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缚魂妙药

    魔种确有灵性，令他毫无睡意，色心更是他的救星，想到此时此地，再没有比钻入商月令的被窝更动人的事了。他有把握美丽的场主只欢迎，不拒绝。

    现在无瑕已成他背上芒刺、附骨之蛆，一旦找到与杨清仁合击他的机会，他大有可能落败身亡。

    龙鹰甫触地，立即发动攻势，似进非进，退非退，整个人含蕴着惊人的能量，杨清仁只要犯上错误，会引致他如打破缺口的狂攻猛打。

    杨清仁道：“孙萍看得她很紧，没有这个可能。”

    龙鹰闪入廊道阴暗处，与环境结合浑融。际此夜深人静之时，只要心神现出波动，又或露出生命的迹象，均可惹起无瑕的警觉。

    无瑕冷然道：“商月令得陵仲真传，身兼数家之长，其内功心法走‘长生诀’的径道，虽是年轻，但其先天道功已臻炉火纯青之境。而源自《御尽万法根源智经》的‘缚神丹’虽被称为世上最厉害和防无可防的催情妙药，却未必能对她起作用，一个不好，会弄巧成拙。兼且出事后她的反应是无从揣测，若惹出陵仲，李显也担当不起。”

    龙鹰感觉到对方的震骇。

    绵绵雨丝稍停片刻，又继续洒下，欲断还休。

    无瑕在上方掠过，不带起任何风声，迅似魅影，不予人任何实质。

    龙鹰立告心惊胆战，对无瑕，他有类似对台勒虚云的忌惮，因她不论灵觉智慧、手段武功，均不在他龙鹰之下。

    “凝听”之所以有可能，并非一种被动的接收，而是主动的出击。“万物波动”，声音是波动，他的听觉亦是波动，当他听觉的波动，穿墙透壁的嵌入三人经约束后的声音波动里，便变得如在耳边的絮语。

    商月令醒觉了点，昵声道：“我要你上来，什么都不理。”

    他感应不到霜荞。

    于敌人来说，杀自己乃他们的头等大事，杨清仁绝不容可威胁他成败的人存于世上。干掉自己更有一石二鸟的好处，可直接影响商月令利用“范轻舟”要挟老家伙们的部署。商月令方寸大乱时，杨清仁或有乘虚而入的机会。

    龙鹰放下心头大石，如释重负。

    无瑕淡淡道：“商月令的‘宋问’能瞒过范轻舟吗？”

    终感应到杨清仁了，他待无瑕越过他近百丈，方追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场主府西南方掠去。

    无瑕续道：“我们三次布局，仍没法杀死他，且可避凶趋吉，表面看，似是因他福大命大，但我却认为他是棋高一着。最确切的证据是他主动约战小可汗，我们中还有人讥他愚蠢，事实却证明他不但从容潜抵牧场，小可汗还因此须觅地疗伤，清仁更被他揭破身份，给他占尽上风主动，这绝不是偶然的。他晓得的事，该比我们猜估的为多。”

    龙鹰从天而降，连续两个跟头，落在分隔院落的林园内碎石径处，拦着杨清仁的去路。

    杨清仁终是顶尖级的高手，起始的震骇过去后，立即收摄心神，晋入战斗状态。可是落在龙鹰的感应网上，却清楚他的精神境界，比之以前任何一次与自己交手，仍是差上一筹半筹。

    龙鹰知会商月令后，任由无瑕远去，直至这位玉女宗的高手即将逸出他感应的范围，方远吊着她追去。

    她的语气透露出心里的不满，只是难以反对，这么说，是表示要争天下的既然是你杨清仁，当然须由你去决定先赌哪一注，责任后果自负。

    她找不到自己，下一步会怎么走？

    整个天地被雨雾占领，一片蒙茫，景物到百丈外模糊起来，间有房舍仍亮着灯火，亦被化为难以及远的蒙光，强调了水气。这是春天常见的天气，没想过会发生在离中秋尚余五天的晚夜，可见盆地的气候，异于他处。

    表面看杨清仁甫出手立即掌控主动之势，事实上他是被逼出手，不得不攻，皆因龙鹰占尽先机，如让龙鹰趁势攻击，他将被逼落绝对下风，直至败亡。

    龙鹰道：“场主放心，小弟自有寻到场主之法。人来哩！”

    龙鹰清楚掌握到他的波动，其坚决处不但显示出杨清仁不惜一切得到商月令的决心，还有是从其投入的情绪，可见这邪恶的人对商月令有着深刻的感觉，动真情或许言之尚早，但肯定他动心了。

    龙鹰的心朝下直坠，差些儿想掩耳不听。

    换过以前，龙鹰会认为是因听觉比常人灵锐百倍，故可窃听被约束的密语，可是经历过今夜“隔墙有耳”的行动后，他改变了想法。

    在茫茫雨夜，场主府的宁和里，微仅可察的魔气将他们紧紧连系在一起，纵然是单向的，龙鹰感受特异。

    杨清仁苦恼的道：“既然没有到百花斋，这小子到了哪里去？”

    霜荞叹道：“难怪湘夫人对范轻舟的评价这么高，又说连她自己亦有点难以自持，现在看吧！他不论在哪里都可左右大局的发展，且惹得女儿家的注目。”

    霜荞亦道：“我们不是早排除了这方面的怀疑？”

    念头刚起，他翻上半廊的瓦面，然后斜冲而上，像一片叶子的落到半廊所属房舍的屋脊处。

    龙鹰心忖消息该是来自钦没晨日，横空牧野立心骗他，易如反掌。

    龙鹰苦笑道：“小弟比场主更想，场主的娇声挑起小弟的欲|火，却绝不可这样做，打后你还要加强防护，最好像以前般不让人晓得你在何处度宿。”

    对话中的三人因事关机密，均约束声音，仍瞒不过龙鹰的魔耳。

    如果自己正抱头大睡，两人无声无息的奇兵突袭，全力出手夹击，大有可能阴渠里翻船，再死一次，且会是死得透彻。

    杨清仁狠狠道：“想不到龙鹰远在万里之外，仍然令我阵前失手，真不服气。”

    龙鹰心中大骂，竟敢用这种手段对付他美丽的场主，亦对无瑕生出好感，她显然不赞成卑劣无耻的手法。

    龙鹰直觉感到此一看法，该离事实不远，但为何可以这样子，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杨清仁沉着的道：“只要霜荞能营造机会，我有十足的把握，事后她就像造了一场美梦，可是那种深刻的感觉会令她将心神转移到我杨清仁身上，只要我再采取适当的攻势，我肯定她将改投我的怀抱。”

    只要无瑕紧缠他不放，让杨清仁纵手强攻，他即使能惊动牧场的人，仍没法捱至有人来援的一刻。

    无瑕叹道：“如果不是和他交过手，我会认为他是龙鹰。”

    无瑕淡淡道：“那就要看清仁认为孰轻孰重了。”

    龙鹰藏身于一棵老树后面，展开凝听，窃取目标楼房内的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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