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适逢其会

    假如符太是他命中注定的吉星，无瑕就是老天爷派来修理他的妖星了，这么样地给她缠着，什么地方都去不成，除了再次落荒而逃。只恨他有非常重要的事，关系到能否寻得宝藏，因而必须留在瀚海军。

    其中情况异常微妙，他是不可以惊动回纥人的。

    又低声骂道：“臭男人！”

    无瑕的突然出现，乱了他的阵脚，一时间被她弄得晕头转向，不辨东西，幸好稍定下神来，立即想到几方面的问题。

    无瑕一字不提龙鹰送入她体内的魔气，更令他捉摸不到她的心意，没法从她就这方面的反应探察无瑕应付魔气的能力。

    正要起身离开，忽有所感，又坐回凳子去，心呼烦恼来了。

    “陪吃陪睡”正是当年龙鹰用来对付小魔女的戏语，想不到今天竟有人“以己之道，还施己身”，证明天理循环，屡验不爽。在现今的情况下，动粗显然行不通，却是唯一的办法。无计可施下，龙鹰恐吓道：“大姐好像不知自己的身份，只要小弟入城后公告天下，保证回纥人群情汹涌地来拿人。”

    赫然是薛延陀马贼的首领“贼王”边遨。

    又被激起好奇心，问道：“除了共度春宵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呢？”

    她声音甜美，说的又是汉语，登时惹得人人侧目，而只要不是盲的，也看穿这个作小伙子打扮的是个绝色美女，个个看呆了眼。

    龙鹰心底涌起寒意，边遨今天出现在此，绝非偶然，而是精心策划下的行动。

    他们是否要行刺独解支呢？

    无瑕抿嘴笑道：“不再怕给姐姐盗去你童子的元阳吗？”

    无瑕怕痒似的坐直娇躯，横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又摆出不胜娇羞的美态。

    无瑕失声道：“妹子！”

    虽然明知她在使诈用计，龙鹰仍给她弄得心痒痒的，情况一如对着湘夫人或柔夫人，又或与他有合体之缘的香家二姑娘，而无瑕的媚惑力犹在她们之上。此正为媚术最厉害的地方，明知对方不安好心，至乎毒如蛇蝎，但男人仍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无瑕坐直娇躯，噗嗤笑道：“这是你们男人令人讨厌的玩儿，当然由你去想办法哩！”

    他没有立即赶去与博真等兄弟会合，因为他要到瀚海军去寻人。

    无瑕凑在他耳边呢喃道：“你听过‘守宫砂’吗？新娘子由父母在臂上点上红痣，覆以轻纱，于洞房之夜，由夫婿拆去纱布，如果痣仍是红色的便是处子，变黑了当然不是哩！”

    其次，是她本来并不打算现身，不过见他站起来要去追边遨，不得不从隐藏处走出来缠住他，东拉西扯，使他错失追上边遨的时机。故此她不但是边遨的同伙，无瑕和她背后的势力，正与边遨紧密合作，进行某一阴谋。

    无瑕忍俊不住地笑道：“鹰爷呵！你是否第一天到江湖上来行走，自己不动手却去煽动别人，你当回纥人是傻子吗？嘻！有件事差些儿忘记告诉你，如果你肯割爱，让独解支见到姐姐，人家会很感激你呢！唤人来拿我吧！姐姐绝不反抗。”

    羊奶茶和烧饼驾到，当然由龙鹰这个当然冤大头付账。

    龙鹰收敛眼神。故意与对方目光接触，果然令对方对他不起疑心，看两眼后再没看一他。蓦地其中一辆骡车御者的侧脸映入眼帘，以龙鹰“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的冷静，亦差些儿失声惊叫。

    古道两旁由桦树和榆木夹杂成林，漫天飞雪的冬天已成过去，大地处处生机，微风轻啸，树声和应。

    龙鹰道：“看现时的你，真正的年纪比以前的大花面至少年轻了十年，亏你还敢自称姐姐，累老子给你占尽便宜。”

