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亲情

    当罗川看清女子面容时，他心中一愕，拳势已老却被他硬生生止住。

    十岁时，罗川把那部秘籍拿回家后，窃喜了一个多月，只当自己占了老大便宜。

    罗敷淡淡说道，语气里的幽怨，即便罗川也听得出。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仙道无情，生死由天。

    “九岁你为了学丹道武学，跑遍了整个白玉京，遇上专拐童男童女的巨蛇帮。第二天，巨蛇帮帮主被杀，巨蛇帮解散。”

    罗川既有些抵触，又有些好奇，眼见罗敷美目隐有雾气，不由问道：“罗少主认识我爹？”

    “这一局，很难破。”罗川道。

    ……

    罗敷眼神变得冷厉起来：“原来你也知道了。没错，主府一脉一直想要吞并我次府，却始终无从下手。”

    对于那个在自己六岁那年不辞而别的男人，罗川感情十分复杂，连带着，对整个罗家都没有什么归属感。

    罗川回想起十多天前，在青云厅上，罗敷看自己的古怪眼神。直到今日罗川方才恍然大悟，那不是鄙夷漠视，而是一丝隐晦的关切。

    被罗敷火辣辣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罗川心中发毛，暗想莫非那些无良说书人口中的狗血桥段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原来是因为老太君。

    只因天地不公，仙道无情，想要证慈悲，却需舍慈悲！

    罗敷脸色一僵，随后反应过来。她这么做，很容易让罗川以为，是因为她发现罗川的真正实力才刻意套近乎。

    八岁时，他被锁在刑房里看着蘸满盐沙的鞭子，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没想到过了两天仍无动静，罗川只当自己被忘了。

    罗敷点头道：“诚然，主府的实力一直强于次府，半步散人境，主府有四人，次府只有府主一人，大空灵境主府有七人，次府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三名少主。不过可别忘了，在罗家两府之上，还有老太君，只要老太君一天不允许，主府就别想有所企图。”

    “谁愿意离开自己的至亲？舍得骨肉分离？若非迫不得已，你爹他又岂会离开你。”罗敷叹道。

    罗敷正要解释，就见罗川向她拱了拱手：“那日少主手下留情，没有废尽气丹，罗川铭记在心。罗川本就无父无母，如今又是戴罪之身，若和少主攀亲攀故，对少主不利。少主若无它事，就请回吧。”

    心中一动，罗川脱口道：“难不成罗江是想在寿宴上，用仙家来压老太君，进而吞并次府。”

    他明白罗敷的无奈。

    一招过后，罗川信心更盛，精气神再度攀升。

    罗川没有说话。

    真气之力从女子双臂间涌出，势大力沉，如雷霆奔腾。

    一时间，罗川脑中闪过数个念头。

    十五年来被父亲遗弃，孤府独活，强笑落寞，隐忍偷生，前路迷茫……罗川虽没有遇到九龙君对大小姐那般生离死别的恋情，可他所遭遇的困苦和危险，一点不比九龙君少。

    “你真是叫人吃惊。”罗敷美目涟涟，上下打量着罗川，和十多日前青云厅中相比，罗敷的神色明显温和许多，眼中有惊叹，也有柔情。

    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女子心头，她不再藏着掖着，双掌掌心溢出紫色电光，左手画出圆弧，从侧面奔袭向罗川的腰眼，右掌劈如横刀，绽放出当漫天掌影，迎向罗川的劈挂拳。

    看着一本正经、眉宇间却掩饰不住冷漠疏远的罗川，罗敷顿时明白。

    “十岁时，你拿积蓄三年的全部身家去买武学秘籍。就算是最寻常的丹道武学秘籍，也需要一颗金饼，你却用手头的六十枚银币，买到了那间丹道武学坊里最好的秘籍……”

    “都是你在暗中帮我吗……为什么？”罗川忍着心底莫名的悸动，强作镇定。

    听到罗川改口，罗敷眼神一暖：“小川，你就不想知道你爹爹为何离开你，之后又去了哪？”

    赞赏的看了眼罗川，罗敷叹气道：“是啊，罗江可是仙家内定，老太君的寿宴是他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在寿宴上，只要仙家发话，赴宴的白玉京世家们响应，老太君就算心中不乐意也无可奈何。这便是阳谋，光明正大，无可奈何。”

    一拳砸出，罗川只觉心里堵得慌，他明明已经悟到了什么，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天涯。

    轰！

    香风从身后袭来，罗川犹豫一下，没有躲开。

    她笑起时如明花绽放，岁月留下的痕迹没有损坏她的美丽，恰如美酒佳酿，越是久置越显甘冽。

    “小小年纪，好会隐忍。和你爹一样。”

    我魔慈悲，却因大道已证，我不慈悲，只为证得大道。

    侯门深似海，杀机重重天。

    罗川难以置信的看着罗敷，罗敷每说完一句，罗川的心便颤动一下。

    “无从下手？”罗川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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