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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浴血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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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军的“败退”令进攻的日韩军大喜过望,很快各师团各联队的“捷报”如雪片般飞向日军朝鲜派遣军第一军总司令长官松井石根中将的面前,然后很快又飞到了总司令长官寺内寿一大将的面前,“参战皇军各部都战果累累,就是战斗力最不敢恭维的韩军警备部队也杀敌甚众”,经过总参谋长小矶国昭的统计,各部上报战绩数字加起来共毙伤东北军居然超过五万人,显然有很大的水分在里面。经过寺内寿一的默许和适当修改,战报很快上送东京并对外公布。顿时数日之内《朝日新闻》、《大韩日报》等日韩媒体纷纷大肆报道“温井大捷”中皇军和韩军的“巨大胜利”、“大日本皇军和韩军攻势凌厉”,“东北军遭到张作霖时期成军以来最为惨重的伤亡”、“东北军弹药匮乏士气衰弱”、“温井地区东北军尸横遍野,触目惊心,被皇军击毙者达到万余人”,甚至还有相关的“东北军侵朝主力第7军残部正在向北仓惶逃窜”的情报。

    “修!赶紧修!无论如何都要修好!”吕参谋长不甘心道。

    而真正执行者松井石根等人心里是有苦说不出,他们明眼也看得出东北军是主动撤离的,而且撤离的东北军边打边撤的阻击战让“乘胜追击”的日韩军伤亡极大。尽管知道主力尚存的东北军必将以苦战等待着自己,但是这个时候,谁敢不执行继续前进的命令?因此松井石根、畑俊六等指挥官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北进,一点一点钻进东北军的包围内。

    张希武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沉声肃然道:“你们听着!我们以前是土匪,没有人看得起我们!但是我们自己要看得起自己!现在就是证明我们是男子汉的机会!我不要我的手下出现孬种!”

    梅津美治郎的对手楚奇明也很清楚这些。听到最前沿警备排的激烈枪声后他爬到一处高峰,举起望远镜,顿时浑身一紧:北部山野的公路上烟尘滚滚,一眼望不到头的日军大部队到了!对自己和整个四十五旅的严峻考验来了!

    激战一个多小时,看着自己的部队被日军的飞机和大炮轰炸的惨烈场面,楚奇明一横心高呼道:“冲锋!”

    “你认为我们在这个时候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后撤吗?天皇和军部还有广大国民都以为我们击溃了东北军的主力而命令我们继续北进!现在却转身逃跑,天皇陛下和帝国的脸面往哪里搁?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谁能担当这个责任!狡猾的支那人!”意识到上当的寺内寿一咬牙切齿,青筋直冒。想到自己一直被对手玩弄,一股极大的怒气让他几欲暴怒,“命令第15师团给我把飞虎山上的东北军撕碎!”

    东西分到最后还剩下的一个约有三个鞋盒大的木箱子没有拆开,沉的很,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士兵们把它送了楚奇明的面前。在官兵们众目睽睽屏息静气中,楚奇明解开绳索松开皮扣开启封条,打开来。众人眼前一亮:呀!是金条!

    众人都大喜过望,终于有希望了!陈参谋不敢相信耳朵,再仔细听,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回叫讯号。是军部!没有错!“赶快发报!”楚奇明迫不及待催促道。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死伤惨重的日军开始驱逐韩军士兵上去送死,韩军明显比日军怕死多了,他们挤在山下磨磨蹭蹭一直在官兵们射程外徘徊,官兵们沉着气等待着韩军的进攻,大半天后终于有个东北军士兵忍不住开了一枪,立刻韩军士兵受惊的兔子般一窝蜂逃了回去。官兵们很快听到山下传来喝骂声和哭叫声,探出头一看只见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日本顾问和宪兵队正用棍子惩罚韩军士兵并且用枪逼着他们再往上冲。

    “各位,来之前军长已经和我再三强调守住这三个地方的重要性。要是再让鬼子从我们眼皮下跑掉,我也没有脸再回去复命了!不管鬼子攻的多么凶,即使与军部联系不上孤军奋战,我们也要继续打下去!”楚奇明决绝道,他感到心头闷的难受,身上数处伤口隐隐作痛。此时45旅处境真的是祸不单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卡在鬼子最重要的地方扛的苦,粮食又快没有了。第一次真正参战就这么窝囊,难道这片飞虎山难道就是四十五旅的没路之地么?

