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光返照

    龙鹰道：“先说会在旁观察小弟的大敌，该为随都凤来的从人之一，是女的，此女名无瑕，乃一秘密教派的最高领袖，小弟与她从塞外斗至塞内，多次交锋，那天在膳园南食堂被行刺后，回观畴楼途上被她截击。无瑕不论心智武功，只在河间王之上而不在其下，要命的是她一直怀疑小弟的真正身份，所以只要我露出任何漏洞，会更惹她怀疑。球场毕竟非是战场，如我将战场的一套搬到球场来，高明如无瑕者将有特殊的感觉。”

    商月令娇嗲的道：“你不想人家和你并肩作战吗？”

    越浪欣然道：“范兄很懂顾及我们的感受，不过我们已视范兄为自己人，即使直言不会让他们胜得像刚才一仗般轻松容易，越浪绝不介怀。”

    龙鹰约束声音，将穆飞的事再说清楚一点，最后总结道：“关中队铁定会邀安乐和河间王入队，以示对太子集团的忠诚。”

    商月令锲而不舍的问道：“你仍未答人家呵！你是故意的，又卖关子。”

    龙鹰扼腕道：“如宋魁在就好了！”

    谁敢去惹宋缺和寇仲，除了活得不耐烦的疯子。

    山路已尽，转入往登上场主府主道的支径。

    龙鹰道：“首先要声明的，是不论她摆出任何情不自禁似的姿态，她仍绝不会爱上‘范轻舟’，她的原名叫霜荞，属于一个邪恶世家的核心大员，专责情报的工作，内心冰冷无情，行事则不择手段。”

    商月令大嗔道：“这时候还开玩笑，想气死人家吗？”

    商月令骇然道：“鹰爷真没半分把握吗？唉！月令是明白的，但却很难接受。”

    越浪道：“有分别吗？”

    龙鹰道：“是小弟不好，累你们失去两员猛将。”

    商月令叹道：“或许比没有了文纪昆和古梦的岭南队胜一筹，却好不了多少，穆飞更远不是宇文朔的对手，整队人在球略上嫩多了。”

    越浪道：“我们在旁为范兄喝彩打气，范兄有多少胜算？”

    两人现出洗耳恭聆的神态。龙鹰看他们神色，已知对冀朝兴的怀疑被证实了，否则两人不会这般看重他说的话，又视他为自家兄弟。

    商月令怵然道：“邪恶世家？”

    敖啸道：“范兄怎都会放安乐入上一球半球吧！”

    李阀最后成为天下之主，北方世阀可额手称庆，皆因世族间关系密切，多少有着亲戚关系，仿如一族。但对宋阀以南方大族叱咤一时，却很不是味儿，当然无可奈何。

    龙鹰微笑道：“月令太小觑我哩！球赛的胜败，对我是微不足道的事，亦不会摆在心上。宇文朔最大的失策，是让小弟从头到尾的瞧着他在球赛上尽展浑身解数，其锋头虽一时无两，但强项、弱点全落入小弟眼内，使小弟对他心中有数，这肯定是他赛前从未想及的事，将来他须为此付出代价。”

    商月令道：“假设你视球场为战场，是否有制胜的把握？”

    又道：“月令决定不参加决赛，改为做唱筹官。”

    商月令叹服道：“鹰爷确非常人也！”

    商月令佩服道：“亏你还这般的好心情！”

    如李隆基异日登临大宝，成为皇帝，仍会继续武曌用人不论出身，只讲才干的政策，且极有可能此时世族会与龙鹰和李隆基处于对立，就看他们会否选择站在杨清仁一边，一旦李隆基得势，北方世族将受到再一次的沉重打击，这次会令他们永无翻身之望。

    龙鹰乐不可支的笑道：“情趣就是这样子来的，最爱看场主又喜又嗔的模样。唉！其实是看不到的，但可以想象。哈！当时小弟告诉都凤，由于小弟对场主仍死心不息，绝不会碰第二个女人，故不宜赴约。”

    主道不见人踪，牧场的人是空城而去，到草窝子参与盛事。刚才球场上的龙争虎斗，绝没令任何人失望。

    商月令道：“鹰爷在想什么？和你一起真好，不像当场主般，事事须动脑筋。”

    商月令欢喜的道：“今次是真的明白哩！你说得令人家想看到你在战场上雄姿英发的模样。难怪最桀骜不驯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没人敢和你在战场上争锋。”

    接着道：“有何办法，可使穆飞即使不得不离开牧场，他仍不觉得是一种耻辱？”

    说到这里，不由想到台勒虚云，若从这方向去判断，宇文朔尚未可与台勒虚云并驾齐驱。台勒虚云正是从不着意于表现自己的人，讲的是整体的布局，人尽其才，物尽儿用。如非逼他，绝难找到与他决战的机会。此时进入主道，往山顶的场主府驰去。

    龙鹰沉吟不语。

    商月令答道：“第一个办法，是由月令收回成命。第二个办法，就是由你告诉他你是鹰爷。”

    此时佣婢来报，越浪和敖啸联袂来访。

    龙鹰道：“她邀小弟今晚去陪她共膳。”

    现今宋阀不但退出朝廷，且退出江湖，放弃了宋家山城，化为平民百姓，像宋魁般虽刀法直追宋缺，仍不愿扬名立万，作风低调，可见宋家后人不愿再卷入纷争之心。

    李显赋予了他们最大的希望，但李显同时亦是戳破他们希望的人，因为李显是个被勾去了魂魄、由韦妃和武三思操纵的傀儡。韦妃的立场就是女帝现时的立场，绝不容支持李阀的高门大族得势，分别在韦妃去良臣用佞臣，或会在某一形势下利用高门大族与女帝的矛盾和仇恨，打击女帝一手提拔的势力，但最终仍不会让北方世族重拾已被时代大潮淹没了的光辉。

    终抵山道入口，两骑走上山道，缓缓而行，似对这截抵山城的路段特别珍惜。

    商月令叹道：“那穆飞怎么办？”

    龙鹰道：“场主披甲上阵又如何？”

    商月令讶道：“刚才的比赛竟对你没影响吗？又或是你仍有致胜的把握？”

    龙鹰道：“问题正出在这里，场主是我龙鹰疼爱的人儿，如你下场，我绝不肯让你失威，因而会纵手制敌，至乎无所不用其极，只恨我的大敌在旁默默观察，会从蛛丝马迹看破小弟的真正身份，那便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商月令点头道：“鹰爷洞察入微。”又不解道：“那你是故意输掉这场赛事了！”

    第三筹的争夺战激烈处比第二筹尤有过之。岭南队全力反攻，人人竭尽所能，采取稳守突击的策略，不住将球送返后方，重整阵脚后多次攻门，可惜徒劳无功，当马球被独孤倩然夺得，送到宇文朔杖下，宇文朔大演马球戏法，单刀南下，连过崔适、贝青恒两关，更在高攀龙和吉子方左右胁逼下，成功送球入洞，为关中队取得第一局。

    商月令轻轻道：“这番话由鹰爷亲口道出，格外使人感动。”

    龙鹰笑道：“敖兄是明白人，否则小弟到神都去的日子将很难过。”

    越浪哂道：“由于安乐郡主地位尊祟，宇文愚会让她打头阵，一局起两局止，然后由河间王取代之，到那刻方能见真章。”

    龙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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