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虚空长存

p;   龙鹰道：“一点不矛盾，反是人之常情。就像我对沙漠的感受，在那里时，觉得是世上最可怕的地方，离开后又梦萦魂牵的怀念着。嘿！公公指的最后一刻，指的是何时刻呢？”

    龙鹰苦笑道：“除了肉体关系外，其他不可告人的一应俱存。我的娘！她感应到我的魔种。”

    龙鹰随胖公公离开主堂，朝内院的方向举步，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与陵寝有关呢？”

    武曌道：“这是近来朕常在想的一个问题，假设在天地分判前虚空一直存在着，那破空而去的处所，将超越了我们所在的天地，是另一个世界，亦永远不能回来。”

    继续前行。

    胖公公在廊道止步，道：“此事实不该和你说，但除了你外又找不到另一个可谈这方面的事者。唉！你回来后再和你说。”

    解释一遍时，上官婉儿到。

    龙鹰追到他身旁，道：“我明白了！那就是圣上所说的‘家’，她的归宿之地。公公放心好了！如果换了我处于圣上的情况，会做同样的事，陵寝再不是归结，而是起点。”

    胖公公道：“就是怕你粗心大意，疏忽了绝不可以疏忽的人。这边知你到公公处来，公公那边使人去召婉儿来与你幽会，你不但要稳着她的人，至紧要是稳着她的心。甜言蜜语是没用的，也不要提不切实际的事，必须从有关她切身利益的事入手。明白吗？”

    胖公公道：“这正是公公要亲去监督的原因，就是保证是那么的坚固，只是封门便用上数千斤的生铁，你的圣上还说要亲自去看。”

    龙鹰道：“师姊厉害。我的魔变终再有突破，且是全面性的，这个新的发展由散去的道功的复苏带来。以前的由死而生若是‘水中火发’，今次的情况便是‘火中水发’，同样地难以理解。”

    龙鹰抓头道：“不是惊奇，而是没想过吧！”

    龙鹰忍不住问道：“公公对将来有何打算？”

    胖公公正在吃午膳，邀他共享。

    龙鹰仍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情绪里，不但因可为女帝带来破谜解悟的线索，更因解的是生死存在的大谜，牵涉到天地宇宙的秘密，因而明白正和女帝同享着那莫以名之、能超越眼前一切的怪诞滋味。

    又满足地叹道：“明白了！明白了！”

    龙鹰知机的道：“公公有其他的指示吗？”

    龙鹰很困难方成功将思绪扯回宫廷的现实去，知与李显拒当“监国”一职有关，而对此女帝确有诚意，只是李显“烂泥附不着壁”，令她失望。

    武曌事不关己似的道：“还不是朕那个永不长进、每况愈下的蠢儿。朕将他和韦妃召来，当面痛斥，只是看他惊至脸青唇白、口颤脚震的窝囊相，朕便气上加气。反是那贱人沉着冷静，虽然不敢辩驳，肯定在心中大骂。如非朕这两年收了火气，会给她好看。”

    胖公公似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瞅他一眼道：“想也不要朝那方面想，说到底，她已是八十多岁的人了，依我看她不知多么高兴。”

    龙鹰愕然瞧她。

    龙鹰一震道：“她老人家怎样了？”

    胖公公低声道：“最后，明空向他们说了一句话。”

    龙鹰心中一沉，问道：“是哪一句？”

    对宫廷有权势女人的了解，肯定是胖公公的专长。龙鹰暗责自己，颔首受教。他的确没想过去见她，不但因不知和她说什么才好，且有点儿怕见到她。

    龙鹰头皮发麻的道：“那‘魔仙’岂非正是从阴阳分判回复至阴阳浑一的武道至境？”

    胖公公道：“虽说是句气话，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显大概不会有感觉，但对韦妃却是青天霹雳。当这句话给传开去，会将现时至少表面和谐的气氛改变，就像能燎原的火种。”

    如女帝说，当至阳的魔种，与至阴的仙胎以阳中阴、阴中阳的方式结合，将臻至大圆满的至境，不多一分，不少半毫。

    龙鹰一头雾水的道：“什么行不行得通的？”

    马车穿过提象门，在二百多个飞骑御卫开道护行下，往皇城驰去。

    龙鹰道：“幸好得圣上提醒，禀上圣上，小民已弄清楚燕飞第二次的从死里复活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转往他瞧去，道：“当日邪帝尚须躺了十多天方能回复过来呵！”

    武曌叹道：“五年太长了，若只答应给邪帝三年时间，有多好呢？”

    龙鹰点头表示晓得。

    龙鹰大讶道：“我还以为她老人家像公公般不遗余力地去支持圣门。既然有这个想法，为何又肯誊抄《天魔策》呢？”

    接着朝他瞧来，缓缓道：“燕飞正因练成了小三合，故能一招击败不可一世的慕容垂，那绝非人力能抵挡的力量。”

    胖公公道：“可以革新，但若让圣门至我们而绝，公公却不同意。”

    龙鹰道：“公公事事看得开，独执着圣门的事，何不由老天爷去决定呢？会少了很多烦恼。”

    胖公公点头道：“这正是千黛的论据中对公公最有说服力的一点。够了！公公不想再就这事说下去。宁采霜走了，引起很多的震荡，还有闲言闲语，矛头都是指着你，你心里须有准备，以应付婉儿的诘问。”

    龙鹰理所当然的答道：“小民怎能和燕飞相比？”

    龙鹰说不出话来。

    龙鹰一震道：“有道理！这般简单的问题，因何小民从未想过？”

    龙鹰嚷道：“我的娘！全是素菜。”

    武曌动容道：“详细一点。”

    龙鹰心中一阵不舒服，千黛身体出问题，大有可能与扮丑神医有关系，因劳心劳力，只是那四卷《行医实录》已耗用了她大量精神心力。

    胖公公站起来，道：“这件事必须亲力亲为，明空亦不放心让别人去办。哈！还猜不到吗？”

    龙鹰道：“究竟是怎么样的闲言闲语呢？”

    由于明天动程，送别李智机后，龙鹰特地去向胖公公辞行。

    两人穿过分隔中园和后院的月洞门，胖公公指着右方林木掩映里若隐若现的独立房舍，道：“那是府内最幽静的兰舍，是公公避静的处所，好好慰藉婉儿，论本质，她算是相当不错的了，且确有才华。”

    胖公公道：“公公会在这十天、八天内起程往西都。”

    胖公公道：“今时不同往日，公公还想多活几年。唉！我刚从千黛处回来，对此特别多感触。”

    胖公公道：“你以为她会依书直抄吗？旁门左道、害人害物的内容全给她删掉，只剩下武功精粹的部分。唉！想不称为圣门也不行。”

    胖公公道：“该走的时候走，如果不是须留守至最后一刻，公公不愿留此一天。唉！公公是否很矛盾呢？在高原耽久了，很想回来，回来后又想离开。”

    武曌喜动颜色，道：“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