    王之佑黑着脸:“这是命令!执行!”

    所有的日军震惊了,麻生大佐和众日军军官已经呆住了,他们望着这个绝对不可能还有人活着的高地,居然没有了踏上去的勇气。直到赶来的东北军援兵们用密集的子弹将他们再次打退了下去。

    冰冷的初春阳光足足晒到第三天才勉强把45旅唯一的一部发报机给晒干,不等干透,焦急的楚奇明便命令机要参谋立刻开机。通讯兵立刻架好天线,接通电源,插上耳机和发报键,不到两分钟一切就绪。

    “知罪。”逃兵们泪流满面。

    邱书玉把箱子一顿,瞪着眼睛道:“怎么了?看不起我们书生!我告诉你,历史上很多著名的大将都是我们书生投笔从戎的……”话没有说完,一发迫击炮弹在他脚下爆炸,邱书玉一下子倒在血泊中。

    卓三宝急红眼:“大不了枪毙我!”说着腾地起身对着空中耀武扬威的日机疯狂扫射,旁边的另外两个机枪兵也起身一起支援他,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喷射火舌。三匣子弹那打光了后,奇迹发生了,那架日机尾部拖着浓烟栽了下去。由于离地面太近,飞行员来不及跳伞,连人带机一起撞到了地面上。

    定州东北军第7军指挥部内,苏炳文中将又一次被这个令他头疼的四十五旅担忧地把心脏吊了好几天才放了下去了。他厉声对通讯参谋官命令道:“通知空军运输部队!把楚奇明要的都给他,只要他给我守好飞虎山!”

    4月5日的温井附近的荒野已经是尸积成山血流成河,东北军第7军官兵和日军第一军都铆足了劲在这片朝鲜西北部的荒原上较量拼杀。空中终日战机如云,来回扫射轰炸,纷纷落落的燃烧弹从天而降,被击落的飞机不间断地从空中滚落下来扎在双方交战的步兵部队中间。双方炮兵的对射将两边阵地都变成了一片火海,地面上一波波的坦克装甲车配属着步兵向对方反复冲击,战场上的树林草丛都变成了燃烧的焦土。日军和东北军在空中力量和炮兵火力上几乎势均力敌,但是日军另外还有大量韩军警备队支援,双方兵力几乎是2比1,日军在人数上占上风,而东北军在步兵轻武器火力优于日军,一时间双方杀的不分上下。

    饥饿的官兵们吃光了阵地附近的杂草等一切能吃的东西,有个士兵叫冯忠顺饥饿难耐中抓起一块石头在嘴里啃,其他士兵们都张大嘴惊奇地看着他:“石头能当饭吃?那还种庄稼干嘛?”

    战斗后宋家发流着眼泪呼喊着班长的名字,官兵们在爆炸的巨大弹坑周围看到的是一片片炸的稀烂已经看不出原本面目的人体残骸,最后只找到一个已经严重变形了乌黑的德式钢盔。后来身处沈阳的张学良知道了这个普通东北军士兵名字后也不禁潸然泪下,他想起了历史上中国志愿军的杨根思烈士。经过他的批示,孔德宝成为八十万东北军第一个“特级战斗英雄”,并向其家里抚恤3万大洋抚恤金。

    东北军总指挥冯占海此时在温井北部一所朝鲜村庄内的简陋指挥所内一边咬着馒头夹肉一边紧紧盯着密密麻麻标注着的双方红蓝绿三色旗帜的地图,红色为东北军部队,蓝色是日军,绿色是韩军。冯占海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此时的温井战局愈演愈烈,激战两天三夜,战域来回纵横已经扩大了二十多公里,日军投入兵力也升为第13、第19师团和第20师团一部以及日军独立第4混成旅团,后援日军更加是源源不断涌来。东北军部队在给日韩军大量杀伤的同时打的十分艰苦。冯占海想了想后给苏炳文打了个电话:“老苏,日军第一军和第二军已经慢慢进网了。我看部队可以暂时后撤一下,要是顶的太狠,我怕松井石根被打的太痛不敢进来了!”

