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新潭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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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向万仞雨道：“万兄一道来如何，否则谈不到两句便道别分手，会是不合情理的。”

    忽然间整个形势被扭转过来，敌人的刺杀功败垂成，只看有多少人能及时脱身。

    符太对万仞雨没有怠慢，执后辈之礼，看得龙鹰“老怀大慰”，因这是个连他亦没法控制约束的劣徒。

    符太因表现超卓，终于在武攸宜心里占得一席。

    就在此危急存亡的关头，龙鹰正在犹豫不顾暴露身份，以弹射之术投向敌船的一刻，长笑声在前方敌船后十丈许处响起，遥传过来道：“何方妖魅？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在京畿重地行凶，我万仞雨绝不教你们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符太尽足神医之徒的本分，落手包扎的事由他去办。

    万仞雨则扮作与王庭经师徒初次见面，正与惊魂甫定的武攸宜说话。这个家伙刚才怕得要死，现在回复神气，好像战功全归于他英明指挥的模样。

    见势不妙的杨清仁，下达了急撤的命令。

    杨清仁最高明处，是选在没有舟船停泊的湖面空广处施袭，时间拿捏精确，如果不是有龙鹰在，武攸宜仓皇下试图脱身逃走，将正中杨清仁之计，如拣看似最弱只有一艘渔舟的方向闯，以杨清仁的身手，武攸宜肯定没命。

    范文同呆了一呆，接着狠狠发令，看样子是豁出去了。

    前方两船和己方快船不住接近，此时已不足五十丈的距离，双方很快进入对方的射程内，形势趋急。

    哨子声起。

    龙鹰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报告是否由范将军写呢？”

    符太避过攻击，没入渔舟船首的方向，立即传来敌人吆喝惨哼的声音，渔舟速度减缓，虽然因仍远达三十丈，渔舟船首又装了挡箭板，看不清楚船上情况，但亦知肯定乱作一团，再没法继续拦腰截击的任务。

    时间不容头子多想，发出命令。

    符太听得心领神会，晓得杨清仁果然亲来主持大局，刻下正在那艘敌船上。笑道：“徒儿多谢师父让徒儿有舒展筋骨、强身健体的机会。”

    正面迎来的两艘沙船离他们已不到二十五丈的距离，几下吐息双方拉近至可互射的距离，后方三艘敌舟则在五十丈外加速赶来，依现时情况的发展，只要前方两船能稍阻他们片刻，己方立陷于被前后夹击的死局，唯一可庆幸的是有杨清仁坐镇的敌船被符太成功瘫痪了，打斗声不住传过来，血战仍是方兴未艾。

    龙鹰凑近万仞雨和武攸宜，轻轻道：“万壮士可否扮做因想找小弟问些治病诊症方面的问题，请建安王引介，刚巧小弟想游览新潭，故相约在湖上相见呢？”

    陆石夫与龙鹰交换眼色，领命去了。

    头子的目光从武攸宜移往王庭经，龙鹰没有时间问他的名字，当机立断地道：“保持队形，朝左前方两艘敌舟驶去，速度不变，举盾挡在船首。”

    武攸宜正心惊胆战，闻言如在怒海里遇上浮木，茫然点头。

    龙鹰正为一个兄弟包扎被刀划伤的手臂，范文同来到他身旁道：“今趟全有赖神医。”

    头子脸现疑惑神色，望往最接近他们距离已不到七十丈的那艘最先出现的渔舟，反不着意在后方追来的三艘渔舟，因依目前形势，此渔舟会拦腰切入他们的船队去。

    “咚”的一声，符太弹离敌船，投进湖水去，以他的强横亦不得不撤走，可知敌船上敌势之强大。

    机括声密集响起。

    范文同一声令下，前面快船的八个高手，弃船投往龙鹰所在的敌船去，范文同并不担心万仞雨，只怕神医有失，那就尽杀敌人也难避罪责。同时筑起盾墙团团护着武攸宜，划船的尽其全力，望两艘敌船间直穿过去。

    龙鹰喝道：“立即依令而行，本人自有应对之策。”

    倏忽里他已立在船缘处，众卫虽然眼睁睁瞧着，可是符太从起立、移位只是眨眼的工夫，感觉便如他早立于船缘处，中间并没有行动的过程，诡异至极。

    武攸宜精神大振，盯着万仞雨，怕这个正直的人不肯为他们圆谎。官场就是这个样子，不论理由如何荒谬，却是让女帝有下台阶的方便。以女帝现时对王庭经的恩宠，为难武攸宜等若为难王庭经，故此情况绝不会发生，武攸宜便可过关。

    哈哈笑道：“万壮士来得好！”

    听他改口称自己为神医，便知范文同心里感激。换过王庭经不是可直接和女帝说话的普通太医，不用龙鹰叮嘱，范文同亦会如龙鹰刚说的话般去起草报告，却怕王庭经向武曌说出另一版本，因而犯上欺君之罪。现在得龙鹰配合，范文同如释重负。

    一艘三桅楼船正缓缓泊往码头。

    接着符太像从水里射出来的箭矢般，直投往对方船桅之巅，长笑道：“痛快呵痛快！多谢师父！”

    龙鹰知此为唯一登敌船的时机，如若让对方上第二轮的弩箭，改为向他们发射，将坐失良机。

    现时就算己方的人手多上一倍，亦难扭转劣势，这已不关武功强弱的事，不用猜也知二十八宿集团用的是上等强弩，只要在挡箭板的垛孔不住朝三船发射，那己方只能凭藤盾挡得多少枝箭便多少枝箭，无暇顾及其他，在那样恶劣的局面里，三船均难逃被敌船撞得船翻人坠的厄运，再会被后方赶上来敌船上的高手逐一射杀于湖水里。

    龙鹰正是要利用官场上的微妙情况，不让别人晓得他的高明，范文同不用他吩咐，亦会约束手下，对真正的情况守口如瓶。

    武攸宜因符太惊人的身手回过神来，道：“怎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