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也请保重。”她哽咽着说,“未亡人潜心修行,无法留客,请大人自便吧。小茗,送客。”
“还好啦!我知道您不会处罚小夏的。”
这次小夏没接:“小夏不敢!”
“那……小夏就不恭了。”小夏接过了衣服,然后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小夏。我决定了!”我忽然郑重的说。
“我决定了,要作为武士奋斗下去!你愿意跟随我吗?”
我把小夏换下来的衣服也收进行李,然后背着弓箭,提起麻布包袱:“走吧,先去拜祭你的祖父和母亲。”
“可是他的父亲名声很大呀!”小夏解释道,“严松经重是池家首屈一指的武将。死的时候,我祖父还在。祖父说,因为严松经重反对,所以长宗我部家降伏不了池家,后来就设计谋害死了他,还诬陷他试图颠覆池家,好消除他在池家内部的影响。”
吃过早餐,小夏双手托着我的那套武士礼服送到我面前。衣服已经洗过,但叠得并不怎么整齐。果然是小夏的手法。
“可是,您比他更聪明呀!如果您出山,一定可以阻止长宗我部家的。”小夏现在对我佩服得不得了,想也不想的就说。
“……诡计多端!”小夏接过我的话头,“真是太可恶了!”
……,……
“这倒也是。”小夏点了点头。
对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在土佐呢?虽然按照战国时代的传统,我必须在土佐奋斗,但是,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我为什么一定要遵守传统。
“您决定什么了啊……恩!是!”小夏忽然回过神来,严肃的看着我。
“哎呀,主公您真是……”小夏的脸色一下子红透了,慌忙的转移话题,提起了她最疑惑和关心的事,“您是怎么脱险的呢?”
“小夏誓死追随主公!”小夏伏地拜首。抬起头来,我发现她眼睛已经红了。
“衣服上面的家纹,没有关系吗?”我想起了在居酒屋的遭遇。
“祖父有遗命,让我一定要跟随主公兴复本家,但之前一直不能肯定,所以感到愧对了祖父大人和母亲大人的期望……”
“恩,小夏,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大概就是我那位母亲了。”我深深的低下头去。
由于小夏的武士装扮,我们在路上走得还算顺利。对于武士,我现在有另外一种理解。我觉得日本的武士就相当于我国古代的士子一样,是受过教育的那群人。虽然“专业”有所不同,但作为一个社会群体,地位同样处于一国之中最高的等级,并且有着一些特权。这样一类比,我对于自己的这个武士身份再也没有了什么排斥。
“主公,请您换衣服!”
“您这个故事……没有以前有趣。我都糊里糊涂的。”小夏评价道。我想也是,她肯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对呀!”小夏恍然大悟。
听我这么一说,小夏只好接过海月,认真的插在腰间的腰带上。
侍女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猜测我的身份。我微笑着看着他,一脸的镇定和从容。
“主公,在山里马是跑不快的!”小夏提醒我。
看着她对我比我自己还有信心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长宗我部家在土佐的优势已经形成,对比其他家,长宗我部家的两代当主杰出的多,而且手下的家臣团更加优秀,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统一土佐的实力和威望。本山家现在虽然尚能抗衡,但配下的豪族会慢慢的向长宗我部家靠拢,而自家的本城会一退再退,从朝仓城退向本领本山城,然后退守瓜生野坐以待毙,最后终于降服。安艺家之后也会被灭亡,然后是守护一条兼定自毁长城,被配下的豪族联合长宗我部家赶出土佐。
“那么,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说。
“是!”我恭敬的应道,然后抬起了头。她仔细的打量着我,目光中满是怜惜,这种目光,我在自己真正的母亲眼中见过多次。她的眼角微红,估计是之前刚刚哭过。看着看着,她的眼中似乎又要流出泪来。
“起来吧!”我拉起小夏,“要你誓死做什么,我们都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到达荒川神社后,问清了宝心院的居处,我和小夏前去拜访。
“恩!”居然差不多正好。虽然说是给我买的,但看这个大小,我穿起来肯定不舒服。难道她不知道,男人的脚比女人的要大一些么。算了。
在日高城下町里,由我出面把剩下的几张毛皮换成了九百多个铜钱。按照算法,大约相当于四分之一贯永乐钱,比木下藤吉郎出走时寒碜的多,而且我们有两个人……但是,猴子的那贯永乐钱是他亲身父亲留给他的遗产,我们自然比不了的。不过,到了我名义上的母亲那儿,总会有一些馈赠吧。
“为什么要在山里啊?我又没说要在山里追狗獾!”我说。
而从长宗我部家一贯的行为来看,我几乎只能一直隐居在山中。土佐已经注定属于长宗我部家了,一旦我还在土佐的消息被长宗我部家知悉,从池家、香宗我部家的先例,还有之前借刀杀人的事情来看,被阴谋处死是一定的事情。那么,为了确保活下去,并且活得自在一些,我就必须和长宗我部家对抗。可是……前景真的很不乐观。土佐目前还能对抗国亲的,本山家是仇敌不去想了,安艺家局促于东部,发展方向已经被封死,一条家的当主昏庸得可以处死自己最忠心最得力的家臣。
“主公,这怎么可以……”小夏连忙拒绝。
“这个……”我连忙背过了身去,就听见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然后小夏的声音传来:“主公,小夏换好了!”
“好。”小夏使劲的点头。
“公开穿出去没关系的。”
吉良家是大族,氏源可以追溯到镰仓幕府建立之前。家祖源希义,是源义朝第五子,首任征夷大将军源赖朝的同胞兄弟。后来被封在土佐,住在吉良庄,就改姓为吉良了。当初源平二门争夺天下,平家持红旗,源家持白旗,奥州合战时,源赖朝见前来支援的源家支族常陆佐竹家和自己是一样的旗帜,感觉不舒服,就把手中的军扇赐给他们,让他们画在白旗上。以后,许多源氏支族便使用扇纹了,并且出现了很多变种。土佐吉良家由于家祖为第五子,所以家纹用的是五本骨扇。这个家纹用的家族很多,即使在土佐,除了吉良家及支族之外,还有其他家族也是同样的家纹。
“小夏,这件衣服你穿吧!”我说。
“刚才您真是……还从来没见您那么威严的样子呢!而且您真聪明,一下就知道是哪个贪心的老板收起来了!”离开了居酒屋,在回家的路上,小夏一脸崇拜的望着我。
“随从就要有随从的样子。不是打猎和打仗的话,哪位武士出游时是自己背着弓箭的?”
这天晚上,我想了很多,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等我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小夏已经烤好了早餐,并且收拾好了家当,准备随我一同出山。
“我家夫人请两位内室相见。”侍女又说。她很疑惑的看着我,大概在纳闷为什么自家夫人要在内室见一个年轻的男随从。
“哦!”我点了点头。
“请您务必保重!”看着她的目光,我心中感慨万分,连忙这样劝慰她,并再次伏下了头,“在下素来仰慕您。能够见到您,在下的感动实在无法表达。”
“可是……”小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是想表明我的身份,但又顾虑到我的安全。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小夏和侍女从内室里出来。然后,一位缠着白色头巾的中年妇人也进了客厅。
“是呀,怎么办呢?”小夏也思索了起来。
我尽管知道历史,但自认并没有挽救这一切的威望和能力。大势如此,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在下是吉良家的人!”小夏强调。
记得以前踢足球的时候,如果张含露在场边,我总是能够超常发挥。这恐怕是所有作哥哥的人在弟弟妹妹面前都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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