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至尊球手

清白。事实上清楚小弟出身者，例如圣神皇帝、胖公公、太平公主等，其中对老家伙们最有影响力的该是太平、国老和万仞雨。太平是碰不得的，却可问国老和万仞雨。也不用去问国老，看他肯将女儿嫁给小弟便明白。”

    龙鹰颇有从云端坠往凡尘的感觉，不得不面对人心险恶的现实，叹道：“这是所有功高震主者的遭遇，小弟且是误中副车，没招圣神皇帝之忌，而是惹起未来昏君的惮惧。可以告诉月令的是，小弟确有染指之心，却不是由小弟坐上去，而是由李唐子弟最才德兼具者去担当。太子集团现时是腐朽透心，李显即位的一刻，就是良臣被逐、奸佞当道的开始。哼！我龙鹰何等样人，岂会坐视不理。”【校者按：壮哉！】

    幸好早提醒过美丽的场主，否则不打翻醋瓶方为奇事，只要现出妒意，霜荞会察觉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商月令欣然道：“这也有得练吗？范兄可否指点愚生？”

    龙鹰笑道：“依我看，还是抵达草窝子时，看看小弟是否猜个正着，若只得二千人，小弟会脸红呵。哈哈！”

    龙鹰装出个一头雾水的表情，向霜荞讶道：“都姑娘为何独不敢怪宋公子？宋兄和小弟的分别在哪里？”

    龙鹰道：“此事说来话长。当然不知道我是谁，知道了轮到我受苦受难。”

    商月令拍马加速，领他们绕过疏林，涉过两道从林内流出来的溪流，在充沛的阳光里，望前方一列矮丘驰去。

    龙鹰长身而起道：“我们边走边说，让小弟告诉场主因何须隐瞒出身，包保可吓场主一跳。哈哈！”

    商月令皱眉道：“确有蹄声从后传来，你肯定是她？”

    商月令别头来看他，做出个隔空亲嘴的神态，以示赞赏和鼓励，不知龙鹰因不是扮丑神医，就是化身为范轻舟，又或康老怪，熟能生巧，更因学懂千黛“全情投入”的招数，故装神扮鬼时，几可连鬼神都骗过。

    想起伪装里的动人肉体，他心中火热，笑道：“团领兄是否要领小弟去看球赛？”

    霜荞哪肯放过他，追问道：“不论问你的是什么事，总是含糊其词，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快说清楚。”

    此为自交谈以来，商月令对霜荞最清楚分明的劝告，着她不要干涉她和“范轻舟”间的事。

    关中世家大族崖岸自高，既看不起寒门，也不将关外大部分的世族放在眼内，女帝正是利用这种世族与世族和寒门间的敌视，用人不论门第，又将首都从长安迁往洛阳，硬将关中世族的气焰压下去，也令关中世族对女帝恨之入骨。

    商月令道：“据愚生所知，范兄只看过一场赛事，那场的观战人数该在二、三千人间。今仗的吸引力当然大不相同，如果我们山城的人空巢而来，加上嘉宾的人数，该在三万人以上，所以难以断言范兄猜中还是猜不中。”

    在霜荞的立场，先不说她是大江联的情报主管，惯了探听消息，剩因杨清仁昨夜被他来个拦途截击，已使她愿不惜一切的弄清楚原因，看她的一方究竟在何处出了纰漏，一下子给“范轻舟”命中要害，令他们溃不成军。现在龙鹰送上门来，岂肯错过。

    商月令和霜荞同时看呆了眼。

    商月令道：“老家伙找你干什么？”

    霜荞与别头来看她的宋问交换过眼神，又转往龙鹰处，白他一眼道：“不可岔到别处去，奴家要的是范先生一个解释。”

    龙鹰笑嘻嘻道：“答得好是否有奖赏？”

    商月令皱眉道：“此事确有些古怪，宇文愚一向手段圆滑，实犯不着开罪越浪和范兄。对他有何好处？”

    龙鹰正是要引出她这番话。

    商月令这么的划清界线，是明示绝不可将缺席的事推往她身上去。

    商月令变回“宋问”。霜荞隔着商月令瞄龙鹰一眼，轻描淡写的道：“昨夜琴会，范先生是都凤期待的座上客呵！”

    又咕浓道：“龙鹰有什么不好，为何他们仍要反对？”

    龙鹰道：“此事自有其前因后果，不会暴露小弟的身份。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逼老家伙为我们抬轿。”

    霜荞娇笑道：“他是否猜个正着，宋公子该有个谱儿呵！”

    果然霜荞讶道：“范先生凭什么敢猜得这般准确？”

    商月令笑道：“都大家终于也像愚生般，对范兄生出不耐烦之心，愚生还可说是因奉场主之令，莫可奈何，可是都大家却不用趟此浑水呵！”

    此时三骑跑上缓丘之顶，草窝子出现前方，草窝子是个陷进去的小盆地，四面山丘环绕，他们虽然临高远眺，仍看不到草窝子内的情况，看到的是在草窝子山丘外围处以千计的空骑，正自由自在的徜徉丘原上，见到的已有万匹之数，如在草窝子的另一边也有相同数目的马儿，刚好是龙鹰估算的匹数。

    又或宇文愚也怕乐彦不会尽全力，所以肯放他走。

    龙鹰摸摸肚皮，一副吃饱了的满足模样，道：“解决不了就拖，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月令有这个耐性吗？”

    商月令淡然自若的道：“那就要问你哩！过往人家千问万问，总问不到有关你的出身来历，到神都前的你是一片空白，老家伙们既关心你的家世，更关心你的出身。否则月令何须用上这样的手段？”

    商月令双目射出崇慕之色，轻轻道：“从开始月令便没看错你。可如何解开困局？”

    龙鹰洒然笑道：“此事说来话长，牵涉到人与人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咦！赛场是否移到了不同的位置？”

    商月令对龙鹰的言无不尽大感满意，欣然道：“以前是每多听点你的事迹，多添些谜团，今天则是由鹰爷现身说法，亲自揭谜解误，感觉动人。”

    霜荞道：“奴家曾和宇文愚谈及球赛的事，他似对今次的‘少帅冠’有必得的决心，且是胸有成竹！”

    霜荞从容道：“自奴家踏足牧场的那刻开始，奴家便感受到佳节庆典的热闹气氛，想不投进去也不成。”言下之意，就是身不由己。

    龙鹰道：“世上并没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回事，人只会基于本身的立场、成见和利益，去挑选愿意相信的东西来相信。所以小弟必须向场主坦白，那即使谣言满天飞，场主仍可保持一片冰心，静候小弟的大红花轿。咦！你的都姊来了。”

    龙鹰恍然道：“我倒没想过这方面出问题。嘿！又忘了江湖上的‘英雄莫问出处’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哈！勿要用这种眼光瞧小弟，终有一天为夫会告诉贤妻真相，怎可以让孩子的娘不知道她是为何人生孩子？哈哈！”

    龙鹰心中打个突兀。对！回想当时的情况，宇文愚确是故意激怒越浪，表面看确没有道理，除非宇文愚想影响今天的赛事，诱岭南队冒失急进，这就更没有道理。

    “宋问”来了，到他旁坐下，“含情脉脉”的瞧着他。

    商月令苦恼的道：“都凤从中作梗，你又不准人家直斥其非，而你确是来历不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