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错有错着

; 武延秀道：“郡主很怕圣上，曾告诉我见到圣上像太子般会发抖。”

    把守的御卫虽然认得丑神医，但公事公办，未入御书房的范围便截住他。龙鹰立施扬声说话的招数，引得长伴武曌的荣公公来解围，武延秀满意地离开。

    隔远见到王庭经，武延秀起立施礼，态度亲切恭敬。

    又沉吟道：“她只怕一个人，不过说出来也没有用。”

    龙鹰拍腿道：“这就成了，告诉她我去了见圣上，不能分身。”

    洛水！

    武延秀脸露难色，道：“可是……可是若事后给她晓得真相，我会很难交代。”

    龙鹰早醒过来，却不愿起床，懒洋洋的，原因之一是不用戴着丑脸。

    龙鹰道：“这是行不通的，必须保着太医的身份。大张旗鼓亦不会有作用，当年寇仲和侯希白联袂到岭南肃清歪风，亦只能收一时之效，可知纯凭威吓起不了作用，奴隶贩卖成风，实非‘一日之寒’。”

    龙鹰叹道：“只恨我不能以龙鹰的身份去。”

    头大如斗的道：“郡主的病是假的，对吗？”

    武延秀道：“延秀怎会不明白，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当郡主想得到一样东西，不到手不会罢休，幸好也很快生厌，这样说神医该清楚了。”

    龙鹰见到他没有丝毫告辞离开的意思，讶道：“淮阳王还有其他事情吗？”

    唉！错过宁采霜实在可惜，偏是造化弄人，双方是这样的关系。能令他在不该动心的情况下动心，可见此女的魅力。

    武曌微笑道：“由朕为你想办法吧！希望你从飞马牧场凯旋而回时，师姊可提供一个无懈可击的方案。”

    武曌道：“可分两方面来说，以武功论，越孤被誉为岭南第一人，声名犹在陵仲之上，当然，这也因陵仲不理世事之故。论政治，只要他一句说话，岭南会立即从中土分裂出去，当然指的是陵仲仍可不闻不问。”

    龙鹰差点抓头，忽地灵机一触，道：“师弟有可能以丑神医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出使岭南吗？”

    武延秀道：“神医请放心说话。”

    不如明天便走，趁无瑕尚未完全康复的时机，早走早好。

    武延秀答得更妙，道：“真真假假，怎瞒得过神医法眼，关键处是如延秀请不动神医，未来的几天会是度日如年。”

    武延秀现出惊惶神色，低声道：“机会很大。”

    只是如此开溜，不合常规，徒惹怀疑。

    龙鹰道：“今天我们说的话，绝不传入第三个人的耳里。淮阳王明白吗？”

    她尚是首次没有保留地向他表白师姊师弟间真挚的感情，出自她的龙口，尤为难得。

    龙鹰差些儿要刮自己的嘴巴，自己或可算是武曌的近臣，但只可由她召见，而不可能要见便见。至于出使南诏，自有负责外事的官员负责，女帝怎有闲情管这类鸡毛蒜皮的事。

    有何办法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神都呢？

    龙鹰讶道：“究竟是何事？淮阳王竟然要吞吞吐吐的？”

    武曌道：“公公已向朕详述‘范轻舟’在牧场一事上的困境，这些江湖事比朝政生动活泼多了，朕听得津津有味，女飞贼之事更是充满传奇色彩。邪帝乃非常之人，故有非常之事，希望朕钟爱的小师弟可再创奇迹。”

    武延秀道：“不知如何，延秀和神医是一见如故。唉！今次延秀来，尚有另一件事。”

    武延秀只好选择相信他，因王庭经实没有说谎的理由，也仍愁困难解的道：“叩见圣上后又如何？神医总不能袖手不理。”

    武曌道：“邪帝明白情况，朕可以放心了。师弟准备何时到飞马牧场去？今次飞马节，比以前任何一次更热闹轰动。商月令艳动天下，对她生出觊觎之心者，绝不止杨清仁一人。”

    又想到不可能说走便走，必须待李裹儿的丹丸炼制成功，再由自己亲自送上，方可离开。

    武曌没好气道：“岭南又非别国，何来出使可言。邪帝若要到岭南对付大江联的人口贩子，朕可赐你特命钦差兼岭南总巡查之职，区内兵马由你调度，敢违令者先斩后奏，肃清地方奸党的力量，只是以后你会很难当回小小的太医了。”

    龙鹰苦涩的道：“飞马牧场！”

    龙鹰明白过来，只有换过另一个节度使，才有可能落实女帝禁止贩卖人口的敕令，别无他法。

    武曌和颜悦色的道：“师弟晓得岭南之名的来由吗？”

    龙鹰失声道：“应酬她？淮阳王明白是如何应酬吗？”

    武延秀颓然道：“应酬她一次半次好了。”

    武延秀呆瞪着他，欲言又止。

    龙鹰一震朝女帝瞧去。

    话既出口，收不回来，补救道：“并不是临急临忙想出来的，而是胖公公早安排好了，不过却不知圣上何时有空闲和心情见鄙人。我现在就到御书房外等候，亦让淮阳王可理直气壮在郡主前说话。”

    龙鹰确想知道，盯着他催他说下去。

    又道：“岭南的事，不是凭武力可以解决，越孤即使罪该万死，但毫无疑问是地方上的稳定力量，慑服他等于慑服岭南，师弟须小心拿捏分寸。”

    龙鹰咋舌道：“越孤岂非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龙鹰着他请武延秀到主堂，梳洗后装扮好，回复丑神医的面目，出去见他。

    龙鹰心忖直至刚才方记起炼丹这一回事，笑道：“原来淮阳王是为此事而来。”

    武曌道：“朕留意的是整个天下的情况，越孤或许曾有谋反之心，否则不会收容符君侯，但肯定已打消了念头，比之突厥狼军，他算什么呢？说到军事才能，天下谁不惧我们的邪帝。”

    龙鹰道：“郡主有呆等不知多久的耐性吗？保证立即不药而愈，偕淮阳王打马球去也。哈！”

    武曌双目杀机闪闪，一字一字缓缓道：“娄寅真。”

    龙鹰知机告退，走出御书房，荣公公迎上来道：“太医须小荣预备快马或马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