

    但龙鹰却是别无选择，不得不与荒漠大哥豪赌一场，注码就是魔种对生机的灵应和大伙儿的运气，怎都好过在厉鬼城等死。

    符太默然片晌，道：“效果肯定非常惊人，在你送入的力量下，复元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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