    官兵们兴奋地欢呼起来,这时日军阵地上突然响起了猛烈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的声音,大概日军到现在才发现那是东北军的飞机。两架运输机像受惊的母鸡立刻腾空而起返航,四架护航的33-B2战斗机则毫不客气飞到日军阵地上空一顿狂轰滥炸机枪扫射,看着挨炸的鬼子的狼狈样,挨了日军飞机多日轰炸的官兵们直喊解气痛快。

    日军慢慢地涌上去,越来越近,阵地上仍然没有动静,就在日军就要踏上这块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的高地的时候,所有的日军官兵突然惊恐万分地看见:硝烟中,一个中国东北军人口鼻流着殷红的鲜血面目狰狞犹如地狱冒出的恶鬼旋风般冲下来,军人身上缠满手榴弹,怀里还抱着一个巨大的喷火枪油箱。

    陈参谋调整机器,捣腾了半天后又继续呼叫,还是像死水般没有反应。楚奇明真的绝望了,沉重地叹息一声:“唉……!”

    厮杀至傍晚,整个山坡上漫山遍野都是双方战死官兵的尸体。打退日军第二次进攻后,基层部队伤亡极大,楚奇明的警卫排变成了警卫班了;副旅长木赞春的右腿也中了一枪,很快在低温下冻坏开来。“我的楚大旅长!你开什么玩笑!你是部队指挥官,不是士兵!你要是有个闪失全旅怎么办?”看到今天楚奇明的“英勇兼荒唐”的表现后参谋长吕东昌忍不住“以下犯上”责备道。

    鏖战到第三天夜晚,楚奇明接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旅部的粮食物资仓库被日机投下的燃烧弹击中燃起了大火。楚奇明满脸灰土烟尘,但是仍然可以看出表面镇静下的不安:“还剩多少?”

    此时温井地域东北军和日韩军的争夺已经进入犬牙交错的地步,双方的尖兵部队都渗入对方内部数公里。4日傍晚刚刚调入参战的东北军第3旅一部在行进过程中迷失方向,在没有任何防备情况下,探路的一个排直接去一处有灯光的房屋敲门问路,不料屋子里面是十几个正在休息的日军,双方俱吃了一惊后立刻打的子弹横飞。6日清晨时候,执行侦察任务时住宿在温井西南山林里面一个没有名字的朝鲜小村庄里120师529团8营,早上一个士兵起来去村里的小水井打水的时候,看见那里已经有个士兵在那里打水。他也没有在意,打个招呼对方也没有理睬,听见对方嘴里还哼着怪怪的小调,这时感到不对劲,仔细一看大吃一惊:鬼子!那个日本士兵也发现了东北士兵,两人都没有带武器,扔了水桶撒腿就跑,侦察连居然和鬼子一个小队在一个村子睡了一晚上,赶来的侦察连的官兵立刻与这伙连夜摸来的日军尖兵部队打作一团。团长万毅接到报告惊诧不已,没想到鬼子已经渗透这么近了。这时日军第4旅团一个大队已经扑上来与529团厮杀起来,就在官兵们杀的激烈的时候,却接到副师长王之佑的命令:全团后撤三十公里。

    只剩下独自一人的孔德宝毫无畏惧,趁着日军退下去的空当,他爬下去在日军尸堆中收集子弹和手榴弹。只是腹中已经早就没有了食物,饿的头昏眼花的孔德宝看着一具具横尸在阵地附近的日军士兵身上滴答滴答流出的血,忍住恶心强迫自己大口大口喝了几大水壶的人血保持体力。当漫山遍野的日军再次冲锋的时候,他跳起来拼命丢着手榴弹,右胳膊扔的酸麻没有了力气他就用左手继续丢,唯一的一挺“火神”重机枪成为他的利器,在火神机枪暴风雨的子弹下,日军死伤惨重。怒不可遏的日军指挥官麻生大佐下令全联队的山炮和迫击炮一起猛烈炮击这个顽固的阵地。“轰!……”天崩地裂的轰鸣声和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一起翻腾着冲天而起,亲眼看着被炸的笼罩在血火烟灰中终于没有动静的东北军阵地,麻生大佐嘴角微翘冷冷看着:你就是块精铁,也该变成铁水了。

    “不要慌!趴下来!躲进战壕和工事,等鬼子近了再打!”楚奇明不顾反对带着警卫班亲自跑到第一线战壕里面大声喊话鼓舞士气稳定防线,各部军官们也纷纷大声呼喊稳定所部官兵刚开始出现的短暂混乱。

    官兵们不怕鬼子,怕自己的肚子。激战数日断了粮饿了一天一夜后,饿红眼的官兵们要杀随军的骡马。这些骡马一路上驮运弹药和伤员,任劳任怨受的罪比人还大,驭手们死活不肯杀这些一直和自己同甘共苦的骡马们,两拨士兵扭打起来。混乱中有的驭手扯掉缰绳踢赶这些骡子和马跑掉,但是畜生们通人性,跑不了多远又跑了回来,士兵们抱着骡马大哭起来。

    705团团长项青山脑袋上包着血斑斑的绷带一身刺鼻的血腥硝烟味地走进来:“旅座!”说着掏出一块拳头大的土块放在桌子上,众人睁大眼:这哪里是什么土块,明明是血和泥粉混成凝聚的血泥块!

