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怒气冲冲的离开斋堂下山去了。
“荒唐,简直荒唐,一个要饭的,还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他有行医执照吗?你竟然同意让江湖骗子给小姑娘扎针,万一出了问题死了人,谁来负责?佛崖寺就会声名狼藉,我们宗教局也脱不了干系。”那人严厉的斥责道。
“好了,天目已开,你睁开眼睛瞧瞧吧。”柳十三拔出三棱针舒了一口气说道。
清风袭来,有良抬眼望见夜空中阴云密布,不由得心里凉了半截,今晚看来是不会有月亮了。
“闭上左眼,只用一只右眼来看。”柳十三告诫说。
“那你的左眼经络断了么?”
“不错,这就是老夫独创的秘术,人在四岁以前都是有第三只眼的,所以婴儿能够看得见鬼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便萎缩失去了功能。世人要想通过修行来重开天目是极为困难的,几十年的苦修都未必做得到。老夫独辟蹊径,废掉阳眼只留阴眼,便具有天目的一切功能了,世人都说‘独眼龙’的目光最毒,这话是不错的,但却只说对了一半,应该右独眼龙才是。”
“嗯,这就对了,”柳十三突然脖子仰起,嘴里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人的双眼本身就是阴阳眼,左眼为阳,右眼为阴,若是只留下阴眼就能视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了。”
柳十三负手立于窝棚前,听到脚步声近前,口中说道:“难得月华初露,阴气缠绵,正是开天目的极佳时刻,仰面躺在地上吧。”
“闭上眼睛。”柳十三吩咐道,然后左手将有良的左眼球向上推,三棱针自他的球后|穴刺入,直接侵入到视神经束处随即搅动起来,阵阵酸麻与疼痛感一波波的袭来,冷汗顺着面颊流淌着。
一连数日,潼关地区天气始终不好,佛头山阴雨连绵不断。
“确实如此。”未渡老僧承认道。
有良闻言大吃一惊:“那俺的左眼……”
“月亮像是在吐丝。”他说。
“开天目时要用针刺,可能会有点酸疼。”
回到耳房内,有良心中悲愤难平,这个柳十三竟然哄骗自己废了左眼,恨得他咬牙切齿。如今双手筋脉已断经络不通,“中阴吸尸大法”被封闭在体内,等有朝一日治好了双手,这个仇一定得报。
“可是老衲确实治好了她们。”未渡老僧本就不善言辞,话不多。
“听说前几日还有一个瞎眼要饭的也动手给患者治起病来了,有这事儿吧?”
他默默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默默的流着眼泪就这么一直挨到了天亮。
尽管下了半夜的大雨,黑龙潭水黑幽幽的波纹不兴,旁边不远处的黄龙潭也仍旧是清澈见底。路边的野草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有良的裤腿已经全都打湿了,来到窝棚里默默放下篮子。
“可确实医好了那个小女孩儿。”未渡老僧坚持说。
“对了,那就是月华,修行的动物要汲取它来提升修为。”
有良抬头仰望,夕阳西下,几片白云赖在天空上不动,但愿今晚有月亮,他心中暗自祈祷着。
“你身为佛崖寺住持,不应该助长落后群众这种封建迷信的习惯势力,而是要引导患者去医院才对。”有人严肃的说道。
有良蓦地“咯咯”笑了起来,其声似金属摩擦般,令人不寒而栗。
有良蹲在灶坑前烧火,隔壁斋堂里的客人们正高谈阔论着,说的好象是未渡住持为乡民治病的事儿,须臾,他听见未渡老僧在辩解什么,嗓门都提高了。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发发慈悲吧,我们就是山下这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人苦苦哀求。
围着的人群里,有一个中年妇女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哭闹不休,旁边的男人一个劲儿对执事僧央求,请佛崖寺大发慈悲,替他老婆医病。
“这不过是‘瞎猫碰见死耗子’纯属侥幸而已,从明天起佛崖寺即刻贴出告示,不再替人看病,请患者统统去医院就诊。”
有良只得前去搬柴烧火,寺中偶尔会有省市宗教局以及佛教协会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每当这个时候都得忙上一阵子,单独准备一些斋饭。
柳十三感到起鸡皮疙瘩:“你是在怪师父么?”
他回到耳房,静静的等待着子时,期盼能够云开月出,可是半夜里却刮起了狂风,雷电交加,大雨如注,一直到天明才止歇。
有良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的来到伙房,如往常一样点火烧灶。
“施主,不是寺里不给治,而是上面有规定,佛崖寺不是医疗机构无权行医,所以还是赶紧送去医院吧。”执事僧解释着。
柳十三咀嚼着馒头说:“你一定在想为何要在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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