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扑朔迷离

    宋问气煞了的道：“你知否说的话多么难听，什么弄上手的，你当场主是什么人。难怪你事先声明不可将现在说的话上禀场主，被她晓得肯定立即扫你出牧场。”

    越浪拍腿道：“还是范兄了得，这个肯定是答案，同时说明了商场主不愿再举行飞马节的理由，就是再没有值得庆祝的事。”

    众人齐声失笑，登时大大模糊了范轻舟与对方本敌我分明的界线，唯一的例外是古梦，板着脸孔。

    宋问没有理会龙鹰投向他的目光，从容不迫的道：“越兄可知在飞马牧场里，最不想举办飞马节者是谁？”

    越浪一怔道：“范兄这几句话大有深意，怎是一般人的见识？”

    越浪、古梦等全体起立相送。

    龙鹰笑道：“我对宋兄却是一见如故。唉！可能路途太辛苦了，到牧场后放松下来，竟忽然变蠢，对场主说的话固是摸不着头脑，对宋兄的‘横空出世’更是一头雾水，像宋兄这般重要的人物来做小弟的两人团的团领，是否小题大做？”

    龙鹰心里没有丝毫踏实的感觉，占上风的是眼前的家伙而非自己，幸好他在诸法失灵后，尚留有杀手锏，可教对方无所遁形。

    越浪一怔道：“难道竟是商场主？”

    龙鹰心忖这个叫宋问的家伙真他奶奶的不简单，举手投足，一言一语，均充满个人的魅力，言简意赅，在百多人面前侃侃而谈，牵动着所有人的情绪。

    龙鹰反成陪客，不过他颇享受这种乐得自在悠闲的感觉，且被宋问惹起好奇心。

    龙鹰胸有成竹，得意洋洋的道：“小弟怀疑每一件事。”

    宋问催促道：“快说！”

    众人都知他尚有下文，静听他说下去。

    宋问的一番话婉转地拒绝了越浪欲一见商月令的恳求，手段高明至极，不会令对方难堪，识相的当知进退之道。同时解释了商月令因不欲任何人对她有痴心妄想，遂不露面，以免飞马节变成她的招亲大会。

    又岔开道：“宋兄是否牧场内消息最灵通的人呢？”

    宋问没有直接说出她看上的是龙鹰，又或非君不嫁，但言下之意，表明了只有像龙鹰般的战绩功业，方能打动她的芳心。

    龙鹰微笑道：“聪明的是越兄，但愈聪明愈爱往复杂处想，有时反及不上小弟这个脑筋简单、直肠直肚的人。”

    宋问洒然道：“那是场主的意思，希望你能力挽狂澜，使竹花队可昂然进入只容四队争夺出线的准决赛。有问题吗？”

    龙鹰颓然若失的道：“宋兄想听真话吗？小弟可说给你听，但千万不要说出去，尤其是不可以上报场主。宋兄办得到吗？”

    宋问现在说的，肯定是牧场的最高机密，在牧场内地位稍低者亦没资格与闻，更不可泄露出去，否则是对来参加者的失敬。而宋问随随便便的说出来，一是他有透露的资格，事后不用承担罪责，否则就是失言。看宋问的神态，该是前一个可能性居多。

    宋问接着道：“我们牧场的几位大老，如大总管宋明川和主执事商遥，都是主张办飞马节者，但都没法说动场主，直至尽忠和孙万荣的首级送至神都，事情终出现转机。这样说，越兄明白了吗？”

    龙鹰从容道：“娶上手确是文雅些儿的说法，本质上却没有不同，对男人来说前者远为生动有趣，充满猎艳的味儿。哈！宋兄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场主谁都不见，偏肯见小弟？”

    这番话就像特为龙鹰而说的，他亦该是感受最强烈的人。

    一直没说过话的“凶神”敖啸勉强挤出点笑容，道：“如果我们猜不到的话，宋兄会否揭开谜底？”

    文纪昆目光朝龙鹰投来，狠盯他一眼后，道：“明午马球场上见。”

    道：“刚才那叫文纪昆的小子问我，明天小弟会否下场作赛，这句话是不是很有问题？”

    说时碰着他的肩头。

    龙鹰暗叹今次是作法自毙，苦笑道：“这件事确有点误会，可是小弟总感到宋兄根本晓得小弟不懂打马球，偏是定要小弟下场比赛。”

    宋问道：“子时哩！范兄请说下去。”

    最关心的是越浪，与宋问的对话，令他比之到牧场后任何一刻更接近商月令，对她的事当然是知道得愈多愈好。忙道：“范兄和我们一起动脑筋想想吧！”

    宋问微笑道：“确是这般的简单。”

    宋问不悦道：“不要挤着我，我和你只是今晚才初次认识，连朋友都谈不上。”

    龙鹰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告诉他们自己既不懂打马球，又准备在球赛开锣前先行开溜。且知明天的比赛会是对人不对球，洒然道：“文兄不用杖下留情。哈哈！”

    龙鹰陪他站起来。

    龙鹰往他靠过去，低声道：“小弟是着邪了。”

    龙鹰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愈神秘，愈能惹起好奇心，试问现在谁不想一睹为快。小弟凡人一个，头脑又简单，哈哈……”

    龙鹰心忖自己没可能会猜错的，惟有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深吸一口气道：“宋兄敢否给小弟摸两把吗？”

    文纪昆装作漫不经意的问龙鹰道：“范兄明天会下场打马球吗？”

    越浪现出个苦涩的笑容，颓然道：“明白了！多谢宋兄点醒越浪。”

    龙鹰看得目眩神迷。

    宋问负手举步，步姿雄健有力，充满昂然的男子气概，微笑道：“竹花帮和黄河帮均和我们渊源深厚，有他们作我们的耳目，没多少事能瞒过我们。”

    越浪皱眉思索道：“会否起着鼓励中土骑射风气的作用呢？”

    龙鹰伸个懒腰，道：“睡醒才有讨论球赛战略的精神嘛！”

    一时间，龙鹰脑内虚虚荡荡的，只好来个拖延时间，好多点时间分心去思考自己犯上什么错误。道：“当你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性外，剩下的可能性，不论是如何不可能，正正就是答案。哈！”

    宋问没好气的道：“现在是大家聚在一块儿闲聊嘛！”

    宋问赞赏道：“越兄非常聪明。”

    宋问道：“可以这么说，愚生正是负责牧场外事的人，所有消息须先到我手，经筛选后上达场主，再由她决定谁有需要和资格阅读有关的情报。”

    龙鹰又有想法，宋问似有解开自己和古梦间的嫌隙之意，只因手法巧妙高明，故能不着痕迹。

    此时人人心内想到的，该是商月令另一个不肯露面的原因，是龙鹰并没有出席飞马节，使商月令不愿亲自下场，参与飞马节的诸般活动。

    宋问道：“普通句客套话吧！问题出在何处？”

    两人离开湖岸，在营地间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