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郡主多情

    龙鹰盯着百步许外高低有致的院落，心忖如果自己不是龙鹰，现在便是“送羊入虎口”。一般弱女弱男，在皇胄权贵前岂有自主之力。

    李裹儿坐直娇躯，由于木凳置于可为她诊症的位置，椅凳相靠，她这样坐起来，与龙鹰的距离不到两尺，气息可闻，气氛立即异样起来。

    龙鹰道：“就这么看！郡主纵患病亦没有大碍。”

    微笑道：“姐姐如何称呼？”

    月明媚态全消，轻搭他臂弯，直入主厅，厅内不见其他侍婢，凭龙鹰的感应，宫娥都避往右方的偏厅，此位于深宫一角的庭院，在这一刻变成了无法无天的处所。

    挽着他步上台阶。

    汤公公伸手按在龙鹰肩头处，低声道：“神医是非常之人，该有应付郡主的非常手段，必要时可搬出圣上来，令她有顾忌。”

    龙鹰没去插口，只好听而不答，让这个对主子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大吐苦水。

    如何方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呢？

    美丽的郡主张开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的朝他的丑脸打量，像看的是如武延秀般的俊伟脸容，一眨一眨，撒嗲道：“太医是守礼的人吗？”

    李裹儿横他娇媚的一眼，昵声道：“太医仔细看呵！裹儿患的是什么症呢？”

    忙道：“其他事不用说了，本人是明白的。”

    一个宫娥从院落走出，朝他们举步。

    汤公公领龙鹰步往道旁，低声道：“是新都郡主，该是闻风去看安乐郡主的病，见她没事便离开。唉！”

    月明给吓了一跳，酥胸离开他，骇然道：“确如神医所言，奴婢患了什么病呢？”

    她闭上美目，酥胸轻柔地起伏着，刚向她呈报的月明向王庭经投以关切的眼色后，偕月影一起离开轩堂，还关上大门。

    穿的是柔软贴体的丝质连衣裙，略施脂粉，头发挽结成美人髻，赤着双足，唇角含春。

    他显然视龙鹰为自家人，一时感慨下和龙鹰谈家事。

    龙鹰怕她因感激而泄露安乐的事，给安乐知道肯定没命，还会死得很惨。如胖公公之言，宫内的女人没一个正常，狠辣起来，江湖所谓的凶残之辈亦要瞠乎其后。

    此时看又不是，不看更不是，灵机一触道：“光看也不成，让鄙人来为郡主把脉。”

    龙鹰没有答她，道：“月影姐请引路。”

    刁蛮郡主大嗔道：“太医剩是朝裹儿的脸瞧，多瞧一百遍都没用，裹儿还有其他地方呵！”

    汤公公低声道：“公公怕没法留下来，神医要自行应付。东宫内的人有个相同的看法，就是开罪太子没什么大不了，但千万勿要开罪太子妃，但比起开罪安乐郡主，便宁愿开罪的是太子妃了，希望神医明白。唉！公公真的担心。”

    月明这句话清楚表达了她的处境，她能否得到诊治，并不由她作主话事，须由安乐去决定。没有安乐点头，烫好药送到她唇边仍不敢喝下去。

    龙鹰感到新都很想和自己说几句话，但最后只轻轻叹息，在宫娥们簇拥下去了。

    新都郡主清清秀秀的，外貌端庄，可惜双眼没有什么神采，令她难以夺人眼目，看来如永泰郡主般是循规蹈矩的宫廷淑女，很难想象她们竟有个安乐般的妹子。

    龙鹰虽然不敢用眼去看，却感到新都郡主心事重重，目光落到他丑神医身上，精神现出大幅的波动，不知是因他貌寝，或是不明白李裹儿竟会为这么的一个人装病而不得其解，抑或慑于他的医名。而不论是哪个原因，龙鹰直觉感到她是个多愁善感、心志脆弱的人。出生于帝皇之家，确难言祸福。

    心想如此下去怎成，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不可以严词拒绝，更不可以翻脸收场，以男性的立场而言，对着这么千娇百媚、年轻漂亮的美女，也没法口出狠言。

    龙鹰苦苦控制目光，不梭巡往她比同龄女孩丰满的胸脯处，道：“要看情况，鄙人诊症时是六亲不认，一切由鄙人主事。”

    月明欢喜的道：“昨天看神医对答如流，气度泱泱，便知神医非是一般太医，郡主不住和我们谈神医呵！”

    美宫娥低呼道：“神医救我！”

    轩内的挂饰陈设固是讲究，但最夺目的是那排纱槅，其中腰夹堂板和裙板上精雕细镂，上半部装裱绢本花鸟画，更衬得躺在一角长卧椅上的李裹儿人比花娇，活色生香。

    汤公公乃宫闱老手，先发制人道：“神医交给你了，告诉郡主，半个时辰后公公会回来接神医，看有什么地方须打点的。”

    此婢姿色不在月明之下，其烟视媚行之态亦不遑多让，秋波频送，以龙鹰的定力也吃不消。暗忖男人在这方面都是脆弱的，经不起引诱，特别在此刻般像不论做什么事也不会有人知道的特殊环境里，是另一种的“欺暗室”。

    龙鹰是从接触她的娇躯感应其血气的走势作出判断，哪晓得是什么病，除非是载于千黛的《行医实录》里，胡诌道：“只是小事，不过如处理不善，会小事化大；犹如房舍，日久则失修。”

    俏宫娥娇声道：“奴婢叫月影，太医勿要忘记呵！”

    比之一年前，东宫有很大的改动，而主理设计者深得“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个中三昧，使东宫在园林布局上有着大幅的改善。

    龙鹰认得是昨天到郡主府拣药材时，被武崇训施怪手的俏宫娥，看她未语先笑的模样，该像主子般不检点，故此武崇训择此女下手。

    龙鹰一呆道：“听公公语气，难道郡主可强逼鄙人就范吗？”

    龙鹰此刻方想到这方面的问题，幸好在东宫内尚有个靠得住的汤公公，道：“我开一帖药便成，其他我会请汤公公安排。咦！到哪里去？”

    其他三人是伺候她的宫娥，纷纷随主子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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