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返神都

    龙鹰愕然道：“和老天爷有何关系？”

    符太讶道：“你似乎再不担心我这个妖童会坏了你的大事。”

    龙鹰道：“保证查不到任何东西。事情愈离奇古怪，愈没有人怀疑我。我该去见胖公公吗？”两人安步当车，朝御书房的方向举步。

    荣公公压低声音道：“太医现时在神都声誉极隆，更是唯一同时被圣上和太子宠信的人，所以太子那边会有很多人藉太医之口向圣上传话，探听圣上的心意。”

    瞄一眼躺在对面长椅的符太，这小子仰望屋梁，双目闪着异芒。

    龙鹰叹道：“聂芳华肯定已为他再诞麟儿，聂大家有随他回京吗？”

    龙鹰道：“这世上除了蠢东西和坏东西外，还有很多好东西。”

    荣公公道：“公公在等太医到大宫监府陪他吃午膳。现时晓得太医回来了的就只有圣上、胖公公和上官大家。不过你既曾在端门现身，太医返回神都的事，该已传遍宫城。万爷前天回来哩！”

    两人在门外立定。

    时间就这么的溜掉，到荣公公来唤他去见女帝，龙鹰大功告成，阅毕四卷，符太仍看得津津有味，不肯释手。

    龙鹰提醒他道：“记着，没有师父点头，你不可以插嘴说话。”

    荣公公提醒道：“记得烧掉！”

    龙鹰好过了点儿，与荣公公望御书房的大门走过去，御卫们肃立致敬，显然人人知他是太医王庭经。

    龙鹰道：“就在天再亮的一刻，今晚我们找间神庙好好睡上一觉，其间我会到指定地点找东西，不用理会我，继续倒头大睡好在梦中去寻你的柔夫人。哈哈！太少竟会遇上令他动心的女人，说出来各兄弟肯定没有人相信。”

    龙鹰道：“不用候我，由我自行到大宫监府去，才较适合我太医的身份。”

    荣公公把四叠又厚又重的册卷双手呈上龙鹰后，没作解释地转向医佐大人符太介绍皇城的建筑和历史，一点不为符太的霸邪气度所慑，态度热诚亲切，显然清楚符太的来龙去脉，视之为自家人。

    到马车停下，他刚看毕一册医卷，抬头一看，原来已深进上阳宫内，心底里涌起浪子鸟倦知还般的滋味。

    符太不耐烦地道：“师父放心，这是小徒曾看过的毒经里最深入也是最易明白的，没有藏头露尾，不细读几遍，怎都不会离此半步，师父请！”

    符太淡淡道：“你好像忘记老天爷了。”

    龙鹰立感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问道：“张柬之也是如此吗？”

    龙鹰凑近他耳边道：“除了恨之外还有爱。哈哈！”

    龙鹰正在看第三册，且快看毕，闻言道：“这里也是中土最危险和荒淫的地方，没有事可以常理去测度，住在这里的都不是正常的人，权位愈高，愈不正常。”

    龙鹰道：“你视她如猎物远多于为爱情对象。”

    龙鹰道：“可是于玉女宗的美人儿来说，情场如战场再不适用，根本没有情场而只有战场。老子心肠好，不想你首次尝试爱情便碰壁而回，焦头烂额。”

    荣公公道：“仍在争持不下，太子那边的问题是太多人选，老张兄弟这边的问题却是没有适当人选，有些事不是圣上一句话可以压下去，现时暂由副统领马光暂代此位。”

    荣公公赞叹道：“太医真明白太子殿下。听说韦妃对万爷礼遇甚隆，非常客气。当然哩！关中剑派一向拥护太子，双方自然关系良好。”

    符太道：“愈难到手愈可贵，将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最可使人心动，非是这般的一个女人，怎能惹得起我的兴趣。在这里我人生路不熟，只有赖你帮忙了。”

    一退一进，相去甚远。

    似乎“大周国宾”的威势，已由“丑神医”承继了。

    龙鹰步上石阶，忽然间紧张起来，自己亦没法解释这种情绪。

    符太哂道：“神又是师父，鬼也是师父，一切由师父凭空捏造。”

    又压低声音道：“太医看过后，请一把火烧个干净。”

    他们的太医府位于观风殿西北，丽春殿后方，设于神和亭和洞元堂间的一片林木里，景色优美，是武曌为他这个丑神医新建的房舍，分三进，出奇地没有伺候的宫娥婢仆。

    龙鹰随手取其中一卷，往他抛过去。

    符太道：“如果不是小可汗布局杀你，我们绝不会坐上那条船，让我发现这么够味道的一个女人，只是她说话的声线、语调和内容，已将我迷倒。不论情场或战场，她亦是与我相埒的对手，她将是我投进人间世的首站。”

    龙鹰扯着荣公公离开太医府。

    龙鹰问道：“谁人当上飞骑御卫的大统领？”

    两人步入御花园。

    龙鹰问道：“他的气色如何？”

    符太没好气的道：“不要将我想得如此不堪，过去的十多天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改变来配合你。哈！人的确须经历未试过的东西，才可使人生多姿多彩。”

    符太双手接着，立即揭卷细读，没再说话。

    荣公公点头应是。

    荣公公失声道：“毒经！”

    龙鹰生出回到昔日美好时光的感觉，现在到御书房是要为武曌抄写《道心种魔大法》，只可惜逝去了的光阴永远不再回来，其时怎想到有今天的变化。

    荣公公道：“万爷只是孤身一人。”

    符太赞叹道：“真美味！”

    龙鹰倒没想及此点，哂道：“我这太医只懂埋首医药，其他事一概不知不理，谁能使得动我？”

    不论武曌曾如何不可一世，现在却等同“退气”，人人看的是未来，故知所选择。

    符太道：“正是如此。很多女人骤眼看去，确是美艳动人，可是新鲜感过后，会变得平平无奇。反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我会不时记起她独特的声音，那种像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神气，非常合我脾胃。未试过对男人动情的女人，一旦动起情来，会一发不可收拾。”

    荣公公道：“这个我是明白的。”

    御卫打开大门，让龙鹰进入御书房去。

    符太兴致勃勃地道：“我直觉感到与她的缘分是天定的。我们何时入宫呢？”

    龙鹰偕符太连过星津桥、天津桥和黄道桥三桥，于熹微的晨光里，大摇大摆到达皇城正大门的端门。

    龙鹰挨往椅背，摸着连吃两碗卤肉面的肚皮，点头道：“太少是指和柔夫人是命中注定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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