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仕之途

    “兄长步行，我陪着。”看我望着他，秀景笑了笑。

    “三位殿下是土佐国的人。”佐胁良之抢着说。

    “在。请上总介殿下吩咐！”

    “恩，是蜂须贺家的杂役。在下蒙蜂须贺殿下邀请，在蜂须贺家住了一阵。”

    “是织田家的人吧？恩，而且是织田殿下的旗本！”我看着他身上的具足说。他的具足上面画着织田家的木瓜家纹，这种具足叫做“御贷具足”，是由家主提供给自家军势的。而他身上的这套非常精良，显然只有亲卫旗本才能装备。

    “两位殿下醒了吗？”渡边正次走了进来。前两天评定的时候，蜂须贺小六赏赐了他北渡村两百石，所以他也成为武士了，并且以“渡边”作为苗字。

    前田利家连忙跳下马来，深深的弯下腰：“三位殿下高义，在下不胜感激！可否告知各位名讳？”

    “那个……小夏也不会骑马。”小夏牵着马走到我旁边。

    “佐胁殿下身上有伤，就骑在下的马好了。”我邀请道。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凄惨。

    于是我顺水推舟：“在下不胜荣幸，还请前田殿下带路。”

    “这……”佐胁良之瞠目结舌。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个结果。不仅是他，前田利家也十分惊讶，而且我估计在我身后的吉良秀景肯定也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快就出仕了，对象是这么一个还没统一全国的不起眼大名。之前在美浓时，我曾经问过他，他原本是觉得我们应该出仕今川家或者北条家的。

    近前看时，是一个身穿具足的武士和渡口的两个伙计相持着。武士的兜帽已经弄丢了，右臂上胡乱绑着带血的布带，左手持着太刀。看到我们过来，武士的申请更加警惕，而两个伙计立刻高兴的嚷了起来：

    “可是，你可知道，蜂须贺家今天杀了我四十多个忠勇士兵！就是你训练出来的枪阵！”织田信长忽然声色俱厉，“这可是一句‘因人成事’就能说得过去的？！”

    佐胁良之迟疑了一阵，还是走上了船头，脸色阴晴不定。我们三人也跟着上了船，正次抄起竹篙也跳了上来。然后，另两个伙计用另一条船载上我们的三匹马。

    “主要还是靠川并众的诸位，在下只是因人成事而已。”我谦虚的回答。

    “主公！”佐胁良之抢步出列，在帐中跪下，“此事全因臣下鲁莽，而且指挥不力，所有处罚，臣下愿一力承担！”

    “算了，你是块什么料，我心里很清楚。”织田信长收回目光，投到我的身上，“吉良宣景！”

    “这是在下的兄长前田利家，”佐胁良之连忙向我们介绍，然后向对方诉苦，“利家兄长，跟我过去的四十几个人都……要不是三位殿下，我也回不来了！”

    “去请犬山城的信清殿下过来，就说我有要事商量！”

    “殿下要带他一起回尾张？”正次挠了挠脑袋。

    “织田家的人啊……殿下，要不要抓起来？”渡北正次兴奋的问道。两个伙计互相对望了一眼，一脸的疑惑，显然还没有完成从热爱和平的川并众到美浓蜂须贺家杂役的角色转换。

    幸亏她的犹豫，秀景得以迅速的抽出太刀。他顺着拔刀势反手撩起，刀背在箭支上磕了一下，然后擦着佐胁良之的头顶飞了过去。

    过河之后，佐胁良之咬了咬牙，左手递上了佩刀：“在下自知不是三位的对手，但是如果三位想知道我家的情报，在下不敢说半个字……在下的这条命，请三位拿去吧！”

    “那就先送佐胁殿下回青州。”我点了点头。

    “你的事我自有主张。下去！”织田信长挥了挥手。

    “臣下定当为我织田家忠诚奉献，但凭主公差遣！”我大声回答，伏地拜见主君。

    “吉良宣景是吧？”

    “不会骑马？”织田信长打量着我。

    “臣下认为，我家可以暂时放过斋藤家，趁此机会完成领国的统一……初次见面，就这样和主公说话，臣下不胜惶恐。”我深深的伏下头。

    “在下不会骑马……”

    “前田殿下，请等等！”我连忙叫道。

    佐胁良之连连点头：“有的，清州的城下町很大的。而且如果各位不嫌简陋，尽可以去在下家中做客。”

    “请主公吩咐！”佐胁良之对面的旗本武士走到中间跪下。

    “我录用你为我织田家的家臣，作为我的马廻众亲卫，任足轻大将，年俸一百五十贯文，外加三人扶持。你可愿意？”

    “不怕佐胁殿下笑话，在下其实不会骑马。所以就请不要推辞了吧。”

    “功劳嘛，以后还可以拿到很多，可是三位殿下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渡边正次笑着回答，“记得当初三位到来时，是我正次接待的；今天三位要离开，自然也少不了我正次了！船就在河边，请三位随我来吧！”

    第二天我俩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因为宿醉的关系，头脑还有点隐隐作疼。小夏报告说，蜂须贺正胜、前野长康两位一早就已经带着军势出发了。他们给我们留下了三匹马，一匹是首次解围松仓城缴获的，一匹是后来臣服的豪族们送上的，还有一匹就是加藤光泰的。另外还有两块狗头金，是斋藤义龙对他们所送上礼物的部分回礼。

    “后面是你的弟弟和义妹？那么今后就跟着你好了。”织田信长挥了挥手，“又左，你安排一下！”

    “请殿下尽管问，尾张的路在下倒还熟悉。”佐胁良之连忙把太刀收回刀鞘。

    “正次，辛苦你了，后会有期。替我问候两位头领。”我送走了正次三人，看见两条船离开后，转身惊讶的对佐胁良之说：“殿下何出此言？在下只想向佐胁殿下问个路而已！”

    “是。”河尻与兵卫秀隆低头答应，走出了屋子。

    ……，……

    听了我的话，织田信长从座位上起身，慢慢走到我的面前。

    “你说的也有道理……”织田信长沉吟着。

    “利家兄长，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佐胁良之问。

    “三位要去哪，在下可以带路。”看到我们都步行，佐胁良之骑在马上似乎有点不自在，连忙向我询问。

    “主公，吉良殿下一行已经带到。”前田利家禀报。

    前田利家将佐胁良之扶上自己的马，两人在马上低了低头，然后带着随行的人沿着来路回去。

    “哦，是三河吉良家的人吗？”前田利家问道。

    另外，我已经想起他是谁了。他是前田利家的弟弟，桶狭间之战那次，织田信长从清州出阵时，身边只有五骑，他就是其中之一。后来他和兄长前田利家一起成为信长亲信赤母衣众，但因为和同僚私斗而被放逐，为了立功重回织田家，他加入了德川方，在与武田家的三方原之战中战死……在他之前，他的哥哥利家也曾因为类似事件被放逐过，但运气比较好，两年之后就回织田家了，而且俸禄大大增加……真不愧是兄弟。

    “军务要紧，佐胁殿下请便。”我点头道。

    “那个，在下冒昧，敢问三位和川并众是什么关系？刚才在渡口的，是川并众的人吧？”

    我点了点头：“在下三人正四处游历，刚好要来尾张。能够偶遇佐胁殿下，也是难得的缘分。”

    出了山就是正次在渡北村的领地，渡北村往南就是前渡村。我们和蜂须贺小六遇见的那个小港口就在前渡村往木曾川上游的不远处。

    “恩，是啊，送我们过河吧，回去和小六殿下提一句。”我点了点头。

    “殿下，这是？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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