    龙鹰朝东望去，已可见到林木上扬起的尘土。

    一心去追杀无瑕和她的灵鹰，结果竟是自己落荒而逃，不过他确是别无选择。即使他能狠下心肠，仍是力有未逮，与她纠缠下去，对他是有害无利，但硬捱她一指，送她一注至精至纯的“魔气”，却是妙用无穷。

    龙鹰伸个懒腰，洒然笑道：“陪吃后好该轮到陪睡，除非一入城便可随街买到守宫痣的妙药，否则只可以用最原始的方法去验证大姐是不是仍是处子。哈！这也是唯一证实妹子真的爱我的办法。”

    杨清仁为何要这样做呢？

    龙鹰笑嘻嘻道：“这叫入乡随俗嘛！哈！幸好我还有怜香惜玉之心，来个溜之大吉，不用和妹子打生打死。”

    龙鹰凑到她耳旁，先吹一口气入内，用嘴揩擦着她晶莹如玉的小耳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既有‘怜香’之意，大姐也说不定会有‘惜草’之心，哈！很多事未到最后，除老天爷外，谁说得准呢？”

    无瑕咬了口烧饼，大嚼起来，似忘掉了龙鹰。

    无瑕轻描淡写的道：“人家说的是昨天的情况，今天瀚海军挤满了从各地赶来参加明天春祭大节的人，客店早爆满哩！”

    骡马队驶至眼前，不论策马或驾骡车者皆为一般回纥商队成员的打扮，不会特别惹人注目，但龙鹰却感到这二十七个回纥汉子人人武功高强、目露凶光杀气，领头的两汉还装作不经意扫视路边档的客人，充满警觉性。

    龙鹰心内暗喜，还以为抓着美人儿的弱点，令对方打响退堂鼓，不敢接受验证，耸肩道：“大姐昨晚不是说过瀚海军通街都是旅馆客舍吗？”

    龙鹰难以掌握无瑕，因而被其精神大法所乘，差点一败涂地。同一样的情况，亦发生在无瑕身上，所以他拼着硬捱她一指，也要将“魔气”送入她体内，而凭她真气的特性，想将“魔气”排出体外，会是非常困难的事，且龙鹰更怀疑她会因再侦察不到“魔气”，误以为“魔气”已被她化掉。

    无瑕至阴至柔的玉女心功，使她能跻身于天下顶尖高手之列，绝不在台勒虚云和杨清仁之下，但于龙鹰来说，恰是她最大的弱点。问题出在“至阴至柔”与“至阳至刚”既是天性相克，又恰是最天然吸引，情况很像仙胎和魔种。

    边遨因被注视，生出反应，别头朝龙鹰心不在焉地瞥上一眼，却没把他认出来，径自催骡继续朝瀚海军驰去。也难怪他，当年龟兹城外之战，虽然与龙鹰照过面、交过手，却是在千军万马惨烈厮杀、战个日月无光的情况下，兼之龙鹰现在不修边幅、满脸风尘，而他又欠缺龙鹰过目不忘的能耐，且没想过龙鹰会孤身一人在道旁食档大快朵颐，认不出死敌才合乎情理。

    龙鹰细审她的如花玉容，立即对她全面改观，以前的她总是浓妆艳抹，予人烟视媚行的娆野感觉，后来虽发觉此女气质特异，愈看愈是耐看，但仍远及不上她现在不施脂粉的“真面目”，所以她一向示人的形相，当为一种伪装。他奶奶的！现在她逼人而来的秀质，本身已是最厉害的媚术，龙鹰还发现她明亮眸神内的瞳仁，带着奇异的紫罗兰色，不知是否与她的心法武功有直接关系，而非天生如此。

    塞外魔门、香家和玉女宗三大势力的结合，其实力远在龙鹰估计之上，直至遇上鸟妖和无瑕，心里才能大致描拟出一个较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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