    这是一百五十多公里外军部的回音!

    曾经是土匪的士兵们紧紧握住手中的钢枪。

    “大队长阁下,请喝点鸡汤吧。”深夜三所里外的日军第2战车大队指挥部内,勤务兵端着用打到的野鸡煮好的热汤跪在受伤的战车大队长长井大佐的身边恭敬道。在11日的迂回包抄战斗中,长井战车大队在行至一处峡谷处被东北军工兵引爆炸药炸塌山石,不但有六辆坦克被石头活埋,长井大佐也被纷飞的石片击中受伤。看着勤务兵指头上油腻腻的汤汁和鸡汤上漂浮的一层厚厚的烟灰,长井顿时一股恶心涌上心头,但是一想这个时候勤务兵还能弄到鸡汤也很不容易了,勉强喝了几口后恢复了一点体力的长井突然被一阵喊声和枪声惊醒。东北军703团一部尖兵乘着夜色偷袭过来,双方很快短兵相接,公路口上顿时展开一片激烈的夜间肉搏混战。一辆又一辆日军坦克被夜袭的官兵们炸毁。惨烈的混战中,士兵赵顺海和于世英一起冲进长井大佐的营帐中,三名日军卫兵一起冲上来和他们扭打作一团。面对面的肉搏中,火光激烈的战斗中,赵顺海伸手在抱着他腰的那个日军脸上狠命一抠,只听一声惨叫,眼珠被抠出来的那个日兵满脸是血起身就要跑,被赵顺海扑上去用随手抓起的一根铁棍狠命地砸的面目全非。顿时和于世英扭打的那个日兵崩溃了,转身就跑被于世英一刺刀捅死。这时长井一枪打碎了于世英的膝盖骨,就在他准备对赵顺海开枪的时候,倒在地上的于世英挣扎着用一条腿跳起来抱着他一口咬在他抓着枪的右手上,在杀猪般的嚎叫中长井大佐的大拇指被咬了下来,挣脱身的赵顺海举起刺刀,刺刀刺穿长井大佐抱着头的双手直接捅进了脑子里。整个日军战车部队一夜过后几乎丧失了战斗力。

    “冲啊!”、“杀呀!”被日军炸的满身尘土军装破烂衣衫褴褛的东北军官兵们大吼着跃出战壕,犹如一股灰色的潮水冲向正在冲锋的日军,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两股潮流骤然猛撞上,无数白花花的刺刀在太阳下反射着眼花缭乱的白光,两军士兵迅速搅作一团展开白刃战肉搏起来。顿时刺刀撞击的金属声、刀刃捅入肉体的噗嗤声、倒地惨叫声混作一团,大片的死亡和鲜血在战场上疯狂地蔓延着。

    惨烈的战斗打了五天五夜,全营900多人还剩下不到300人,饥饿难忍的官兵中开始军心浮动。第六天夜里三个士兵携枪潜逃被抓了回来,营长张希武(当年在辽宁土夹山落草,外号“天照应”)看着跪在面前这三个当初一起落草的手下,脸色阴沉似铁:“贪生怕死,临阵逃跑,你们知罪吗?”

    耗光弹药的官兵们用阵地上的石头继续阻击,张希武在指挥所里听见官兵们震天的喊杀声,连忙出来喊道:“弟兄们!节省点弹药!”士兵们喊道:“我们用的是石头!”巨大的石块飞到日韩军头上,被砸伤的士兵发出的大声呻|吟让进攻中的韩军士兵毛骨悚然。一个扛着太阳旗的日军被石块直接砸中头部,扑到在地,变形的钢盔下缓缓流出红白相间的血浆。韩军士兵吓得一股脑转身跑了下去,很快日军宪兵纷纷开枪,大批逃回去的韩军被打死在地。东北军中的朝鲜族士兵们纷纷用朝鲜语喊话:“同胞们,不要再给日本鬼子卖命了!来我们这里吧!我们这里汉族和朝鲜族一律平等!”唯恐韩军士兵叛乱的日军宪兵们纷纷开枪,走投无路的部分韩军官兵调过头把枪口对准日军,顿时日韩军混打起来。趁着这机会,官兵们蜂拥冲下去打退了日军,战斗中一百多名韩军士兵主动投降过来和东北军官兵们一起作战。

