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肯定会下地狱吧!”
小夏回头望了我一眼,眼波微饧,然后连忙转了过去。
“撕我的衣服就好。”我说。对于女孩来说,小夏这个习惯实在不太好。
小夏不说话了,低着头走在我前侧。
不一会儿,小夏走进了居酒屋。手上的毛皮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纸包和一双布鞋。她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足轻,但并没有在意,步子轻快的进了大门,口里还哼着我教她的某支歌儿。
“那么他自己知不知道?”
“结发髻呀!”小夏眨了眨眼睛,“虽然还是短了点,但勉强也可以了。”
看着她这么沉默,我只好尽力逗她开心。她严肃的板着脸,我就更加严肃的板着脸讲笑话。小夏毕竟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而且本来也很活泼,不一会儿就忍不住先笑出声来。然后,她自然不好再继续板着脸了。随便说了几句,我又开始编故事:
“恩!”小夏想了想,点头答应,“请您先坐下。”
我双眼一翻:完了!
“先把老板的酒钱付了吧!”
本山家的奸细?我简直莫名其妙!可是,还没等我分辩,武士旁边的两个足轻已经冲了过来,两支竹枪对准了我的咽喉。
“你能够保证?”武士转头望向他。
“可是,你们毕竟欺瞒了我。所以,我现在不能完全相信你们的话。既然你说你们是吉良家的人,就要再拿出证据来才行。”
“是我……”小夏咬了咬嘴唇,“……丈夫!”
“你先起来……恩,好像主君要给家臣俸禄的吧。”我摸着鼻子。
“现在无话可说了吧?”武士扯掉我口中的布包,“说出你此来的目的,也许可以饶你一命!”
“小夏,日高的城下町是什么样子的?”我问她。
“对了,小夏,如果说,有另外一个人继承了吉良家,你会怎么办呢?”
“哦!”我明白了。一时之间,两人都不好说什么,气氛变得非常的微妙。
……,……
武士突然把酒碗向地上一摔:“把这个本山家的奸细拿下!”
“大人!我真的不是什么本山家的奸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尽管我多次和小夏描述过这个乱世的可怕,但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有了亲身的体验。在这种状况下,武士如果要杀死我,我根本无法反抗,死后尸体说不定还会作为奸细挂在木头上示众。一股无力和恐惧从心底涌了上来。
“这样出去不要紧吗?”小夏问。
“总之拜托您千万别随意走动,不然我就很难找到您了!”小夏这样说着,拿着毛皮快步出了居酒屋。
“好像……是可以这样。”她点了点头。
“有多远?比东北还远吗?”小夏问。
我不得不承认,小夏的这招的确不错。先把我押在这儿,等到她回来,直接把我拖走,我也不好怎么拒绝的。这样,我的赚钱计划自然就落空了。
“那就等她来吧。平三,你去门口守着;八郎,把这个家伙的嘴堵上。”武士命令道。
“做什么?”我问。
“可是我不能总是麻烦你啊,你已经够辛苦了。”我继续说服工作。
“快说!这个人是你什么人!”武士大声喝道。
我颇为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装束,他马上就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转头上下打量着我。说真的,作为上位者,这个时代的武士的确有一股子气势,至少我是受不了他的打量。目光才对上两次,我就败下阵来,转头望向了别处。
我挠了挠头。这就是所谓的“文化代沟”了。在日本,对于血缘并不是那么重视,家名才是最重要的。只有保住家名,家臣们才有效忠的对象,辖下的领地才可以安堵。所以,继承家名和家业的养子,地位要比一般的亲族高得多。
“那边是明国,上次您说过的。”小夏大声说,神情有些得意。
“就是农民们交换各自需要的东西的地方啊,还有一些做手工的在町里住着,然后城里的武士大人们会出来征集粮食和收税……”
武士又仔细看了看家纹,点了点头:“这倒是的。”
“没问题,日高城现在没有本山家的人了。而且,我穿着这件布衣,然后把海月留在家里,谁会知道我是武士呢?”我说。
“可是我已经是您的家臣了,自然要效忠到底。虽然说武士的家名很重要,但坚持武士的义理却更加重要。我祖父是这样认为的。不然的话,当日我祖父也不会出奔了。”小夏认真的说。
“是。”
“喂!”我也想跟着出去,却被门口的老板挡住。
“混蛋!”八郎双手握枪,就要向我扎来,武士却阻止了他。
我感觉头上多了点什么,稍稍有点不习惯。可惜没有镜子,不然倒可以看看自己的第一个发髻是什么样的。
我明白了,这是我武士礼服下摆上的家纹。
“日高町很小的,似乎……似乎没有。”小夏摇了摇头,接着忽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您要出去工作?可是,您是武士呀,怎么能在那种地方……”
“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啊。”我继续引导她。
“冤枉啊,大人!我只是一个猎户,正在等我的……妹妹,她去拿毛皮换日用了!居酒屋的老板可以作证!”
“知道你哪里露出破绽了吗?”武士指了指我的绑腿。在那里,隐约显现着一个扇形家纹。
“这个……”小夏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您可以先欠着……”
“口口声声叫着主公,这难道就是对待主公的态度吗?”我愤愤不平的想着,对于小夏的恣意妄为非常的不满意。然而,事到如今我也毫无办法,只能郁闷的喝着清酒。可怜我头一次来到战国时代的城下町,却无法好好见识一番,还真是遗憾哪!
“客人,酒钱还没有付呐!”
八郎立刻解下了那只绑腿,上呈到武士手中。武士摸了摸料子,然后在我眼前扬了扬:“你还想抵赖?这个家纹是什么?这样的衣料,是一个猎户用得起的?”
翻过两个山头,我决定说点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