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纥之主

    独解支大笑而起，道：“我可保证边遨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独解支洒然道：“只要由龙鹰提出来，又是我独解支力所能及，定会办得妥妥帖帖。”

    心中涌起暖意，在大漠有失有得，最大的收获，当然是交了很多肝胆相照的朋友。

    龙鹰说不出话来。

    胜渡茫然坐起来。

    龙鹰道：“尚未有秘女的回音。”

    龙鹰道：“斩下边遨首级后，可否送往神都，让我们的圣神皇帝过目呢？”

    龙鹰听得不住点头，虚心受教。

    龙鹰道：“这么好的地方，竟没有人居住吗？”

    龙鹰断然道：“就依老哥的意旨去办！”

    胜渡叹道：“这是沙漠险死的后遗症，睡不安宁，现在已好多哩！”

    大漠的游牧民族黑白分明，非友即敌，一旦赢得他们的信任和友情，终生不渝。

    龙鹰感动的道：“由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但因情况特殊，我在这里的行藏必须保密。”

    龙鹰遂将见到边遨和手下扮做商旅入城的事说出来，道：“我当时正要追上去，看边遨到何处落脚，却给一个在突厥属客卿身份、厉害之极的女人缠得错失机会，由此可知边遨的行动非是单方面的，该另有人配合。”

    方雄廷问道：“没有她，难道便不可以攻打拿达斯吗？我们回纥人里，也可以找到熟悉沙陀碛的人。”

    独解支没有放开他，还抱得更用力，向胜渡等人道：“我要和鹰爷单独说几句话，然后可以将他交回给你们。”

    方雄廷低声道：“昨夜大王亲自出手击杀边遨，随他来者没人走得脱，被生擒的三个人遭大刑伺候。”

    独解支欣然道：“老弟你低估了老哥可提供的助力，让我先说明拿达斯绿洲的情况。此绿洲位处沙陀碛西端，春夏雪融，水从天山奔流而下，最大的三条河流均发源于天山的遏索峰，从东至西分别为里移德建河、玛纳斯河和叶叶河，后两者的流域大致处于沙陀碛外，更在奔流百里后汇合为一，切过沙陀碛，于沙陀碛东面边缘处注入玛纳斯湖。湖区平原水草丰茂，乃沙陀族各部争夺之地，正因默啜助沙陀族格伦部的木呼儿夺得这片宝地，令格伦部甘心当突厥人的走狗。”

    龙鹰道：“我也有想过这个办法，对我们中土人来说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但至少还有‘栈道’或‘陈仓’，可是在沙陀碛，处处一样、无遮无掩，只是往拿达斯那段路已教人受不了。”

    只从他这句话，便晓得独解支当他是朋友兄弟，为他着想，否则站在独解支的立场，有人肯去硬撼突厥人在国境之西最强大的据点，不论成败，对回纥亦是有利无害。

    独解支皱眉道：“你仍要去攻打拿达斯要塞吗？”

    龙鹰道：“秘女会否赴约而来，交由老天爷作主，横竖适逢盛会，便让我们三兄弟到王堡去凑热闹。我决定留三天，见不到她，只好自己去想办法。”

    独解支离开后，座贝川连王堡的国宴亦缺席不参加，与胜渡、方雄廷、汗午和十多个曾到厉鬼城的兄弟，就在大天井烧烤羊肉款待龙鹰。

    独解支探手过来，抓着他肩头，道：“我们真的很感激。”

    独解支年逾五十岁，形象鲜明，坚定沉着，一双微微发蓝的眼睛锐利从容，倔强的下巴、高耸的鹰钩鼻和坚毅的嘴角形成强烈的对照，与蕴藏着一股巨大力量的挺拔体型配合得天衣无缝，是那种生出来便具有领袖魅力的特殊人物。

    龙鹰暗叹一口气，昨夜因有外人在，很多话不方便说，故尚未问过胜渡向秘人传达讯息的确切情况，坐将起来。

    说毕放开龙鹰，改为拉着他的手，步入厅内去，亲卫为他们关上厅门。

    不过，中土太遥远了，独解支似乎没什么感觉，只道：“兄弟定要记着若中土容不下你，我们回纥人永为你打开欢迎之门。”

    龙鹰道：“我有一个请求。”

    龙鹰大喜道：“我正有此意，我索性将清单的物品全送到瀚海军来，由老哥你去分配送礼，保证没人不感激你。”

    龙鹰沉声道：“好汉子！”

    独解支悠然道：“你说的是以前的情况，那时突厥、格伦部和遮弩的突骑施连成一气，又有无敌统帅在主持大局，威势似日出荒漠之东，谁敢撄其锋锐。我们回纥人更给势力日盛的边遨在南面大沙海一带拖着后腿，每天都担心土地人口的削减。哈！俱往矣！现在好该轮到我们两兄弟来话事。”

    龙鹰道：“直到这刻，我们对宝藏仍没有头绪，故可能只是空欢喜一场，幸好我对此有良好的预感。”

    方雄廷压低声音道：“大妃昨晚漏夜召了我去说话，详细问及你的情况，我就所知道的全告诉了她，她仍是意犹未尽，我还以为她会通过我安排和你见一次，岂知她对此只字不提。”

    龙鹰起立送他出门，心忖若独解支心中没个谱儿，怎敢把话说得这么满？

    方雄廷脸露难色的道：“此事牵涉到继承权和复杂的权力斗争，不宜由我说出来，鹰爷见谅。”

    龙鹰不解道：“我族有句话，叫‘不看僧面看佛面’，默啜不晓得老哥和此部落的关系吗？”

    龙鹰点头表示明白，不过如独解支不说，他绝不会问，见方雄廷欲言又止，讶道：“大家兄弟，有什么便说什么，不用有顾忌。”

    方雄廷推门而入，到榻边坐下，道：“未有回音。”

    方雄廷点头应是，道：“不知是否因你的关系，她对我比以前和颜悦色多了，还说会提醒大王我在山南驿立下的大功，我是沾了你的光。”

    龙鹰心中涌起“成王败寇”四个字，战争正是改变现状的手段。

    龙鹰多口问句，道：“大妃就是玉雯吗？”

    独解支续道：“里移德建河与西面的玛纳斯河相隔约六十里，尾段流入沙陀碛，流经沙漠的一段为山峡险谷，然后转入地底，其中一条支河流往拿达斯绿洲。可以这么说，里移德建河是创造出拿达斯的神，没有此河，绿洲不可能形成。”

    独解支呵呵笑道：“兄弟非常够朋友，令我可坐享其成，但你早送了一份大至不能以珍宝黄金来估量的重礼给我，就是使默啜在未来十年内再无力西侵，还要先收拾遮弩。大戈壁的整个形势，由老弟一手改变了。”

    今次轮到独解支失声道：“什么？”

    又扼要说出大江联的情况。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所爱护的人残忍，战争的本质正是如此，他更清楚独解支只是礼貌上问上一句，而不理自己同意与否，歼灭格伦部人的行动仍会付诸实行。

    独解支好一会儿才能掌握龙鹰的说话，叹道：“鹰爷比我能想象到的更神通广大，如此茫无头绪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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