    弹药和食物很快被军需官们分发到了弹药枯竭和饥肠辘辘的官兵们手中,药品也很快送到军医和医务兵的手中抢救那些早就因为缺乏药品而奄奄一息的伤员们。为了防止官兵们长时间挨饿后暴饮暴食造成不必要的意外,每个官兵只发了两个水果罐头和一条面包。除此之外,空投物资中还有两部崭新的电台和数条“工农”,军官们都欢呼不已。有了电台就意味着不会再陷入孤苦无助的境地了;至于“工农”香烟那更加是这个时候愁闷的军官们急需的物资了。

    “耀华兄,我只想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我和全旅官兵们同生共死的决心而已。”楚奇明神色坦率的几乎到了单纯,四十五旅头上顶着的“东北军第一笑柄部队”称号一直让他如鲠在喉。望着包着厚厚绷带的左手,他苦笑道,“一天战斗丢两个手指,不知道第六天是不是要掉我的脚趾头了。”

    陈俊德在日军炮击炸起的巨大火球中一边躲闪着一边拼命地丢手榴弹。看见营里的文化教员邱书玉吃力地抬着一箱手榴弹歪歪扭扭地出来,顿时怒道:“人都死光啦!让我们的大秀才都出来当苦力!”东北军每个营连级基层部队都配有文化教员,大多是东北各大学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负责教士兵文化知识提高官兵们的文化水平,这是张学良规定的。

    三名士兵嚎啕大哭,甚至用当年的称呼喊道:“当家的,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啦!”

    期待与失望,焦虑和忍耐交织着,犹如巨鼠啃噬着每个人的心。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耳机里面音讯全无。“没有接通。”陈参谋垂头丧气,浑身汗水淋漓,像犯了大罪。

    楚奇明把早就打空的手枪丢到一边,捡起一支上了刺刀的30步枪身先士卒冲入混战群中,警卫排的士兵们紧紧地围在旅长的身边也投入肉搏厮杀中。在军校内只专心研究军事理论和指挥能力的楚奇明显然不是单兵刺杀的好手,而且肩膀上引人注目的上校肩章屡屡让他险些好几次被日本兵刺倒从而改变整个三所里战局。激战之中,楚奇明气喘吁吁地和一个卫兵一起对付一个日军士兵,虽说人数占优势,但是拼刺技术不过关的楚奇明还是三番五次差点被刺中,三人走马灯般拼杀了十来分钟,楚奇明趁着卫兵和那个日兵互相拼刺制约住的一个空当将刺刀狠狠地捅入那个日兵体内,顿时腥血溅了他半脸。

    一点也不好笑的话让军官们脸上都浮现出苦笑来。

    在45旅上空盘旋了一圈,运输机看见了那个空投标志,开始调整高度和位置。官兵们都抬起头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飞机的各种飞行动作,运输机来回飞了好几遍犹如要下蛋的母鸡在挑剔地寻找着合适的窝,就在下面饥肠辘辘的官兵们都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飞机终于下蛋空投物资了,每架能装两吨物资的Y-31C运输机的大肚子下弹出许许多多的小黑点,顷刻间满天仙女散花般绽开上百个偌大的降落伞缓缓漂浮下来,像空中盛开的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莲花,伞下面都挂着沉甸甸的木箱,黑色箱子的是装弹药的;绿色的里面装着食物;带着红十字标志的里面是医疗药品。

    电话那头苏炳文沉吟了一下道:“好,我同意老冯你的意见。报告说部队伤亡人数已经逾数千了,应该后让官兵们退喘口气了。少帅可是再三和我们交代,不要为了胜利和自己的加官进爵而不顾老本糟蹋我们士兵的命!”

    三所里是日军攻击的重点,不代表龙源里和安州的守卫官兵就轻松。

    夜晚,约两个大队的日军从两路爬上来偷袭,踩响地雷和跘索照明弹,在官兵们的机枪迎接下,日军又丢下一大片死尸滚下了山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清脆的发报声叩击着整个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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